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緊事?」君祁燁追問。
「是今日在時妝閣鬧事的少婦,她說要見王妃。」
秦時月並不意外。
【早就料到的事,她不說,便是死路一條。】
君祁燁放下竹筷:「去嗎?」
秦時月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君祁燁叫吳管家,吩咐馬車候著。
大理寺大牢,陰暗潮濕,燈光昏暗。
經江慎的引導下,秦時月來到了牢獄深處,在一個相對清淨的老方前,找到了下午縱容壯漢鬧事的少婦。
少婦抬起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頭髮亂糟糟的,精氣神也不如白天。
「你見我,是有什麼話要說?」
隔著一道牢門,秦時月淡淡地問道。
「你能救我命?」少婦開口道,眼眸閃著希翼的光芒。
秦時月搖搖頭:「我能治你病,卻不能救你命,你的命運,全靠自己掌握。」
「他們給我強行餵了藥丸,然後沒一會兒,我就感覺體內一陣燥熱。至於是什麼藥,我確實不知。」
說完,將手伸出去,讓秦時月把脈。
「我被脅迫,若是我不按他們說的做,他就會要了我的命。」
秦時月面無表情:不過是生意上的較量,又何必大動干戈?
少婦搖搖頭:「我也和你一樣不明白,可是,他們的態度卻很蠻橫,上來就給我餵了藥。」
秦時月追問:「什麼藥?」
少婦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我吃了以後,就立馬感覺到不舒服,緊接著,一種強烈的欲望就促使我要聽他們的話去做。」
聽罷,秦時月蹲下來,隔著一道牢門給她把脈。
隨即,一枚銀針,扎進了她的穴位。
少婦疼了一下,隨即,感覺體內順暢了不少。
「你對我做了什麼?」
秦時月收回銀針站起來:「化解你體內的藥性而已。」
說完,餵少婦吃了一枚解毒藥丸。
回想起她的脈象,秦時月就不由得皺眉。
讓人產生聽話欲望的藥......
如果沒記錯,這藥應該來源於東吳國。
叫什麼來著?
秦時月取了少婦的血裝進試驗管,送進了空間。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無知,不知得罪宸王府。」少婦站起來,抓著牢門說道。
少婦描繪著,壯漢來找她時的情景。
「我知道了。」
秦時月淡淡地應下,轉身就走。
「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有心。」
秦時月稍稍一頓:「放心大理寺自會明查。」
問完少婦,秦時月轉而去了關押壯漢的牢房前。
「看你們的樣子,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可是,為何要跟時妝閣大動干戈,還不惜與人下毒?」
秦時月淡漠地看著領頭的大漢,王壯。
王壯態度強硬:「收錢辦事罷了,你要是給我錢,我也可以替你給其他人下毒。」
秦時月沉沉地嘆了口氣。
獄卒甩了鞭子,狠狠地抽在牢門上:「怎麼說話呢?!」
秦時月遞上二兩碎銀:「勞煩我在此多問兩句話。」
獄卒見了銀子,兩眼放光,點頭道:「宸王妃您太客氣了,小的們這便出去候著,您有何吩咐,直接招呼一聲便可。」
說完,帶著手下的獄卒離開了。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秦時月冷冷地問。
王莊壯微微一頓:「說什麼?」
「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還能有誰,在京城中,時妝閣的同行多的是,你們生意這麼好,自是會引起其他胭脂水粉店的不滿。」王壯兀自解釋道。
秦時月似笑非笑:「是嗎?」
王壯看她的眼神,強作硬氣:「不然呢?我還能騙你不成?」
秦時月卻並不理會他,直接問:「繼續我們今天的問題,他給了你們多少銀子,讓你們來時妝閣搗亂?」
王壯不語。
秦時月繼續追問:「他讓你們來對付我,用的是西域的手法,若是你們始終瞞著,此事便會由你們一力承擔。」
「勾結異域,可是凌遲的罪責。」
聽到這個,王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你,別危言聳聽。」
「我還真沒工夫跟你們危言聳聽。」秦時月站直了身子,「你們的生死,本來也跟我沒有關係。」
沉默了半刻後,秦時月轉身便走。
「你別走!」壯漢沖了兩步,抓著牢門喊道,「你要知道什麼?我說,我都說!」
秦時月叫來獄卒:「去請江少卿過來。」
獄卒應下,沒一會兒,便請了江慎過來。
「這幾位來時便一言不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王妃一來,他們便老實了。」江慎若無其事地說道。
秦時月頷首回應:「江少卿客氣,不過都是怕死之人,就看能不能戳到他們痛處。」
江慎笑了笑,緊接著,瞥了眼王壯。
王壯卻看了看秦時月。
秦時月不以為意:「你不是要交代嗎?還不當著江少卿的面說個明白?」
「前幾日,一個身著黑斗篷的人找到我們,說是讓我們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伺機敗壞你的名聲,我們雖然不解,但也是照做了,然後就跟到了時妝閣。」
秦時月眉頭一緊。
「我們知道你是宸王妃,除了時妝閣,我們不知道還能從哪兒下手。於是,就想到了這個辦法。沒想到,就被你一眼識破了。」
「除了身著黑斗篷,還有何體貌特徵?」江慎問道。
王壯想了半晌:「黑斗篷蒙面,我們根本認不出,但是,他個頭很高,人也瘦削,說話也乾巴巴的,讓人不舒服。」
「既是讓你們不舒服,你們還替他做事?」
王壯抓著牢門:「我不是說了嗎?他們給錢啊!若是你也給錢,我也可以替你做事。」
秦時月冷哼一聲,同江慎打了招呼後,離開了牢獄。
「宸王妃,最近,城中西域客商漸多,此查證方向,倒是多了一個。」江慎有意無意地說道。
秦時月點頭:「方才我給那少婦診脈,也是發現她中了來自西域的一種毒,沉魂散。」
說完,秦時月便告辭離開。
江慎送走秦時月,心底默默地念道:沉魂散......
夜深沉,月亮清冷如水。
歷經半個月,一輛馬車載著昏睡的姑娘,悄然抵達了北周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