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跑出來，是因為我吃了藥。」
他每說幾個字，都要停頓一會休息一下，磕磕絆絆說完，蕭明燁拿起藥瓶：「這是什麼藥？這幾次受傷也是靠它？」
「對，」岱欽忙不迭點頭，他被水刑嚇破了膽，不敢有絲毫隱瞞：「我也不知這是什麼藥，之前在漠北與南蠱大祭司來往時，她送來的。」
大祭司、南蠱地藥……
蕭明燁握緊藥瓶：「這一瓶是什麼時候給你的，你們最後一次聯繫是何時？」
岱欽思索片刻：「半月了吧，我記不清了。」
談話期間，他的咳嗽聲，吐血聲不斷，沒有藥物壓制，先前的舊傷也一併重返上來，幸好邢茂之之前找來的大夫還沒回，直接就能來診治。
讓獄卒們看著岱欽，蕭明燁徑直走向了詔獄深處。
阿依朵縮在牆角，聽見聲音，耳朵動了動，連滾帶爬的過來。
「放我出去！我幫你們救他們，讓我做什麼都行，別讓我再繼續待在這裡！」
她神情癲狂，整個人都處於崩潰邊緣。
瞧見她身上並沒有新傷，蕭明燁轉頭問旁邊的獄卒：「怎麼回事？動刑了？」
獄卒也是滿眼疑惑，聞言搖頭：「不曾動刑，知道這妖女的手段連潮大人都能中招，除了每日送飯外，刑大人並不許我們靠近此處。」
那可就怪了，蕭明燁若有所思看著阿依朵。
南蠱的大祭司，不至於被關幾日，就封魔了吧？
他拿出藥瓶，隔著欄杆對阿依朵晃了晃：「你給岱欽的藥，是什麼藥？」
阿依朵的動作頓住，眼神緊盯著藥瓶。
蕭明燁很有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
「你們……抓到岱欽了？」
岱欽不是在漠北嗎？
「瓦剌已破，他逃亡到此，如今就在詔獄內。」蕭明燁並沒有瞞她的意思，看阿依朵神情不可置信，他繼續道：「你若不信，待會就可以讓你見他，現在先回答我的問題。」
阿依朵仔細打量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再看到蕭明燁眉頭微皺，明顯不耐煩後，她才開口：「療傷藥，以蠱蟲入藥，效果比一般的療傷藥要強上百倍。」
「不止感受不到痛意，哪怕你被戳成一個血人，服用此藥後，身體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成沒受傷的狀態。」
一旁的獄卒聞言微微睜大了眼。
這可是好東西，要是用在戰場上，那豈不是人人都能成驍勇善戰的將士？
蕭明燁微抿唇：「此藥對人體可有害？」
阿依朵長睫微垂：「借用你們天啟的一句話，是藥三分毒，此藥療傷功效甚好，所以很容易當你受一點小傷後，不想著慢慢養傷，而是直接吃上一顆。」
「久而久之，傷勢長年累月的疊加，等到了身體承受的極限，就會垮了。」
將所有的特徵整合起來，蕭明燁和獄卒心裡同時閃過一個答案：
五石散！
易成癮，能讓人忘卻痛苦，同樣的不具備療傷功效。
見識過五石散有多麼可怕，獄卒光想都覺不寒而慄，方才想把這藥用在戰場的想法也瞬間煙消雲散。
真要用上了，敵人都不用派兵來打，他們自己就能土崩瓦解了。
沒想到這玩意竟是另一種形式的五石散，蕭明燁一下子也沒了興致，不再多問出去了。
……
眼看emo的情緒越來越重，江稚魚開口道：「大家也不必這麼悲觀，你們看，既然喪屍病毒在每一個人的體內，那他們身上，肯定也有。」
「他們會放任自己被病毒侵蝕，成為喪屍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眼中都閃過恍然之色，方才沉悶的氣氛也瞬間散去。
是啊，若論最不想變成喪屍的，最惜命的，肯定是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啊，他們都不著急，那定然是有解決辦法的。
「再說了，」江稚魚繼續道：「就算真沒有辦法又如何？每個人體內都有病毒，都遲早會變成喪屍，那不是正好了嗎？也不用互相爭鬥了，大家遲早都是同族，最多就是之後交流時，把我們人類，改成我們喪屍。」
眾人：「……」
你發現了華點。
「這裡防守這般嚴密，整座樓里都沒有幾個人，關鍵一定在這裡！」
「可是這樓這麼大，具體在哪呢？這裡還有監控和監聽設備，剛剛被打掉，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怕是一出去，就會被抓吧。」
「打倒是不怕，主要還是怕這還有屏蔽異能那玩意啊，跟有槍沒子彈有什麼區別，難受得緊！」
江稚魚認真開口：「屏蔽器是單屏蔽你嗎？」
「什麼意思？」
以為她在陰陽怪氣，說怕屏蔽那人沒好氣道。
「我想他們的屏蔽器應該沒有智能到能單獨屏蔽人，屏蔽器一開，大家同樣都失去了異能，但是我們這般有絕對的優勢。」
他認真解釋，那人知道是自己錯怪了她的意思，不好意思開口道：「什麼優勢？」
江稚魚莞爾：「人數優勢。」
「這座樓里沒有幾個人，開了屏蔽，一人一拳都足夠壓制他們了。」
很有道理，但是：「要是他搖人怎麼辦？」
樓里雖沒幾個人，可這基地里的異能者海了去了。
「不會的，」江稚魚反駁：「沒放幾個人，就是因為他多疑，如果他認為基地里的人都忠誠與他，那他就不會這般做了。」
「更何況，你們不也是這個基地的人嗎？基地里的人忠不忠誠，你們應該在了解不過。」
聞言，眾人皆頷首。
確實。
他們要是忠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本來來這裡就是為了求一個安身之所，結果現在還被那些人當成了隨時可以丟棄的棄子。
基地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大家都是求一個沒被喪屍占領的地，又不是圖他的人。
若那先生真敢搖人，搖來的怕是沒有一個真情實意來幫他的，都是想著分一杯羹的。
想到這裡，眾人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怎麼說？直接打出去？」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