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野鴨子(求票票、求催更)

  簡單的四個字,像是一道驚雷一般響徹在眾人耳邊。

  宮內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垂下了頭,避免和太后對視。

  太后臉上的笑意頓斂,看白衍的眼神,也不像是先前那般友善。

  又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太后心裡暗道,比那江稚魚還要討厭。

  「巫醫說話,也要知曉些分寸,」太后語氣冷漠:「今日有勞巫醫了,想要什麼賞賜?」

  「不必,」白衍站起身:「若是沒有什麼事,我便告辭了,對了,這屋中的香,有些刺鼻了。」

  他一進來,蠱蟲便開始躁動,想來便是這香的緣故。

  宋時微在聽到他說香時,身體忍不住僵硬了一瞬,聽清後半句,才放鬆下來。

  因眾人的目光皆在白衍身上,一時間倒是無人注意到她。

  太后也本以為他要說香有問題,聽完他的話無語了一瞬,眼神示意秋憶儘快將人送出去。

  待他們走後,太后環顧了一圈屋內,語氣里滿是警告:「今天的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諸位都是明白人,不用哀家再提醒一遍了吧。」

  眾人連聲點頭稱是。

  太后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又屏退了左右,卻啟唇,叫住了宋時微。

  宋時微微怔,走上前去。

  宮內如今只剩她們兩人,宋時微站在太后身前,太后卻招了招手,示意她再靠近一些。

  心中泛起些不好的預感,宋時微靠近太后,聽太后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天對哀家的盡心盡力,哀家都看在眼裡,你可願,留在哀家身邊?」

  留在身邊?怎麼個留法,做宮女嗎?

  宋時微心中暗嗤,面上卻是一臉受寵若驚:「多謝太后娘娘,只是臣女愚鈍,還請太后明示。」

  太后冷笑一聲:「在哀家面前,便不必耍這些小心機了,哀家知道你野心大,定是不屑在哀家身邊做個宮女的。」

  宋時微:「!!!」

  心中的想法直接被太后剖開擺在面前,宋時微倉皇跪下道:「太后明鑑,臣女絕無此意。」

  「怕什麼,哀家就喜歡有野心的,」太后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撫摸著她的臉:「若是沒有野心,今日和你說話的,就不是哀家了,哀家可能,就像當初那些人一樣,好一點的,在冷宮裡苟且偷生,壞一點呢,便是幾捧黃土了。」

  宋時微沉默不語。

  她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她可不認為太后專門把她留下,只為了和自己講述她的心路歷程。

  果然,下一秒,太后便道:「哀家可以去讓皇帝,封你為郡主,但你要先幫哀家,做件事。」

  宋時微看著她滿眼疑惑,太后卻不繼續,而是道:「那日你進我房中,看到那個男人的真容了吧。」

  宋時微後背頓時起了一層薄汗,額頭上,也有輕微的細汗。

  「不必如此緊張,」太后輕笑:「哀家既然說出來,便不會將你怎麼樣,既然你都看到了,哀家也不瞞著你,接下來,除了安神香,你再幫哀家調幾味催情香來。」

  太后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想來也是不容她拒絕的,宋時微舔舔自己因為緊張乾涸的唇畔,沉聲道:「……是。」

  ……

  城外東面的一處城隍廟中,本已破敗的無人來祭,如今卻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周遭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光天化日之下,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

  「聽說還是身份高貴的人呢,做出這等事,真是敗壞門楣,令人蒙羞啊!」

  「就是就是,該被浸了豬籠才是!」

  還有不知真相,路過問詢的。

  「勞駕,裡面是何人啊?」

  「據說是丞相的三女,就是之前京中盛傳的,在下人房中的那個三小姐。」

  問的人輕嘶了一聲,湊上前去看。

  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刑茂之帶著一眾侍衛趕了過來,驅散開人群:「行了行了,都湊在這做什麼?!」

  侍衛厲聲斥道,刑茂之腳步匆匆,等侍衛開好路,急忙走了進去。

  也不知是誰報案,說江家三小姐在城隍廟中,同男子私會。

  刑茂之一聽是江稚魚,半分也不敢耽擱,召集了侍衛,緊趕慢趕了過來。

  邁進門,映入眼帘的便是兩具白花花的肉體,此刻還在糾纏著,像是半分也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般,刑茂之站在一旁急得跺腳,但也感覺到了一絲違和的地方。

  被壓在身下那人,身體也未免太過強壯了一些吧。

  被侍衛攔著的眾人還在交頭接耳,刑茂之讓侍衛從護城河中接了兩桶冰水,澆灌在兩人身上。

  「放肆!何人敢動本王?!」

  本王?刑茂之心頭一顫,那人抬起頭,刑茂之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可不是譽王嘛。

  他起身,身下那人也跟著抬起了頭,刑茂之的心又是一死。

  難怪那般強壯呢,哪是女子啊,這分明是男子!

  還是南蠱王子!

  刑茂之腳下踉蹌,連著深呼吸了好幾下。

  譽王被冰水一澆,腦中清明了些,剎那間便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處境,鐵青著臉往身上套衣裳。

  外面本來喧鬧的人聲也陡然安靜了下來。

  其中幾人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給錢那個人也沒說江家三小姐是個男的啊。

  不是,都叫小姐了,怎麼可能是男的?!

  這一幕衝擊性太大,人群中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若是男女私會,女子要浸豬籠,可這男男私會,要怎麼搞?

  眾人沉默地想著。

  廟中兩人套好了衣裳,譽王臉色難看地看著刑茂之,本來都是給江稚魚準備的待遇,如今卻是盡數落在了自己身上!

  爾朱化及垂著頭,臉色發青,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鬼魅般猩紅。

  比起身體的疼痛,更讓他疑惑的是,為什麼?

  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

  明明現在,遭受萬千指責的,應該是江稚魚!

  江稚魚和那幾個乞丐才是!!!

  「這是在做什麼,好熱鬧啊。」

  熟悉的聲音從廟外傳來,爾朱化及和譽王同時臉色難看地抬眼望去,只見江稚魚輕笑著,嘴角勾起。

  「我當是在幹什麼,原來是在圍觀這對,野鴨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