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沖喜(求票票、求催更)

  蕭翎羽夾菜的手沒有絲毫停頓:「舅舅也知道,你如今是個已死之人,大庭廣眾暴露出去,莫不是想連累我這個侄子,連這太子也沒得當?」

  凌子仲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菜品,他分明是以一起用晚膳為名將人叫了過來,自己卻一口未動。

  聞言,他嗤笑一聲:「太子?你莫要忘了,除卻這個身份,你還是她的親兒子!」

  越說,凌子仲便越是憤慨:「如今你娘的死因不明,那狗皇帝也重病不起,手握監國之權,卻不想著調查清楚,反而無所事事,當真是讓人寒心!」

  蕭翎羽置若罔聞。

  但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放下筷子,歪頭看他。

  「舅舅哪怕是身在這密室之中,對外界之事,也知道得頗為詳細啊。」

  他將凌子仲帶回來時,皇帝還未稱病,再者,皇帝病重,事關重大,怎可能宣揚得人盡皆知。

  而凌子仲身處自己的密室之中,卻還能沒斷了與外界的聯繫……

  蕭翎羽長睫垂下,擋住自己眼神中的陰沉。

  另一邊凌子仲聽完他的話,也自知失言,冷汗浸透了後背,面上卻不顯。

  他打著哈哈敷衍:「我既然還能回來,自然是有後手,知道這些不足為奇……」

  多說多錯,他說完這句便不再說話,沉默著拿起筷子,埋頭吃飯,以此來躲避蕭翎羽打量的視線。

  他本想著蕭翎羽若是再繼續追問,他便借題發揮,將人氣走,可蕭翎羽只是打量了他幾眼,便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接著用起膳來,期間還詢問了幾句自己逃出來的方法。

  凌子仲這回可不敢大意,繃緊了心神,每一句話都要在心中過上幾遍,才會出口。

  一頓飯吃得是食不知味。

  用過膳,凌子仲便以休息為名,迫不及待趕人,蕭翎羽也如他的意,並未逗留。

  出了密室門,門外只有兩個侍衛把守,蕭翎羽停下,低聲詢問:「他這幾日,可有出去?」

  其他人肯定是進不來的,只有他出去這一種可能。

  果不其然,兩個侍衛均點了點頭。

  「回殿下,他每日都在申時出來,並不出府,只在府中閒逛,屬下見其只是出來透透氣,便沒有回稟殿下。」

  蕭翎羽神情扭曲,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半晌後,他才語氣嚴肅道:「日後,他的一切行為,去了哪裡,用了什麼,哪怕是每天出恭幾日,都要事無巨細報上來,聽懂了嗎?」

  兩個侍衛戰戰兢兢應了聲是。

  蕭翎羽抬腿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務必小心查看,莫要讓他發現你們在監視他。」

  兩個侍衛鄭重的點了點頭:「殿下放心!」

  ……

  先前因著病,蕭晏禮便將宋時微之事拋之腦後,如今病情得到了控制,蕭晏禮才復又想了起來。

  前朝寶藏……

  先前他想著再等等,可如今江稚魚這把利劍懸在他的頭上,讓蕭晏禮不自覺生出了幾分緊迫感。

  若是江稚魚將醉月籠一事全盤托出,那對自己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自己要做的事,哪一步都需要大量的銀兩支撐,醉月籠是他最主要的來源,一旦斷了……

  想到這裡,蕭晏禮的臉色便不禁更加陰沉了幾分。

  但若是得到了前朝寶藏,一切便不同了。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琉,前朝的繁榮程度,由此便可見一斑。

  更別提城內店鋪林立,貿易興隆,早市、夜市晝夜相連,酒樓、茶館、瓦子等錯落有致。

  若是能得到……

  「蕭初霽派去尋寶藏的人,可有什麼線索?」

  收回思緒,蕭晏禮沉聲道。

  「似是一無所獲,」章叔眼中憂思:「只是不知江昭容同二皇子說過什麼,想來,他要按捺不住了。」

  蕭晏禮手指輕劃著名桌面:「不能再等了,江稚魚隨時可能會把事情捅出去,父皇病重,此刻定是十分依賴江稚魚,只怕她說什麼,父皇現在都會信。」

  章叔見過蕭晏禮發病的樣子,對他的話沒有半分質疑。

  皇帝此刻,定是將江稚魚視作救命稻草,肯定事事都是順著她的意,怎會反駁呢。

  「所以,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在她說出來,父皇對我起疑心之前,把宋時微從宮中救出來,安置在我們眼皮底下。」

  道理大家都懂,難的是實施。

  一是如何合情合理,將宋時微從宮裡弄出來。

  二是如何在江昭容和蕭初霽手下,把宋時微安置在六皇子府。

  思來想去,便只有一種方法。

  隔日,蕭晏禮便在朝堂之上,當著眾臣的面,對著正在監國的蕭翎羽道:「臣,求娶相府義女宋時微為皇子妃,為父皇沖喜。」

  是的,沖喜。

  所謂沖喜,便是家中有人病重時,用辦理喜事的舉動,來驅除所謂的邪祟,希望病人轉危為安。

  如今皇帝病重,宮內雖沒有再傳出什麼讓人擔心的消息,但皇帝如今還臥病在床,乃是不爭的事實。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一藉口能讓宋時微合情合理從宮中出來,同時也能直接安置在六皇子府。

  蕭初霽在聽完蕭晏禮的話後,臉色驟然大變,袖中遮掩的手忍不住握緊成拳。

  他抬眸望著殿中挺立跪直的身影,緊咬著後槽牙。

  當真是好手段!

  既博了好名聲,又能名正言順將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著,假以時日,還怕查不清宋時微身上前朝寶藏的線索嗎?!

  無論蕭初霽有多咬牙切齒,但他確確實實是慢了一步。

  蕭翎羽詫異地看著蕭晏禮良久,最後才輕聲道:「婚姻大事,還是要待問過了父皇之後,再做定奪。」

  待下了朝,蕭晏禮並未離去,只等在殿外,同他一起的,除了蕭翎羽,還有蕭初霽。

  「二弟,你這是?」蕭翎羽疑惑看他。

  蕭晏禮是等著見父皇商議沖喜一事,蕭初霽是幹什麼?

  幾日來被病折磨,蕭初霽本就瘦削的體型更加消瘦,臉上下巴也更尖了些,聞言,他輕笑道:「實不相瞞,我也想求娶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