秦牧陽站不住了,當即上前兩步,面朝北周帝而跪。
「朕問你,當年,以安胎藥名義墮了沈氏的胎這件事,可是你所為?!」
秦牧陽急忙解釋:「皇上,這都是誤會。」
這時,江慎也站起身:
「皇上,日前,臣搗毀了一處私密藥鋪,此藥鋪專門售賣損人身體的藥物,根據藥鋪售出明細冊所記,秦侯爺曾與他們有過來往,交易的便是墮胎藥。」
江慎點到為止。
沈如玉問了時間。
恰巧是她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
秦牧陽已經冷汗涔涔。
沈如玉騰地站起來,雙眸通紅,眸泛淚光:「秦侯爺,這件事當真你做的?就因為,不想讓我生下帶有沈家血脈的孩子,好為林婉讓位?」
沈如玉出了名的溫柔賢淑,像今天這般激動地斥責他人,還是第一次見。
「聽說秦夫人懷宸王妃的時候,正趕上秦牧陽外出大半年,這才平安生產。」
「是啊!當時,小妹懷阿時一個多月的時候,正好趕上秦侯爺外出,小妹便回娘家養胎生產……」沈煜焱站起來補充道。
秦時月接過話:「說來,我還真是慶幸能平安出生。」
變故來得太突然,秦牧陽到現在都是懵的。
「原來,秦侯爺對夫人的好,都是裝出來的?」
「依我看,宸王妃當初走丟,怕是另有緣由。」
在場之人議論紛紛,秦牧陽的臉色難看極了。
好好的百花宴,怎麼變成了審判堂?
原本還指望著百花宴上能出人一頭,未曾想,變成了現在這般局面。
君奕也微微一怔。
搞什麼?好不容易輪到三皇子府設百花宴,正想藉此機會讓父皇寬心,同意自己娶秦妤月過門。
怎麼就突生變故了?
秦妤月也懵了,百花宴上這麼好的表現機會,都被生生打斷了?
「皇帝,秦侯爺這般作為,還不算大過錯嗎?」
太后到現在都後悔,當初,就不該請先帝賜婚秦牧陽和沈如玉。
秦時月垂眸。
【如今提起這事,最傷心的該是母親吧?】
沈如玉指著秦牧陽,哭了出來:「我真是瞎了眼了!」
在場之人一陣唏噓。
有說秦牧陽虛偽的,還有說沈如玉被欺騙了這麼多年的苦楚。
甚至還有人議論,秦牧陽如此手段,是想通過沈如玉,從沈家撈到好處。
秦牧陽眸光一閃,當即想好了一套說辭。
哪料,北周帝不想再給他解釋的機會了。
「今年的百花宴,當真是精彩!」
聽到這話,君奕也倒吸口涼氣。
自己就是主持個百花宴,燕北侯府的這些事,他一概不清楚啊!
太子君慕澤勸解:「父皇息怒。」
無論場面如何,五皇子君邵,永遠是全場最沉默的人。
北周帝頓了頓:「秦侯爺的事,朕自是會查明。」
秦牧陽只覺得,一股寒流直往外涌。
原來這百花宴,就是給自己設的鴻門宴嗎?
先後出現兩次事故,北周帝再沒了心情。
沈青宴想直接現場討要個結果,抬眸看著皇帝的臉色,也噤了聲。
一個時辰後,百花宴草草結束。
秦牧陽沒好氣地回到府上,險些掀翻了書房裡的東西。
暮色深沉,燈火通明。
秦牧陽的臉色愈發難看。
「深更半夜的,這是做什麼?」殷氏聽聞動靜走了過來。
「今日哪裡是什麼百花宴,簡直就是我們秦家的鴻門宴!」
殷氏驚訝:「發生了何事?」
殷氏因為身體緣故,沒有去參加。
秦牧陽將宴會上的事,簡單說了說。
殷氏讓嬤嬤緊閉門窗出去候著。
「當年,沈如玉那件事不是做得很謹慎,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沈家還能拿到藥方?這不是太奇怪了?」
秦牧陽搖搖頭:「不對,我總覺得,今天這件事,是有意為之。」
「莫不是,秦時月那丫頭?」
秦牧陽想了許久,終於想明白了。
自從秦時月回來,燕北侯府似乎經常橫生事端。
如今嫁進宸王府,更是愈發囂張!
「明日,先去趟沈家,好好同沈如玉說說,畢竟,咱們府上還有先帝賜婚聖旨…」
秦牧陽只覺得心煩意亂。
與此同時,宸王府書房中,秦時月正對著一堆草藥入神。
燈火之下,滿目草藥和瓶瓶罐罐。
撲鼻而來的草藥味,君祁燁也已經習慣。
「今日的結果,可是你想看到的?」君祁燁走進來,坐在她的身邊。
秦時月嘆了口氣:「遠遠不夠,離了沈家,渣爹還有其他依靠。」
「你是指的魏洋、林茂、衛彥華?」君祁燁倒了一盞茶喝進去。
秦時月搖搖頭,隨即,深深地看著君祁燁:「只要有我在,渣爹就還有依靠。」
君祁燁眉頭一緊:「你要做什麼?」
秦時月想了想,又繼續搓藥丸。
【我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斷了渣爹的所有念想。】
【只不過這件事,還要等娘親和渣爹奉旨和離後再辦了】
君祁燁不再追問,站起來便要走。
「王爺要去哪兒?」
君祁燁一隻腳已經踏出門檻,就被秦時月叫住。
遂,又轉過身:「哦?王妃是要留本王宿下?」
【神經病!一天到晚腦子總想著那件事?】
秦時月清了清嗓子:「王爺誤會了,我只是想提醒王爺,今天是解毒的日子。」
君祁燁莫名一笑:「還是針灸?」
秦時月又搖了搖頭:「不,沐浴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