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豈有此理

  秦時月聽到第二份奏報來的時候,眼眸明顯亮了幾分。

  「王妃,您身子才好,需要多休息。」冬至拿著外衣追了出去。

  外面寒風陣陣,每吸一口氣,涼風便會順進體內,蔓延至四肢百骸。

  君祁燁回來了,臉色卻並不怎麼好。

  「王爺。」

  君祁燁看見秦時月過來,微微一怔。

  這個時候,他以為她在睡著。

  君祁燁趕緊拿了厚衣裳給他裹好:「你還病著,怎麼就下床了?快回去歇著。」

  「邊關戰況到底如何了?」

  君祁燁掃了眼外面。

  冬至自覺地出去,關上了書房門。

  「方才我想用我的秘密基地查,可是卻怎麼也查不到他們的蹤跡。」

  君祁燁帶著她坐下:「你先冷靜些,聽我說。」

  秦時月坐下,手裡握著一盞熱茶。

  「漠北突發一種很怪病,大半將士中招,目前軍醫正在緊急救治,沈老將軍無恙,目前正帶兵與東吳鷹師作戰。」

  「怪病?」秦時月眉頭一緊,「什麼怪病?」

  秦時月一眼便看到了君祁燁桌案上的一本摺子。

  秦時月垂眼:「其實,情況比你說的要嚴重得多是嗎?」

  君祁燁扶住她的肩膀:「你冷靜點。」

  「將士們得了怪病,也就是說,我們少了一半兵力,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東吳發起猛烈進攻,外祖父和舅舅們豈非危險。」

  秦時月頓了頓,很認真地看著君祁燁:「你準備帶兵支援了。」

  「我剛擬了摺子,準備請皇兄批覆。」

  君祁燁點點頭:「皇兄批覆後,不僅是兵部,可能還要從北鷹校場調出一萬精兵強將隨同前往。」

  秦時月很堅定地說:「我同你一起去。」

  君祁燁愣了愣:「不許胡鬧,戰場非同兒戲。」

  「我可以做軍醫,專門治疑難雜症,你身上的奇毒,也是我治好的,還有蠱毒,你也知道,我來自未來,什麼怪病我沒見過。」

  君祁燁還是擔心:「我自是相信你的醫術,但是戰場上武器不長眼,我擔心......」

  「我就呆在後方,專治病患。」

  君祁燁沉默不語。

  秦時月上前一步,抱住君祁燁。

  君祁燁稍稍一頓,隨後,雙手很自然地環住了秦時月的腰。

  「你這人還真是不講道理,當初我只想給你解毒,你卻強娶了我。這個時候,我想隨你一起,你卻又總想推開我。」

  聽到這個,君祁燁的手不由得摟緊了:「可是......」

  「你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倒是少見。」

  君祁燁莞爾。

  「你們真的決定好了?」

  冬日,陽光順著窗縫斜射進御書房,難得地刺眼。

  北周帝看著君祁燁遞上來的摺子,不由得眉頭一緊。

  「沈老將軍與東吳鷹師作戰,後續兵力尚未可知。戰場瞬息萬變,晚一分,許是情況就不可逆。」

  北周帝打量了他許久:「王妃,也決定一起?」

  君祁燁點點頭:「戰場得了怪病的將士不在少數,王妃的醫術能解傷員之苦,東吳難解的蠱毒,也是破於王妃之手。」

  北周帝面色凝重。

  他深知,確實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

  「你說的不無道理,你的能力朕信得過,王妃的醫術也自是不在話下,只是,戰場兇險,你們務必要小心。」

  君祁燁拱手一禮:「臣弟,定不辱命!」

  君祁燁離開後,北周帝盯著之前下了一半的棋局看了許久。

  北周帝又接到影衛密信。

  他打開看了一眼,上面僅僅有簡短的一句話。

  鹿葉村從沒來過雲遊的赤腳神醫。

  北周帝的眼眸漸漸深沉。

  這個秦時月,還真是有幾分本事,難怪被君祁燁看上。

  君祁燁的動作很快,翌日清晨,便整裝待發。

  百姓站在街道兩邊張望。

  「宸王殿下出征,看來,戰場情況不妙啊!」

  「真是讓人擔憂。」

  「這個東吳,真是忘恩負義,有好日子不會過,就會瞎折騰。」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後面的戰況如何。」

  百姓們議論紛紛。

  君邵撇著藏青色斗篷,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著隊伍離開,神色莫名。

  安宇覺得主子站在人群中太久了,怕是要受風寒,便試探地喚道:「殿下?」

  君邵又呆了一會兒,便轉身上了街邊的馬車。

  一路之上,他都在想,九皇叔離開京城,他做起事來,會順暢許多。

  此時,北周帝站在皇城之上,遠遠地看著君祁燁帶兵離開,臉上看不出情緒。

  禾盛拿著外衣站在身後許久了:「皇上,天冷了。」

  北周帝似有感慨:「朕就這麼放他去了。」

  禾盛聽著,稍稍一愣,很快回過神:「北周勢盛,宸王殿下和沈老將軍必會凱旋。」

  北周帝意味莫名:「強強聯手,勢必破竹。」

  直到君祁燁的隊伍徹底離開視線,北周帝才下了城樓,轉道去了壽康宮。

  「祁燁這小子也真是,都要出征了,也不知道來看看哀家。他也便罷了,就連宸王妃也匆匆忙忙的,連進宮都沒時間。」

  一踏進壽康宮內殿,北周帝就聽太后的『埋怨』。

  抬眼看去,只見太后眼眸中,過多的還是擔心。

  「母后不必過於擔憂,從前九弟在戰場上,從無敗績。此次又有王妃協助,定會打贏這場仗。」

  北周帝問過安後,坐在了太后的對面。

  太后讓孫嬤嬤給北周帝準備了八寶茶:

  「話雖如此,但是東吳那邊用毒離開。幾年前,我們跟東吳的一場大戰,險些要了他的命,還落了一身的毒。」

  太后想想就心有餘悸。

  北周帝端著八寶茶淺嘗一口又放下了:「前方戰場吃緊,半數將士又身染怪病。」

  「哀家明白,天下蒼生高於天,哀家並非埋怨什麼,只是心疼祁燁和阿時,更心疼邊關百姓。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如今,又被戰火擾亂。」

  「母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北周帝勸慰道。「北周國運昌盛。」

  太后強行放鬆下來:「哀家就盼著,宸王和宸王妃安然返京,邊關將士,平安無恙。」

  北周帝點點頭:「東吳宵小,豈能與我北周抗衡?!」

  太后深深地嘆了口氣,心底還是對君祁燁和秦時月未能來壽康宮拜見,而耿耿於懷。

  這二位,若是不能安然回來,我定是不饒恕!

  北周帝嘆氣:「母后安心。」

  太后輕輕地嘆了口氣:「哀家自是安心,但願,他們也能安然回來。」

  北周帝點點頭,目光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