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錡首戰告捷時,其餘四路也都相繼出兵了,浩浩蕩蕩的奔赴金國掌控的區域。
但令人遺憾的是,從蔚州出兵的折可存部,在進軍新州也就是後世河北涿鹿一代的時候,被金軍大將耨碗溫都領兩千精兵偷渡桑乾河給擊敗,損傷千餘人,但是戰況與古北口極為相似,這金軍大將耨碗溫都也沒有選擇固守城池,而是選擇渡過桑乾河主動出擊,在折可存的先頭部隊剛剛進入新州地界時,就兵分兩路,左右包抄,宋軍並沒有想到這金兵還敢渡河偷襲他們,以至於準備不足,打了一個大敗仗。
幸虧最緊要的關頭,折可存率領水軍趕到,耨碗溫都害怕後路被斷,於是趕緊退回新州,如此才穩定住局面。
折可存又憑藉著絕對兵力的優勢,憑藉桑乾河為屏障,掩護大軍渡河,將戰場推倒了新州城郊外。
但是首戰失敗,讓折可存有些忌憚,這金軍大將耨碗溫都絕非泛泛之輩,還是非常有本事的,但是年輕氣盛的折顏質還是不以為意,反正他也沒有怕過誰,進言道:「三叔,我們應該趁勢追擊,圍攻新州。」
折可存沉吟不語,目光放在地圖上,過了好半響,他才道:「我這一路兵馬極其關鍵,因為新州地處媯州、儒州、武州和雲州的中間,如果我們能夠控制住新州,不但能夠同時牽制足其餘四州的兵馬,還能阻斷他們相互間的聯繫,所以不容有失。」他突然手指向地圖,道:「你們且看,這新州地處桑乾河和南洋河的交界處,而且十分臨近,如果我們能控制水路,就可以割斷新州與媯州、武州的聯繫。」
說著,他想了想,隨後才下達命令,「顏質,你領八千兵馬固守前方,防止敵人偷襲,其餘將士鎮守桑乾河和南洋河的交界處,另外,再從四周召集人手,鞏固河岸的防守,我要在這兩條河上打造出一座水上營寨,如此我們不但進可攻,退可守,還能同時抽出人馬順著南洋河進攻上面的武州。」
「末將遵命。」
因為新州剛好在兩條河交界處的中間,非常臨近河道,從河道出發,不到一日便可兵臨城下,而大宋水師強於金國數倍不止,折可存為了減輕防守壓力,於是用十艘巨艦為支柱,在兩條河上打造出一座三角形水上營寨,又摧毀附近那些很難控制的橋樑,派小型戰船遊走在河道上,避免敵人偷偷渡河,如此一來,他便再無後顧之憂,哪怕金軍迂迴到他後方,他也不懼怕,因為你首先得在水上打敗我,才能夠兩面夾擊我。
解決完後顧之憂,折可存開始對新州發起了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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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關,也就是在後世昌平一代,在居庸關北門以東五十里外,也就是劉韐部的營地。
「報!啟稟將軍,張副帥部隊在古北口前面大敗金軍,消滅敵軍三千餘人,並且斬殺敵軍大將台實。」
「好!」
劉韐與帳下大將聽得劉錡奇兵打破金軍,無不振奮人心,紛紛叫好。
「父親,居庸關不過幾千守兵,我們有一萬精銳,何不強攻試試。」
這劉韐的長子劉子羽立刻進言,武將嗎,都想在戰場上面立功。
「不可,不可。」
劉韐擺擺手,道:「當初大元帥之所以讓我們這一路佯攻,而將主攻居庸關的任務交給了張浚將軍,其關鍵還是在於,居庸關易守難攻,敵人雖然只有幾千兵馬,但是足夠防守了,而且居庸關的地勢高低是自北而南,從山後進攻,要易於從山前進攻,我們現在不但不能急於進兵,反而得擔心金軍出關突襲,他們居高臨下,又是以騎兵為主,真要遭遇,我們兵力雖然多於對方,但是未必能夠取得勝利。
而且,居庸關西面有媯州、儒州這兩個屏障在,所以敵人肯定會將目光集中在我們身上,從而忽略西面的防守,故此,我們一定要迷惑住敵軍,讓他們認為我們是想從東面進攻。」
他的親弟弟劉革華突然問道:「張副帥那邊怎麼樣?」
哨探道:「已經抵達了古北口關前,正在加緊進攻。」
劉韐望向劉革華道:「你是想?」
劉革華點頭道:「大哥,古北口十分重要,而古北口大將已經陣亡,金軍極有可能在向平州調兵的同時,也向媯州、儒州調兵,我們何不慢於進兵,然後伏兵於居庸關關前,待敵人援兵出關的時候進攻,或許能夠一舉攻破居庸關。」
劉韐思忖半響,還是搖頭道:「如果我們只是兩路進攻,此計可能會奏效,但是如此一來,金軍就可以肆意調動我軍,這也是為什麼大元帥會讓我們五路同時進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折可存將軍、張浚將軍可能已經與敵人遭遇了,媯州、新州自顧不暇,我估摸著他們即便收到古北口的告急信,也未必能夠抽兵去援救。」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才道:「不過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給予金軍震懾,讓居庸關的守軍,不敢輕易出關與我們決戰,最好是能讓他們放棄前面的要隘,龜縮在關後,全力死守,如此我們便可兵臨關前,用以火器,作出一副猛攻的架勢,從而迷惑敵人,減輕張浚將軍的阻礙。」
若是劉韐他們是主力部隊,那麼的確可以試試,但問題在早先制定的戰略方針,他們只是一隻佯攻部隊,兵力和後續能力明顯不足,雖然居庸關只有幾千人馬鎮守,但是媯州、儒州可是有一兩萬人馬,他還擔心金軍真的出關與他們決戰,如果金軍真的出兵居庸關,一旦擊敗他這一支部隊,那麼順州和張叔夜的部隊都有危險了。
