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其他長老們雖未明說,但神情中,隱隱有支持貢塔的意思。
哪怕只是萬一,他們也不願冒這個險。
「行了!都吵什麼!」南蠱王不耐地捏著眉心:「讓他們走就安全嗎?他們只來了兩人,當日他們都在殿內,火藥是誰點的?」
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南蠱王聲音中帶著些許陰狠:「真要讓他們走了,那才是真正的後患無窮!」
一片寂靜中,一道細微的聲音陡然響起,是艾梅斯。
「昨日基特同我說起,如今在南蠱的那個天啟繡娘,好像是天氣使節的親娘。」
!!!
恍若一石激起千層浪,殿內眾人的表情皆是一變,南蠱王更是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吩咐道:「快、快去將那繡娘抓起來!」
直到此時,南蠱王才突然想起,昨夜基特也是用此事,來威脅的江稚魚。
……
但他們還是去得遲了,等他們到時,早已人去樓空。
一直在殿內等著的眾人也都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南蠱王怒罵了一聲廢物。
事情再次回到原點。
大長老輕咳一聲:「或許可以請大祭司卜算一番。」
雖然可能卜算不到準確的地點,但好歹也能有個方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哪怕南蠱王在厭惡大祭司,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唯一的辦法。
他正要叫人,大長老卻先一步開口:「我去吧。」
響起先前大祭司三番五次的推拒,南蠱王並未堅持,只輕微頷了頷首同意了。
艾梅斯再一次開口:「我記得卡薩斯王子與那兩人走得很近,王上不如問問卡薩斯王子,看看他有沒有一些線索。」
……
南蠱的雨已經從當初的瓢潑大雨,到了如今的濛濛細雨。
久未露面的太陽,也隱隱有些光亮漏出。
卡薩斯屏退其他人進了門,關上門第一句話便是:「父王讓我來探探消息,你們其他的火藥都埋哪了?」
江聞璟:「……」
江稚魚:「……」
【這可真是刺探消息的鬼才啊。】
江聞璟深表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們不懂我為什麼這樣問,反正就隨便告訴我幾個地點,讓我交交差就好了。」
卡薩斯一屁股坐到他們旁邊:「或者一個也行。」
「沒有了,就那兩。」
江稚魚眨眨眼:「你要是想交差,那我給你個火藥,你偽裝一下,隨便說個地點告訴他們,怎麼樣?」
卡薩斯有些失落的臉頓時昂了起來:「可!」
江聞璟:「……」
還能這樣?!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南蠱嗎?」
江聞璟忍不住道。
卡薩斯臉上的笑慢慢凝結,明亮的眼眸底下醞釀著卻是壓抑了很久的暴虐,在笑容的遮掩下,仍然飄出了幾絲寒星。
江聞璟心頭一顫。
情緒外泄只是一瞬,卡薩斯迅速調整好了狀態,再抬眼時,那一絲暴虐已然無影無蹤。
「當然擔心,否則我怎麼會來呢?好了,不多說了,我去交差了。」
他轉身離去,只是腳步匆匆,看著有幾分逃的意思,
【二哥是會踩雷的。】
江聞璟:「???」
什麼意思?
踩雷?沒打雷啊。
……
卡薩斯帶回的火藥,讓南蠱人更加心神不安起來,連著幾日,搜尋得更加仔細了些。
駐紮在許悠然院裡的人也越來越多。
同時,蕭晏禮府上。
季童和他『失而復得』的胞弟,感情也聯絡得差不多了。
蕭晏禮也從季童口中,聽到了不少他想聽到的消息。
季童這麼多年潛伏在江聞璟身邊,自然也不是白潛伏的。
他將之前自己偽造的,江聞璟私通漠北人的書信存放的地點告訴蕭晏禮。
蕭晏禮立馬派人去府中搜查。
但只搜到了幾封近期的。
對蕭晏禮而言,只要有這幾封,證明江聞璟通敵叛國也就夠了,但對季童來說,就不一樣了。
他看著那幾封單薄的信,忍不住皺起了眉。
看樣子,這都是他這一段時間,趁江聞璟沒在時偽造的。
那之前的呢?他都是放在同一個地方的啊。
他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了一些,眼皮也微微跳了幾下。
有了證據,也有了人證,蕭晏禮已經迫不及待,等著明日上朝了。
……
早朝,百官入殿叩拜,隊列中的蕭晏禮顯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他如今還在禁足期間,按理來說,不該上朝。
可他還是來了,還很囂張地和皇帝對視。
看得眾人的後背都不禁沁出了些許冷汗。
皇帝的視線穿過朝堂,落在蕭晏禮身上:「朕記得,你還在禁足期間吧?」
蕭晏禮走出隊列,跪在殿中央:「是,兒臣確實在禁足期間,但今日上朝,是因為兒臣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儘快告知父皇,以免奸臣當道,賊子誤國!」
這控訴的罪名便很重了。
皇帝和江康安隱晦地對視一眼,心道來了。
他輕嗯了一聲:「說來聽聽。」
蕭晏禮伏在地上,大聲道:「兒臣狀告的是如今出使南蠱的,江聞璟江將軍,鎮守漠北時通敵叛國,以致我軍屢吃敗仗,數千天啟將士的命葬送敵手!」
聞言,眾人一片譁然。
皇帝面色沉沉,目光看向許言禮和江康安。
兩人同時出列:「聖上,聞璟決不可能做出此事!他在漠北的功績,眾人有目共睹,勝敗乃兵家常事,聞璟絕不可能無故葬送我天啟士兵的命!」
「勝敗乃兵家常事?」蕭晏禮直起身:「許太師不愧是太師啊,一句話便推得乾乾淨淨,但是父皇,兒臣有證據,請父皇將殿外的季童帶來。」
皇帝目光一側:「准。」
福平高聲:「傳季童進殿。」
季童走到殿中央,在蕭晏禮旁邊跪了下來:「卑職拜見聖上。」
「免禮,你有江聞璟通敵叛國的證據?」
季童高舉起手中的書信:「回聖上,能找到的,均在這裡了。」
福平從他手中接過,放到皇帝面前。
皇帝邊看便道:「你是何人?」
「回聖上,臣一直跟在江將軍身邊,只是一無名小卒。」
「無名小卒?那你為何會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