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不了結婚的苦

  「只是相看罷了,若是有看上的早早定下來,待你及笄時,豈不是正好。」

  許悠然把她嘴邊的大米擦掉,滿眼的寵溺。

  江稚魚試圖講道理:「娘啊,我覺得其實可以緩緩,你看我現在,」她站起來轉了一圈:「就是個小蘿蔔丁,您就讓我在茁壯成長几年吧。」

  【要了命了,毛都沒長齊的年紀還要結婚?】

  【我可吃不了結婚的苦。】

  許悠然:「……」

  「你大了,自己拿主意吧,不過明日尚書府的賞花宴,必須要去。」

  許悠然已經退了一步,江稚魚自然不會得寸進尺,乖乖點頭應下,況且——

  【啊哈哈哈,尚書府好多瓜,而且還會被當場捉姦,這熱鬧我不可能不湊啊!】

  許悠然:!!!

  ……

  第二天江稚魚還在昏睡,就被許悠然狠狠打了一下屁股,她睜開迷瞪的雙眼,就看見竹影跪在地上,旁邊的江素蘭捂嘴輕笑,許悠然則是一臉的惱怒。

  「幹嘛呀,才幾點。」

  她一頭扎進許悠然懷裡,蹭著她:「再睡一會,就一會。」

  許悠然滿心的怒氣被她搞得哭笑不得:「還睡!今日的賞花宴還去不去了?快些起來換衣裳。」

  看這架勢是睡不成了,江稚魚緩緩嘆了口氣,讓竹影服侍著她洗漱。

  「你這院子裡的人是越來越沒規矩,主子睡過了,也不知道提醒?」

  竹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其他伺候的侍女們也隨著她趕緊跪下,江稚魚嘴裡含著水,含糊不清道:「大清早的別發脾氣,是我讓她們別叫我的。」

  「就你護著她們,」許悠然笑罵了一句,看她還要穿那件碧綠的衣裙,開口道:「今日穿我挑的這一身。」

  江稚魚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我娘還是賊心不死啊。】

  許悠然:「……」怎麼說話的,以為她不開口自己就聽不到嗎?

  「快穿,莫要耍小性子。」

  一隻手已經伸進袖子裡的江稚魚:???

  【這不穿著呢嗎?我哪耍小性子了?就委屈!】

  江素蘭笑得身體直發顫。

  許悠然選的是一件鏤金百蝶穿花雲鍛裙,淡紅色的裙裝廣繡上是細軟的絨毛,裙擺上大片的銀絲蝴蝶,走動起來栩栩如生,像是馬上就要飛走一般。

  配上江稚魚幼態的長相,再加上兩個可愛的梨渦,仿佛仙童一般。

  許悠然滿意的點點頭,帶著兩個女兒出門。

  相府門口,宋時微帶著雲舒站在馬車邊上,看見她們出來,主僕兩人俯身行禮。

  和明顯盛裝打扮的江稚魚不同,宋時微穿得十分素淨,甚至有些寡淡了,一眼看過去,倒是和杜氏有幾分相似。

  許悠然臉色微沉,但也沒說什麼,徑直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碾過,車外不時傳來小販們的叫賣聲,車裡卻寂靜無聲。

  江稚魚強忍著想掀開帘子的手,身體動來動去。

  【好想看看外面啊!想吃東西,好餓。】

  【她們怎麼不說話啊?不尷尬嗎?求求了快說句話吧。】

  「稚魚早上是不是還沒吃東西?我這還有芙蓉糕,先吃點墊一墊吧。」

  【姐!你就是我親姐!】

  江稚魚摸著咕咕叫的肚子,歡天喜地的接過來:「謝謝姐姐。」

  有人開口,氣氛緩和了些許,許悠然側頭看著宋時微:「我記得你喜愛紅衣,怎麼今日,倒穿得如此素淨?」

  「娘,我這身衣裳只是顏色淡了些,是父親讓繡娘用流光錦做成的,既是去相看人家,我想著好好打扮一番。」

  【誰啊?忘記了,不過,不論是誰,女主肯定是看不上的啦。】

  看著全身上下一點配飾都沒帶的宋時微,許悠然只是輕點了一下頭。

  這又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也沒有像江昭榮一樣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的心。

  更何況在聽到稚魚心聲,說她有向素蘭投毒的心思,自己還願意給她指一門好的親事,已經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既然宋時微不領情,自己也沒必要做什麼費力不討好的事。

  ……

  天啟民風開放,在嫁娶這方面上尤甚,雖然父母之命也有,但更多的還是當事人雙方願意,也因此,官家夫人們不時便會舉辦宴會。

  除了公子小姐們,有時,就連皇子公主們也會到場。

  夫人們賞花遊園,公子小姐們則游舟泛湖,聯絡感情。

  江稚魚在秋獵上的那一箭至今還記在眾人心中,聽說她也會來,許多公子翹首以盼,其中也包括呂代宗。

  不知怎麼回事,秋獵回來後,呂代宗就發現自己似是患上了隱疾,對女色仿佛失去了興趣一般,每次行房時都草草結束。

  哪怕是太醫也無法治癒,只是模稜兩可道可能是心理創傷。

  笑話,不過是被要挾了一下,更血腥的自己又不是沒有見過,怎麼可能留下什麼心理創傷!

  呂代宗一臉煩悶地喝著酒,陰沉的臉色讓看見他的人都繞道走。

  人群突然騷動了起來,他們的目的地似乎一致,呂代宗隨手拉住一個公子的胳膊,問:「前面出了何事?」

  「江夫人來了,太子與五皇子也到了,就在門口。」

  「江稚魚。」呂代宗低聲呢喃著,仿佛有一道隱秘的電流從全身匯集到了某一處,他細微地悶哼一聲,調整了一下坐姿,寬大的衣袍擋住了某處,他欣然起身,雙眼閃爍著詭秘的光芒。

  他好像,突然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何處了。

  江稚魚她們剛一下車,一輛華貴的馬車便挨著她們的馬車停下,蕭思遠和一男子從車上下來。

  他身形修長,雪衣黑髮,眉目疏淡,寒星似地眼眸清冷地望來。

  江稚魚還沒想起這是誰,許悠然就俯身行禮:「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哦,這就是皇帝選的那個傀儡太子啊,好帥啊,斯哈斯哈。】

  江素蘭身形一晃,蕭思遠伸手扶住了她。

  許悠然雖然比女兒沉得住氣,但被髮絲遮擋住的眼眸也瞳孔距顫。

  這是皇室秘辛吧?這真的是她們可以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