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棋畫頗為惆悵的輕嘆一口氣,「只怪我太喜歡他了,每天忍不住說甜言蜜語。我明白了,物以稀為貴,以後我會克制自己,少說點真心話。」
傅老爺子被她給逗樂,笑道:「不用理他,爺爺相信你。」
不管她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向西身邊有這麼個嬌俏嘴甜的妻子,對於生活沉悶又壓抑的他來說,都是很好的事情。
秦棋畫跟傅爺爺聊了一會兒後,三人一起離開書房,去吃午餐。
吃飯的地方在另一棟樓,因為傅家人口眾多,考慮到來度假的人時多時少,分別設有不同大小的餐廳。今天來了十幾號人,大家坐在一張大圓桌旁。
秦棋畫坐在傅向西身邊,另一邊坐著傅向西的堂弟傅文彥。傅向西另一邊坐著他堂兄傅榮。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身邊是他兩個兒子。
大家都落座後,一道道精心烹飪的菜餚被端上。最後上的是一份龍蝦燴飯,專門為傅向西準備的,放在他桌前。
傭人上前為大家一一斟上紅酒,除了傅向西是一杯紅茶。
傅老爺子舉杯,「周末愉快。」
眾人紛紛起身,端起酒杯響應,「周末愉快~」
在一片熱鬧的氛圍中,傅向西獨自坐著,沒有舉杯,也沒有說話。
喝了第一口酒,大家就開動了。
傅榮看一眼傅向西,微笑道:「向西,要不要找傭人過來餵你?」
傅向西淡道:「不用。」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傅榮道:「別害臊啊,你看不見,吃起來不方便,我們都理解。」
「要餵也應該是我來啊。」秦棋畫笑眯眯接口道,「有老婆在這兒哪需要其他人照顧。」
「不過我尊重向西的意願。」秦棋畫環上傅向西的胳膊,柔聲問他,「老公,你是想自己吃,還是我來幫你?」
傅向西淡道:「我自己可以。」
「嗯。」她乖巧點頭,把湯匙送到他手邊,又將那份燴飯移至他正前方。
傅榮瞧著秦棋畫的眼神,多了幾分玩味,輕笑道:「弟妹可真貼心。」
「應該的。」秦棋畫大大方方回以微笑。
傅榮轉而對傅老爺子道:「爺爺,你什麼時候幫我娶媳婦啊,你看向西身邊有個老婆就是不一樣。」
傅老爺子輕哼,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在外面都惹多少風流債了?」
其他人馬上跟著拆台,「就是,榮哥,你交往過的明星嫩模可以來一場足球賽了。」
「何止一場足球賽,可以打好幾場了,隊員都不帶重樣的。」
傅榮不樂意了,「行了啊,就是你們一天天亂講,壞我名聲。」說著,睨了秦棋畫一眼,卻見她正在專注的吃東西。
因為傅老爺子喜歡喝點小酒,有他在的時候,桌上免不了推杯換盞。
其他人喝酒聊天逗樂時,傅向西安靜的用餐。
秦棋畫懶得加入他們,坐在傅向西身旁慢條斯理的吃飯,偶爾夾個菜放到傅向西碗裡,說:「這個好吃欸,你嘗嘗。」
傅榮倒了一杯酒,主動走到秦棋畫身側,「弟妹,本來我想跟向西喝一杯,但他身體不行,你就幫他替了這杯酒?」
秦棋畫抬頭看他,正要說話,身旁的傅向西淡淡開口,「倒也不必。既然大哥想跟我喝,我以茶代酒跟你喝一杯。」
傅榮垂下眼皮,俯視傅向西,笑道:「以茶代酒就沒意思了,要喝就喝酒啊。」
傅向西淡淡彎唇,「如果爺爺同意的話,我沒問題。」
「誰不知道爺爺不讓你喝酒,」傅榮輕嗤,「所以才讓弟妹來代一杯。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哥哥我吧?」
秦棋畫看這傅榮有點槓上的意思,便道:「行啊。」
喝杯酒而已,她的酒量完全不虛,沒必要跟這位太子爺鬧不愉快。
她端著紅酒杯,正要起身,傅向西抬手壓在了她胳膊上,「不用喝。」
傅向西態度冷漠,秦棋畫看了看他的臉色,復又坐穩,對傅榮微笑道:「向西不喜歡我喝酒,那就算了吧。」
傅榮瞧著傅向西,後牙槽有點痒痒的。
這個廢物,仗著有老爺子撐腰,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傅榮心裡火冒三丈,臉上還是沒發作出來。
老爺子很重視傅向西的身體狀況,如果知道他們因為喝酒鬧出么蛾子,他也不討好。
沒必要因為這個廢物惹出一身騷。
「那就算了,是我沒這個面子跟弟妹喝酒了。」傅榮笑了笑,回到位置上。
另一邊的傅文彥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是傅榮的跟班,唯他馬首是瞻。
看到大哥被這個病秧子打壓,心裡同樣不痛快。
傅文彥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向傅榮,「大哥,我們喝一杯。」
他主動拿起醒酒器,往傅榮的杯子裡倒酒,卻在揮動手臂時,撞到了一旁的傅向西,好巧不巧的,撞到他的胳膊上。
傅向西正在用餐,這麼猝不及防的一撞,湯匙里的東西掉下來,沾在衣服上。
傅向西蹙起眉頭。
傅文彥回過身,忙道:「向西哥,不好意思,沒注意。」
秦棋畫聞聲看去,當即拿起紙巾,幫他擦拭身上沾的污漬,可染上的湯汁油漬就沒辦法弄乾淨了。
傅榮見狀,佯裝不悅的斥道:「文彥,你怎麼回事,太不小心了吧!」
傅文彥一臉愧疚,「我馬上安排人送向西去換衣服。」
秦棋畫問:「有衣服換嗎?」
傅榮道:「當然有,這邊有很多備用的衣服。」
秦棋畫瞧了下,這個樣子不換衣服真的是不行。
她精心搭配的情侶裝,還不到一天,就被毀了……
「以後向西身邊的人得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這給弄的,也太不小心了……」
「還是因為他看不見,吃飯都不方便……」
「向西需要有人餵飯才行,自己吃有點逞強了。」
「向西,你別介意啊,文彥這個人一直是莽莽撞撞的。」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看法,傅向西一時間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他表情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緒,尤其那雙眼睛被覆住,坐在那裡宛如一個人偶。
秦棋畫覺得這些人真挺聒噪的,多大點事,聊點別的不行嗎?