其實他們不是來破口的,而是來堵口的,主要用來牽制居庸關北口的金軍。
他們必須嚴格執行戰略,如此龐大的進攻規模,你若不配合的話,那麼很可能全面潰敗,所以不管是宗澤,還是趙楷,都一再強調各軍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決計不能貪功。
說著,他立刻下達命令,讓長子劉子羽和劉革華各率領兩千兵馬,兵分兩路,隱藏在進軍居庸關道路旁的山上,故意虛張聲勢。
果不其然,這讓居庸關的金軍十分忌憚,以為宋軍是誘使他們出關,不敢輕易出關,而且古北口失敗,讓他們更加不敢輕易出來一戰,並且收縮防線,全力守關。
劉韐見了,立刻帶領火炮和一些攻城器械,聲勢浩大的直逼居庸關,大軍不費一兵一卒,暢通無阻的抵達了居庸關北口前。
這一來到關前,劉韐立刻就換了一副臉色,這下你不可能偷襲我了,打陣地戰我可就不怕你了,而且他跟折可存一樣,嚴格執行宗澤的戰略思想,開始修建營壘,這哪是軍隊,分明就是一群建築商呀,到處砍伐,建這建那的,地價全讓他們給抬高了,將沒良心炮、強弩等遠程武器安置關前,又派出一千士兵,埋伏於兩旁山上,繼續虛張聲勢,讓敵人不知自己的虛實,告訴金軍,你別輕易出關,我大軍來此,又有伏兵,你要進攻可就得考慮清楚。
只休息一夜,便開始猛攻居庸關。
劉韐當機立斷,這一上來,就命令所有士兵出動,又讓火器營對著居庸關門前是狂轟濫炸。
當然,居庸關這險隘也絕非浪得虛名,這一輪猛攻,最終還是被金軍頑強的擋了下來。
雖然守住了關隘,但是金軍也怕呀,這兩邊交戰,這一開始都要相互試探一下,特別是進攻的一方,所以在金軍看來,這應該是宋軍試探性的進攻,但是試探性就如此多人,這宋軍還真來了幾萬大軍,不敢怠慢呀,趕緊從後方調兵遣將。
因為同時間,張浚部隊也已經到達了媯州附近,媯州自顧不暇,哪裡有兵去支援居庸關,但是,如果居庸關丟了,那麼宋軍便可兩面夾擊媯州,所以,對於金軍而言,居庸關是如何也不能丟,不過因為儒州在媯州的北面,壓力相對而言比較小,於是儒州立刻調兵前去營救居庸關北口。
殊不知,這一次試探性進攻就已經是劉韐所有的手段了,他也不可能變出更多的兵馬來。
那老將种師中就更加做得徹底,一次性就派出五千名哨探,軍中年紀稍大點都去幹這活了,遍布大宋掌控的燕雲區域,但凡有道路,不管大小,不管水陸,哪怕是山中小路,全部安置哨探,總之,金軍一旦採取迂迴戰術,不管往哪裡繞,就算我沒有安排守兵防守,但只要在我的地界,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這可能是歷史上哨探最多的一次的戰爭。
並且,在關鍵要道上面,布置關卡,那地雷就跟不要錢似得,埋的到處都是,更缺德的是,一些道路太寬,不利於防守,种師中索性讓人到處挖洞,或者在路中間種樹,我不走的道路,你也甭想走。
這戰爭一發動,整個燕雲地區狼煙四起,到處都在打仗,但凡是金軍屯兵的地方,都在交戰。
這宋軍上來就是組合拳,直接把金軍給打蒙了,還發生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就是同時相互之間求援,新州向媯州求援,媯州向新州求援,弄了半天,敢情都在被打呀,這宋軍究竟來了多少人,怎麼到處都是宋軍,宗澤的戰略在這一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金軍各部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每座州城都非常重要,你如果去救援別人,萬一自己的州城被宋軍攻破,那這罪名就得自己背。
雖然宋軍行動迅速,聲勢浩大,但是不管是折可存,還是劉韐,都不是急於與敵人交戰,而是步步為營,所以進軍的速度並不快,只是因為宋軍先發制人,而且蓄謀已久,戰略剛一擬定出來出來,就開始暗中屯兵在各個要攻打的地方的臨近城內,這一出門就到了你家門口,所以站在金軍的角度看,這宋軍進軍神速呀,我這還沒有收到風,你就打到我家門前了。
如此一來,金軍只能迫於跟宋軍打陣地戰,更加令他們頭疼的是,宋軍是一邊進攻,一邊建造碉堡,違章建築建的到處都是,以防守帶動進攻,總而言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限制騎軍衝鋒,你老老實實跟我打陣地戰,其它的就別想了,另外,你在陸上建造也就算了,折可存更加無恥,直接在河道上修建大本營,反正我戰船多,而且你的馬總不能在河面上跑吧,而且宋軍戰車奇多,推著戰車前進,是很難一擊沖潰宋軍,那麼只能慢慢磨吧,但是他們這點點人,哪裡夠磨呀。
所以,別看到處都在打仗,其實到處都陷入了僵持,宋軍步步為營,真的是推著營壘往前走,金軍又很難一舉衝垮宋軍,雙方都在尋找一個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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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