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有企圖的那個(求票票、求催更)

  賀言庭瞥著他垂在身側,青筋暴起的手,喉間微動:「臣頑劣不堪,性情暴戾,不堪教化,名聲眾人皆知,且還因私慾,致大局於不顧,如此種種,實在是難任太子之位,還望聖上慎重考慮。」

  福平低垂著頭,潮海生的眼神難掩震驚。

  幾人沉默地等著皇帝,皇帝沒再開口,定定地環視了一圈,拂袖而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幾人才鬆了一口氣。

  賀言庭緩慢地從地上站起來,身形微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

  潮海生踱步到他面前,十分不解:「你不想當皇帝?為什麼?」

  福平眼珠微微顫動。

  賀言庭:「聖上方才說的是太子,不是皇帝。」

  他糾正道。

  「都一樣,」潮海生知道皇帝的心思,不管是太子還是皇帝,他心中的人選都是賀言庭,但賀言庭會拒絕著實是他們誰也沒想到的。

  眼瞅著潮海生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賀言庭輕笑開口:「師父這麼急作甚,我不當太子不是方便了師父嗎?來日取我性命的時候,也不用擔心什麼。」

  潮海生一噎。

  「我急什麼,我有什麼急的,我巴不得你和他鬧翻呢!」

  他聲音越來越高,像是在掩飾什麼,對上福平和賀言庭的眼神,他自覺丟面,重重的哼了一聲,身影霎時消失。

  福平急忙湊到賀言庭身邊:「這是做什麼,之前不都答應得好好的嗎?如今只差臨門一腳了,你怎麼就……」

  福平也算是從小看著他長大,是以賀言庭對他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我的能力確實不足,公公不必在勸,還望公公好生寬慰聖上,別……氣出好歹來。」

  見他心意已決,福平重重嘆了口氣:「你……唉……」

  ……

  御書房內的寢殿裡,聽見聲音,皇帝抬起頭:「走了?」

  「是,走了。」

  「問出什麼了?」

  福平搖了搖頭:「只說自己能力不足,其它的不肯多說。」

  能力不足……

  皇帝呼吸都有些許急促起來,見狀,福平連忙開口:「聖上消消氣,將軍定是自己一時也拗不過心來,也是為聖上考慮。」

  「為我考慮?」皇帝的聲音聽起來竟有幾分嘲弄。

  「正是,」福平硬著頭皮:「本來按聖上的意思,拿下瓦剌後,有這等軍功傍身,認祖歸宗再封為太子,朝臣們也不敢多說什麼,」福平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看著皇帝的臉色:「可這不是出了意外嘛,若是現在還按原來的計劃,朝臣們和這天下的悠悠眾口,可是擋不住的。」

  「將軍也是一片孝心,為著您著想。」

  雖然心裡知道賀言庭可能就只是單純的不想當太子,但聽福平這麼說完,皇帝心裡還是稍緩,眉也沒有剛才皺得那麼深了。

  只是這一放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細節。

  賀言庭說的是他『不能』當太子,而不是『不想』當太子。

  雖然這不能二字里,可能也包括了不想,但是這個字眼用得卻著實怪異。

  皇帝微眯了眯眼,但也沒細思下去,只當是自己想多了。

  ……

  「蘇既白?」

  江康安和江稚魚坐在桌前,談及她昏睡間發生的諸多事情,江康安特地提了此人。

  看江稚魚疑惑的重複一邊,江康安輕抿著茶:「怎麼,不認識?」

  「怎……」一個字剛發出去,似是想到了什麼,江稚魚匆忙改口:「怎麼能不認識呢,那可是我的至交好友!」

  江康安:「……」

  「怎麼值錢不曾聽你提過?」

  江稚魚眨眨眼:「酒肉朋友,不值一提。」

  一句話的功夫,已經從至交好友變成了酒肉朋友,江康安平靜地看著她。

  江稚魚被他看得心裡發毛,轉移話題道:「他現在人在哪呢?還不知道我醒了的消息吧。」

  「應是不知,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江稚魚裝傻充愣:「啊,什麼?」

  【這麼問,大哥是不是已經知道他是蘇白了?】

  她果然知道!

  江康安狠狠一閉眼:「他是蘇白!之前的蘇家嫡長公子!被聖上親自下令誅了九族的人,他定是有什麼企圖,才會接近你!」

  江稚魚:「……啊。」

  【他有沒有企圖不好說,有沒有可能你妹妹我,才是有企圖的那個。】

  盛怒的江康安:「?」

  【如今醉月籠已經沒了,只剩下清風館一家獨大,用腳趾頭想想也都知道這玩意得有多賺錢!】

  【現在,正是入股的好時候啊!】

  江康安:「?」

  入股?什麼意思?

  要賺錢?她現在的錢還不夠多嗎?

  再說她沒錢,他們還能沒有嗎?

  養她綽綽有餘了。

  江康安話還沒說出來,江稚魚已經開口:「哎呀,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之間就是很純粹的利益關係嘛,再說了,聖上誅他九族,可偏偏只有他活下來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江康安下意識跟著她的話走。

  「說明這是天命啊!天選之子!」江稚魚邊說邊肯定地點頭。

  江康安:「……」

  看江康安滿臉的疲憊,江稚魚輕嘆了口氣。

  「好了,」江稚魚拍拍他:「蘇家當年是遭人陷害,才落得這滅頂之災,我身為御史,自然要撥亂反正,還蘇家一個清白。」

  「遭人陷害?」這一點江康安倒是不知。

  畢竟他們和蘇家沒什麼交集,江康安也未曾細查過。

  「是啊,」江稚魚頗有些感慨:「大體都已經查清楚了,只是如今還需要一些證據,待證據確鑿,便能上報給聖上了。」

  這是正事,江康安薄唇微抿。

  江稚魚也不想他因此事再廢心力,想了想,一個有些遺忘的名字從腦子裡刨出:「泊簡呢?說了這麼久,怎麼沒說過他,難不成我昏睡著些日子,這小子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江康安:「……」

  「泊簡他被皇帝派去了錦州,給舅舅幫忙。」

  江稚魚哦了一聲:「所以他並不知道我昏睡過?這小子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沒有印象?」

  何止她,就連江康安自己也都沒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