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誓死追隨殿下！只聽殿下的話，其他人不存在的！」
他聲若洪鐘，震得蕭翎羽想說什麼都忘了。
想了一會想不起來，蕭翎羽敷衍地說了幾聲好，讓人出去了。
他方才到底想說什麼來著？
蕭翎羽原地站了一會，最後還是沒想起來，輕嘆了一聲。
有這些手下，可真是他的福氣！
……
另一頭，聽完了章叔的全部計劃，蕭晏禮有些猶豫。
「這枚棋子，你埋了幾年？」
「自跟隨殿下後，我就知道太子絕對是最大的阻力，也不是未雨綢繆，只是有備無患罷了。」
章叔平靜的敘述。
蕭晏禮側目看著他，並不多言，只是道：「我再想想。」
……
南蠱軍帳。
卡薩斯激動地向江稚魚轉述著那三人的話，還配合著肢體動作。
江聞璟沒忍住噴笑了兩次，被卡薩斯趕了出去，等說完後，才讓他進來。
胡月坐在位置上，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龐，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們說的沒錯，」沉默一會，胡月突然開口。
蕭明燁微皺著眉：「你……」
「我確實現在並沒有立功，能隨你們在主帳內也確實是我父親的面子，但那又如何？」
她的話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同，蕭明燁閉上了嘴。
「我父親為天啟立過功，我與他是父女，父親願意抬舉我，那是家事，容不得別人置喙，我若是因父親的抬舉，犯下了罪，這是國事，我理當受罰。」
「且不說我現在還未犯下過錯，稚魚已經證明了，我天啟女子不是不能為官，她們只是缺乏一個平台罷了，若真上戰場，不見得會比誰差！」
「未來之事尚不可知，何必著急蓋棺定論，他們不是說打仗是男人的事嗎？我偏要做天啟有史以來，第一個女將軍！」
她的聲音堅定，滿滿地透露著自信與從容。
【呱唧呱唧！說得好！】
【能說會道，日後必定飛黃騰達，抱大腿！】
江聞璟：「……」
蕭明燁：「……」
抱大腿？為什麼要抱她的大腿？
蕭明燁輕咳一聲：「胡小姐不被影響是最好，這三人心懷不滿，恐會多生事端，我會派人看著，若是他們起了歹心……」
剩下的話，埋沒在了他盡顯寒意的語氣中。
……
臨近黃昏時刻，南蠱的兵馬悠悠靠近。
貢塔和幾個小兵一起帶著囚車，站在距防線百米處。
江稚魚等人與他遙遙相望。
「兩位之前出使，說是要南蠱給你們一個交代，人我帶來了，只可惜圖朵拉公主來的路上自縊身亡了，只剩王子一人，兩位是要親自動手，還是我們動手？」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如今大軍壓境，要想退兵，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江稚魚咔擦咔擦地咬著蘋果。
另外的價錢……
貢塔嘴角抽搐了兩下：「你們想要什麼？」
「那當然是要南蠱了。」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貢塔目光沉沉地盯著江稚魚，他拐杖上的蛇豎得幾乎和拐杖一樣高，再開口時，他的聲音低沉，充滿了蠱惑：「你們這幾日，都不會出兵的對嗎？」
人群中突然響起幾聲大聲的：「是！」
蕭明燁又驚又懼地轉身看向聲音來源，是幾個小兵。
旁邊的小兵看懂了蕭明燁的眼神，臉色難看地將人拖走了。
【是瞳術？那我的神瞳術能不能破解啊？】
【應該能吧，我還比它多一個神字呢！】
江稚魚伸手把江聞璟的臉扭過去，眼神緊盯著蛇瞳。
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微風輕拂著，好半天后，只見蛇張大嘴噴出了一股毒液，蛇身重新纏回拐杖，蛇頭趴著不動了。
對毒液濺射的地面發出了滋滋的響聲，毒性可見一斑。
眾人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對江稚魚也更加敬佩了。
貢塔緊張地查看了一番虛弱的蛇，陰毒的眼神緊盯著江稚魚，某種程度上，他的瞳孔竟然和蛇瞳高度重合了！
江聞璟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走！」
貢塔聲音滿是寒意，小兵們連忙調轉馬頭，一道清麗的女聲卻響起。
「來都來了，東西就留下吧，還往回帶啊？」
江稚魚踮著腳尖從江聞璟的肩膀處探出一個頭來，澄澈的雙眸里寫滿了鄙視。
身後的大軍們十分應景地充當氣氛組「切」了一聲。
南蠱人氣得手抖：「退兵也不退，還要我們白搭上王子和公主嗎？這些天啟人是不是太無恥了，還……」
「把囚車放下。」
貢塔的聲音打斷了小兵的慷慨激昂，他微張著嘴，看起來有些滑稽：「長老……」
「我說，把囚車放下，聽懂了嗎？」
小兵只覺一陣刺骨的寒意，忙不迭點頭。
等他們跑走，最先身上種了蠱蟲的小兵們跑過去，將囚車拉了回來。
囚車中，只有一具圖朵拉的屍體。
已經死了多時，加上天氣炎熱，屍身已在漸漸腐爛了。
以防萬一，用火燒是最穩妥的辦法，蕭明燁交給小兵處理，自己上了囚車搜查。
可惜的是，都將囚車整個拆卸了，也沒搜到其他有用的。
幾人一路回主帳，江聞璟注意到了江稚魚沉思的表情：「怎麼了？」
「總感覺哪裡不對，他說爾朱化及還活著，但卻根本沒帶他來，若是我們同意退兵，要驗貨沒看到人，豈不是對南蠱更不利？」
江聞璟：「許是他也知曉我們不會退兵呢？但還抱著這個希望，所以只帶死去的圖朵拉過來，畢竟一個死人，對他們又沒有半分用處。」
「也有道理，」江稚魚摸摸下巴：「那他為何有意引導著問，我們這幾日不會出兵？」
江聞璟也沉默了，這句問話顯然不合常理。
江稚魚舔舔唇畔：「我總覺得他在拖延時間。」
「不過算了，過幾日蠱蟲也都種完了，管他做什麼呢。」
「要是突然起義就好了。」
聽她還在幻想著，江聞璟無奈地笑了一聲。
……
「都準備好了？」
貢塔端著藥碗，小心地餵著拐杖上的蛇。
「是，大長老那邊，已經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