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月忽然被父親的表妹抱住,下意識地掙脫開。
秦牧陽心裡咯噔一下:「你來做什麼?」
秦時月站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秦牧陽做戲。
「來護女兒啊,秦侯爺看不出來?」
沈煜興揚著嗓子說道。
秦牧陽的臉色很難看,對著林婉吼道:「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對著誰都喊女兒,還不回去?」
殷氏也暗自恨著林婉不爭氣。
「父親又何必做戲呢?誰是誰的女兒,方才不都明確了嗎?」
沈如玉沉沉地嘆了口氣。
林婉愣了愣,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太衝動了。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不妨發泄了個遍:「阿妤是我的女兒又如何?我和侯爺才是青梅竹馬,當年卻讓你搶了先。」
「秦牧陽,這就是你對我們沈家的態度?今天我才知道,原來秦妤月的養女身份,不過是個幌子!」沈煜焱憤恨不平。
殷氏卻理直氣壯:「我們肯與沈氏約下一生只娶一人,已是莫大的寬容。哪料,沈氏生下一個女兒便再沒了生育體質,我們不休棄,已經算是天大的恩典了。」
「我呸!」沈煜興沒忍住,朝殷氏的方向啐了一口,「那我們是不是該謝謝你們啊?」
「沈老將軍,這就是你們沈家的家教?」
沈青宴冷哼:「你們秦家背信棄義,用我們沈家給女兒的嫁妝,找了外室還生了女兒,現在卻要反咬我們一口?誰給你們的膽子?!」
沈如玉勸道:「父親,多說無益,今天女兒已把和離書送到,便也不想再跟他們多費口舌,我們先回吧!」
沈青宴聽了女兒的勸說,帶著沈家的人就往外走。
「你不能走!」秦牧陽上前,拉住了沈如玉。
秦妤月也哭唧唧地求母親不要走。
沈如玉輕笑:「阿妤,林氏才是你的生母。」
秦時月冷笑,隨即,跟著離開了燕北侯府。
「我們既是先帝賜婚,就沒有和離的理由!」
秦牧陽想上前攔住沈如玉,緊接著就被沈青宴攔到一邊:「我們只是來送和離書的,什麼時候簽好了,送到沈家便是。」
「我們燕北侯府只有休妻,沒有和離!」秦牧陽一怒之下,放了狠話。
「秦侯爺,三思而後行。」沈如玉叮囑了一句。
沈青宴護著沈如玉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秦牧陽在後面阻攔不及。
回到朝暉堂的時候,殷氏正在呵斥林婉。
「早不出來,晚不出來,非要這個時候出來搗亂,讓沈家抓住了把柄!」
林婉抹直抹眼淚:「我總不能看著女兒被欺負吧!」
秦妤月還未回過神:「爹爹,表姑她……」
「先回漱玉閣好好呆著。」
秦牧陽頭疼,指著林婉道:「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林婉急了:「我在秦家別院,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進了侯府,你卻要這麼罵我……」
秦牧陽頭疼極了,連忙讓管家將人帶下去。
朝暉堂重新恢復安靜,秦牧陽一屁股坐下,悶悶地喝著茶水。
「我就知道,如玉這次回家,沒這麼簡單!」
殷氏不慌不忙:「擔心什麼?先帝賜婚聖旨在咱們侯府,老身就不信他們沈家還能鬧出花來!」
秦牧陽總覺得右眼皮直跳。
沈家人到燕北侯府鬧了一頓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北周帝的耳朵里。
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秦家二小姐是林婉女兒的消息。
北周帝捏著棋子:「這個秦牧陽,本事還真不小。」
禾盛試探著喚道:「皇上?」
北周帝將棋子落定在棋盤上:「去請大理寺江少卿前來。」
「遵旨!」
與此同時,秦牧陽坐立不安。
他派去沈家的人,皆未能打探出任何消息。
轉天,還未等秦牧陽做出反應,就聽聞沈如玉已進宮拜見太后。
壽康宮中,沈如玉面向太后行禮:「妾身沈如玉參見太后。」
太后讓白姑姑扶沈如玉站起來:「來哀家這裡,就不必這麼多禮數。」
沈如玉沒有起來,深深地磕了個頭:「太后娘娘,妾身無禮,今日來,只是想請求太后娘娘恩准妾身同燕北侯秦牧陽,和離。」
太后起身,親自攙扶沈如玉:「快起來,事情哀家都知道了。」
沈如玉垂淚:「太后娘娘,妾身並非不能容人,只是無法忍受秦侯爺的欺瞞。」
太后默默地聽著。
「這麼多年,妾身盡心盡力,卻換不回侯爺的一絲真心,女兒好不容易回家,也沒個好臉色,妾身心中難過,只求與侯爺和離!」
太后同沈如玉關係匪淺,當年其女兒走丟後,看著她傷神憂慮的樣子,也是萬分心疼。
如今得知了燕北侯府在沈如玉身上所作所為,更加覺得不能坐視不理。
太后勸慰:「放心,此事,自有哀家為你做主。」
沈如玉再拜:「多謝太后娘娘。」
宸王府中,君祁燁看著沉默不語的秦時月許久了。
秦時月垂眸:「王爺有什麼話儘管問,我知無不答。」
君祁燁冷哼:「知無不答?你若真如此坦誠,前兩日回家的真正原由,為何不與本王說明?」
秦時月語氣清淡:「我只是擔心母親。」
君祁燁輕輕地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麼,轉身便走。
秦時月頓了半晌:「王爺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