傭人過來,推著傅向西離去。秦棋畫隨之起身,傅榮抓住他的胳膊,笑道:「弟妹,你別操心,我們會安排好,你就等著向西過來。」
傅老爺子見狀,開口道:「畫畫不用跟去了,好好吃飯吧。」
秦棋畫抽出手,看向老爺子,軟聲道:「爺爺,我要一起去照顧向西。別人給他換衣服,萬一笨手笨腳的呢?我不放心嘛。」
傅老爺子本意是不想麻煩她,見她這麼說,笑道:「行吧,不放心就去。」
秦棋畫離席,跟了出去。
傅榮低笑一聲,眼神頗為玩味,「向西命好啊,娶個漂亮又貼心的好媳婦。」
傅老爺子道:「你就收收心,好好交往一個女朋友。你比向西年紀還大,三十好幾的人,該定下來了。」
傅榮笑著點頭,「是。爺爺說的是。」
秦棋畫出門後,沒有馬上追上去,而是不緊不慢的尾隨在傅向西身後不遠處。
傭人將傅向西送入客房,道:「先生請稍等,我去取衣服。」
傭人離開房間後,秦棋畫走進來。
傅向西聽到腳步聲,道:「把衣服放到我腿上,就可以出去了。」
秦棋畫一言不發,走近他,俯下身,伸手去解他的襯衣紐扣。
剛碰上,傅向西抬手,抓住她的手腕。那一瞬間的力道,令秦棋畫有點吃痛。
但他隨即鬆了勁兒,聲音有了幾分溫度,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還沒說話,你就知道是我啊?」秦棋畫笑問。
「……」傅向西不想回答這個白痴問題。
「鬆手啊,我替你解開。」
「不需要,我自己來。」
「我來都來了……」她又湊近幾分,在他耳旁壞笑道,「你不讓我幫你,我等會兒衣服都不讓你穿。要不咱們就在這裡風流一下?」
傅向西鬆手,不再理會她。
秦棋畫露出得逞的笑。
門再次被推開,傭人拿著衣服過來,秦棋畫走上前接過衣服,「謝謝,接下來交給我了。」
傭人離去後,秦棋畫回到傅向西身邊。
她幫他把休閒西裝外套脫下來,接著為他一粒一粒的解開紐扣。
干正事的時候她沒多廢話,兩人都很安靜。
傅向西聽著她的呼吸聲和細細碎碎的摩擦衣料的聲音。
心裡壓著的那股躁鬱,仿佛一塊巨石被溶解,漸漸的,沒有那麼沉重,沒有那麼喘不過氣,沒有那種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抑鬱……那些不為人知的情緒,無聲無息間趨於平靜……
秦棋畫是第一次幫傅向西換衣服,換到下裝時需要他配合起身。
好不容易把下裝整理好,腦子裡浮現出一個畫面,突然笑了笑……
傅向西臉一沉,冷道:「你笑什麼?」
秦棋畫笑道:「剛才突然想到小孩子,以後我們有了小孩,也得這麼照顧著呀。」他這個成年人的軀體,因為行動不便,凡事需要人搭把手,可不就像個小孩子。
「……」傅向西臉上的陰沉消逝了,但又多了一絲異樣。
秦棋畫調侃道:「哎,我真不容易,一個人奶兩個。」
衣服換好後,秦棋畫整體看了下,雖然是很普通的休閒裝,但人有范兒,怎麼都是英姿綽約。
秦棋畫俯下身,湊到他跟前。傅向西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噴薄在皮膚上,似乎猜到了她接下來要做什麼,心跳有了不規律的變化。
秦棋畫忽而笑了笑,「你不問我幹什麼嗎?」
傅向西蹙眉,臉色不虞,道:「問了我就阻止的了嗎?」
「欸,也是。」秦棋畫笑著咬上他的唇,輾轉嬉戲。
退出後,她的手指輕輕蹭過他的下巴,笑道:「我老公還是這別墅里最靚的仔。」
傅向西拉下她的手,面色莫測,問:「你想跟我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