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聲被偷聽

  「啪!」的一聲,巴掌狠狠地落在趙管事臉上。

  趙管事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了兩步,順勢捂著火辣辣的臉頰。

  之前攔著不讓進的侯府護衛,也都愣住了。

  趙管事不可置信地瞪著秦時月:「我是侯府的管事嬤嬤,老爺和夫人也該對我禮讓三分,你個鄉野回來的丫頭,竟敢打我?」

  秦時月冷眼掃過去,制止了王嬤嬤上前的腳步。

  遂,若無其事地活動著手腕:「趙管事好日子過久了,怕是早就忘了上下尊卑。這一巴掌原是要提醒你,未曾想,更讓你得寸進尺了。」

  話落,目光灼灼地看著趙管事。

  一群黑心黑肺的!

  書中,原主路上遇刺險些身亡,但拼著對親生父母的念想,她來到燕北侯府。

  沒想到才進城就遭遇三皇子君奕羞辱,由於性子怯懦,當著全京城的面跌落馬車,鬧出好大的笑話。

  回到侯府又遭遇以趙嬤嬤為首的下人磋磨,個個捧高踩低,為了討好假千金,想盡辦法折磨原主。

  月銀被剋扣不說,衣服破了洞短半截都沒人理,就連飯菜都是牲畜都不吃的。

  唯一對她比較好的侯府娘親,因身子虛弱不理會後宅事物,最後病死,自己則是嫁入三皇子府半年後,被硬生生折磨而死。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秦時月的腰忽然被一人抱住。

  是秦妤月。

  秦時月打量著她。

  相貌嬌美,聲音柔和,嬌滴滴的。

  「爹爹和娘親都在侯府等姐姐呢,姐姐快跟我進去。」

  秦妤月開心道,仿若根本沒有注意到周遭詭異的氛圍。

  「娘親可想姐姐了,姐姐快跟我進去看看娘親吧!」秦妤月挽住秦時月胳膊,輕輕搖晃撒嬌。

  秦時月輕輕地拂開,側了身子:「妹妹當真是貼心。」

  入神間,秦時月被秦妤月推入府中,等她回過神來,她人已出現在燕北侯秦牧陽面前。

  「你好大的派頭!」

  這是秦牧陽對秦時月說的第一句話。

  秦時月抬頭看向秦牧陽。

  秦牧陽面色嚴肅,正襟危坐,面向自己時,眼眸中看不到半分父親對女兒的疼愛憐惜,像極了官場上對下屬公事公辦的態度。

  「在外面惹出那麼多是非,還不跪下?!」秦牧陽開口訓斥。

  「爹爹,姐姐才回京中,不了解規矩很正常,您不要責怪姐姐。」

  秦時月還未跪,秦妤月便直接跪在身側。

  「你這是做什麼?快站起來,膝蓋受了涼怎麼辦?」秦牧陽忙從位上站起,快步走到秦妤月身旁,將其拉起來,「爹爹不罰她就是了。」

  好大的茶味兒。

  秦時月冷冷看著眼前父慈子孝的兩人。

  「怎麼不見母親?」

  懶得理會演戲的兩人,秦時月直接問原主的母親。

  「誰教你的規矩?!」秦牧陽慍怒。

  秦妤月忙道:「我帶姐姐去見娘親,姐姐剛回來不懂規矩,爹爹不要生氣。」

  正是秦妤月一直PUA才導致原主喪失自信,認為自己做什麼都是錯的,越發膽怯。

  而人越怯越出錯,循環往復,原主草包蠢笨的名聲滿京城皆知。

  秦時月似笑非笑:「若說規矩,那女兒正好有件事要請教父親大人。」

  秦牧陽不耐煩道:「何事?」

  「燕北侯府規矩,下人出言不遜,以下犯上衝撞主子,該當如何?」

  秦牧陽沒好氣:「杖責三十,罰入農莊做苦力。」

  秦時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跟在後面的趙管事。

  趙管事捂著臉頰,微微一頓。

  她試圖先告狀,未曾想先被反將一軍。

  「父親大人,方才侯府門口,內院趙管事當街辱沒小女,還說,能做了您和母親的主,命令小女做事呢!」

  趙管事撲通一聲跪下,張著嘴直說『沒有』。

  「爹爹,趙管事是侯府老人了,若是真得罪了姐姐,向姐姐磕頭認錯便是。」

  秦牧陽還未說什麼,秦妤月便開口求情。

  「趙管事,還不快向姐姐認錯?!」

  秦時月看了眼梗著脖子不認錯的趙管事:「我懂了,原來趙管事可以仗著侯府老人身份,騎在主子頭上作威作福,也可道個歉就了事。」

  秦牧陽眉頭微蹙,斥道:「才回來,便這麼不依不饒嗎?!」

  秦時月似笑非笑:「父親言重了,小女自是不介意的。」

  就在趙管事舒了口氣時,秦時月繼續說道:「只是,方才,侯府大門口,這麼多百姓都瞧見了,傳出去,怕是要說咱們侯府治下不嚴。」

  說著,看向秦牧陽緩緩說道:「影響父親的威嚴和侯府的聲譽。」

  一句『威嚴和聲譽』,戳中了秦牧陽的心窩子,現下,不處置也不行了。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按照大小姐說的做?!」

  侯爺下令,家僕不敢耽擱,拖著哭天搶地的趙管事就出去執行了。

  秦妤月握緊了拳頭,秦牧陽的臉色也很難看。

  接秦時月回來的王嬤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正堂內的氣氛陷入凝滯,伺候的下人聽著外麵杖責趙嬤嬤的聲音,屏氣凝神。

  片刻,血肉模糊的趙嬤嬤便被家丁拖走了。

  這時,一陣咳嗽聲從里側傳出來。

  原主母親沈如玉拖著病體過來了。

  秦時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子瘦削,臉色蒼白。

  「母親安好。」秦時月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秦牧陽回過神,立刻換上另外一副表情,上前攙扶著沈如玉坐下:「夫人大病未愈,想要見女兒,我帶她去見你就是了,怎麼親自來了?」

  沈如玉輕笑剛要開口。

  一道聲音傳入她耳畔。

  【不去演戲屈才了,明明巴不得母親早點死,好給你那嬌寵的外室讓步!還在這裝模作樣上演深情?噁心不噁心?】

  沈如玉心頭一震:?!

  她愕然環顧四周,沒有人開口,可這道聲音是?

  【母親生病也是因為你在她藥材里加了作料。】

  【呵,我走丟更是你故意為之,親生女兒直接賣到鄉下,畜生都做不出的事!】

  沈如玉:?

  這次她仔細辨別,視線在三人之中徘徊最後落在一直低垂著頭,玩弄指尖的秦時月身上。

  是女兒的聲音?

  一連串的信息,撞上心頭,猝不及防。

  但怎麼可能?秦朗待她這般好,自娶了她之後連妾室都未曾納過,滿城誰不羨慕她與秦郎的感情?

  怎麼會有外室?

  滿肚子困惑想要詢問卻無從。

  藥材!

  對!她派人查一下喝的藥就清楚女兒所言是否屬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