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還未發話,郝宗正插的什麼嘴?!」
君祁燁冷聲呵斥,隨即看了眼已經衝上來的御前侍衛:「都退下!」
「王爺,宸王妃這分明就是對太后大不敬!」御史台中丞周元說道。
「周中丞稍安勿躁,一切自有皇上定奪。」皇后出言阻止。
「都別說話!」秦時月忽然喊了一嗓子。
「你?!你竟敢頂撞皇后娘娘?」
「都閉嘴!」北周帝怒斥。
秦時月停止心肺復甦,讓小滿拿來急救藥箱,取銀針,給太后針灸通氣。
最後,拿出兩枚疏通脈絡的急救藥丸餵太后吃下。
「咳咳咳咳……」
氣氛極度緊張的時候,榻上,太后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太后身上。
太后慢慢地睜開眼睛。
在場的人都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尤其是蔣院使。
北周帝面上明顯一喜:「母后?」
君祁燁也深深地鬆了口氣:「母后,您感覺如何?」
秦時月退後,於坐榻站好。
「哀家這是怎麼了?」太后緩了好一會兒,才在二人的攙扶下慢慢坐起來。
她只覺得,方才忽然極度不適,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北周帝將目光落在了秦時月身上。
秦時月上前一步跪好:「皇上,想來,太后娘娘鳳體經絡不暢許久,今日淤堵到了心脈,才驟然爆發,導致閉氣。」
北周帝疑惑:「方才,你的治療手法?」
「臣媳方才以針灸疏通太后娘娘的幾大脈絡,再餵以疏經養脈的藥……」
「不是,朕是說,你按壓太后鳳體是……」
「心肺復甦。」秦時月脫口而出,「經絡堵塞導致閉氣後,首先要按壓胸口,排出濁氣。早在張仲景所書《金匱要略》中,便有記載。」
蔣院使只覺得被狠狠地打臉了。
方才,沒有實施任何搶救,只通過閉氣便判斷『太后薨世』了。
想想就頭冒冷汗。
只是,秦時月不是從鄉下來的嗎,她怎麼會診病?
北周帝探究地看了看秦時月:「朕從不知道,你還會醫術。」
「皇上,臣媳從前在鄉野時,曾遇上雲遊四方的赤腳神醫,有幸學了幾招。」
【鹿葉村確實來過赤腳神醫,皇帝去查也無妨】
北周帝意味莫名地嘆了口氣:「辛苦你了。」
太后的臉色稍稍緩過來了:「這丫頭果然是福星,這不,今日便福澤了哀家。」
北周帝忽然想起什麼,不悅地掃了眼蔣院使。
蔣院使額頭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蔣院使不加詳查,恐慌人心,即日起,降為普通太醫,罰俸一年!」
蔣院使不敢有異議,當即領旨。
太后咳嗽了兩聲,還是覺得有些不適。
「母后鳳體不適,不如今日先回宮歇著,讓太醫好好給您調理調理?」北周帝覺得太后臉色還是不大好,便提議道。
太后也沒再堅持,當即拉過君祁燁和秦時月的手:「今天,是母后對不住你們,掃了你們大婚的喜慶。」
「母后說的哪裡話,是兒臣不孝,疏忽了您的鳳體。」
太后又拉著他們寒暄了兩句,後覺得實在倦怠,便準備離開,早些回宮歇著。
君祁燁同秦時月一起送到了門口。
「今日無奈,委屈了你們,待改日尋個由頭,朕再好好補給你們。」
君祁燁拜了拜:「皇兄言重了,勞皇兄多留心母后,明日,臣弟進宮探望。」
北周帝拍了拍他的肩膀:「早些休息。」
遂,轎輦及隊伍離開。
眾皇親國戚及大臣也留下囑咐,紛紛離開。
熱鬧非凡的宸王府,一下子安靜下來。
秦時月重新拿起鴛鴦流蘇團扇,回了喜房。
冬至和小滿忽然替大小姐委屈。
大婚最重要的環節,夫妻對拜沒有行成,就不算圓滿。
可惜,事發突然,也是沒辦法。
秦時月卻絲毫不介意。
反正是協議成婚,與君祁燁圓滿不圓滿的,也沒什麼關係。
但是,今日之事太過蹊蹺。
「在想什麼?」
秦時月抬頭,只見君祁燁走了進來。
小滿和冬至福了福身子行禮,退出了房間,緊閉房門。
秦時月故作輕鬆:「王爺的臉色並不好,可是在擔心太后娘娘?」
話一出口,秦時月就後悔。
【瞧我問的這是什麼話,太后才轉危為安,作為兒子,怎麼可能不擔心?】
君祁燁神色莫名:「今日,多虧你了。」
「王爺言重了。」
【太后好好的,怎麼會突發兇險之症呢?】
【是因為走向變了,為了修補bug,導致有些人物的行為也變了】
【那就是人為?】
君祁燁面色一沉。
秦時月回過神:「王爺,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君祁燁打量了她一番:「新婚之夜,王妃是想讓本王去哪裡?」
秦時月對上他的眼睛:「王爺,咱們說好的,只是合作關係,至於其他,還望王爺不要考慮。」
君祁燁冷哼:「王妃倒是冷靜。」
「所以,王爺可以走了嗎?」
秦時月忽然覺得,一陣難以言說的疼痛自胸口蔓延。
她咬牙堅持到君祁燁離開,才倒在軟榻上,捂著胸口連連喘息。
君祁燁離開正房,卻並未走遠,而是隔著一道窗,默默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我去你的!你能把我怎麼樣?」
一道喊聲,從房間裡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