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讓掌聲久久不息。
他們敢反對李奇的話,但是他們不敢反對這些巨人,哪怕是一點質疑的底氣都沒有。
許久許久,掌聲終於變得零散。
等到零散的掌聲也隨風飄散後,李奇朗聲道:「無雙獎的意義,不為爭權奪利,也不為其它,只是想鼓勵天下人,為這個國家做出更多的貢獻,而無雙獎的由來,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我們可以通過不同的途徑,來達到自己目的,我能做菜做到當朝一品,你們同樣也可以。」
這最後一句話說的是鏗鏘有力,也是最具有說服力的,可以說,李奇就是無雙獎最為貼切的代言人。
直到此時,五十個獎項全部頒發完畢,每一個獲獎人,都具有足夠的說服力,雖不敢說人人都信服,但是質疑聲並不大,總的來說,還算是中規中矩。
雖然李奇前面那番話,惹怒了不少儒學大家,但是獲得無雙獎的人士,其中還是有著很大的一部分人士,是儒生出身,有些還是儒學大家,這就很好的證明了一點,李奇並非是針對儒學,而是針對當下儒教中的一種不良風氣。
當然,即便如此,也不代表這些人就會認同李奇的話,因為儒學在宋朝太過於強勢了,如果有人敢質疑儒學,哪怕是吹毛求疵,也一定會被轟成渣的。
但是李奇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不管對方如何來找他的茬,他都有一個萬個理由去反駁,基於「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的真理,在儒學中,可也存在著不少敗類,就比如說那李邦彥、張邦昌,甚至是王黼,這些人都是李奇反駁他們的重要論據啊,而且這可都不是吹毛求疵,如今的儒學與孔孟的儒學相比,可以說已經發生了異化,也是導致宋朝軟弱的根本原因,所以李奇根本就不害怕。
李奇輕輕鬆了口氣,道:「美酒已經備好,下面就讓我們舉杯同飲,慶祝和玻璃和無雙獎的誕生。哦,玻璃杯將會在十二月初一正式售賣。」
話至此,就預示著這場發布會接近尾聲了,但是嘉賓們卻覺得回味無窮,不管是好是壞。當然,現在他們還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因為裝著香檳的玻璃杯,正在慢慢向他們靠攏。
正當眾人慾一嘗為快時,李奇突然又道:「各位也知道,這玻璃杯可是價值連城,一個就要百八十貫,還請各位小心一點,可莫要摔碎了。」
這話說太TM嚇人了,好心情全然李奇這句話給破壞,這是在品酒還是在品命啊!
但見那些嘉賓都是小心翼翼的接過酒杯來,捧著手心裡,生怕摔碎了。
李奇也從台上走了下來,可就這短短的幾步路,他都感受到了十餘二十道極其不友善的目光向他射來,不過他視若不見,那好表情就好像在說,有本事你丫來打我呀!
真是夠欠扁的。
「李奇,你這香檳還真是不錯啊!」
高俅見李奇過來,不禁呵呵笑道,獲得史上唯一一個體育獎的他,那是春風滿面呀。
蔡京再品嘗了一口,道:「這香檳真是名符其實呀,其香氣十足,而且味道非常複雜,似甜似酸,口感非常適合,就如得到春雨般的滋潤與清新,其顏色更增添了一份華麗和尊貴感,真是味覺上的享受啊!」
一旁的鄭逸也道:「太師說的不錯,此酒就如同芳齡少女一般,柔美中略帶傷感,有著嬌嫩花朵的幽香。」
這話你都敢說?李奇呵呵道:「看來三司使對少女是頗有涉獵呀,嗯,這話我可得告訴潤兒。」
鄭逸一聽,立刻就慌了,雖然他曾經一直都是苦苦戀著秦夫人,對其它女子都沒興趣,但是畢竟是才子出身,也去過一些風塵之地,所以說出來的話總是帶有幾分藝術感,高衙內那是粗俗,這還是很有區別的,「我不過是有感而發,樞密使你不至於這也要抓著不放吧。」
李奇道:「除非你買二十瓶香檳回去,否則的話,哼哼。」
說來說去,不就是要錢麼?鄭逸暗自發誓,下次跟李奇說話,一定要三思而後言,鬱悶的點頭道:「行。二十瓶就是二十瓶吧。」
「放心,這酒你一定買的值。」李奇說著又偏過頭去,在鄭逸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鄭逸聽得眼中是喜憂各半,道:「當真?」
「當然。」
鄭逸臉色立刻轉陰為晴,微微笑道:「那就麻煩樞密使了。」
李奇樂呵呵道:「咱們誰跟誰呀!」
蔡京見他們二人嘀咕甚歡,倒也懶得探其究竟,道:「李奇,這香檳老夫可也要五十瓶。」
高俅呵呵道:「那我就也要五十瓶吧。」
還是蔡老貨和俅哥夠爽快,都不問價錢的,我喜歡。李奇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又偷偷鄙視了鄭逸一眼,道:「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幫二位留著。」
蔡京笑了笑,幾人又扯談了幾句,鄭逸就識趣的離開了。鄭逸剛一離開,蔡京就低聲向李奇道:「你方才還真是膽大妄為呀,你可知道這會給你帶來多少麻煩事麼?」
高俅也道:「是啊!你這又是何必呢?」
李奇道:「我這還不是為了無雙獎。」
蔡京不解道:「無雙獎?如果你不說前面那番話,這無雙獎興許會受到更多人的認同。」
李奇擺擺手道:「太師,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我不說前面那一番話,無雙獎的出現,就會顯得平淡無奇,最多就是讓人感到新穎,恐怕還得靠絕世無雙來吸引人,但是如今可就不同了,我李奇敢用人品發誓,不超過一日,無雙獎就會傳遍全城,成敗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甚至掩蓋住玻璃和絕世無雙的風頭,為什麼?因為它有爭議呀,在爭論的過程中,無雙獎也就自然而然的傳得家喻戶曉,漸漸的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那麼我的目的就達到了,這也是做買賣的一種手段而已。」
蔡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這一招你以前好像也用過不少回。」
高俅道:「但是你就不怕這無雙獎在這一波又一波的爭議當中,胎死腹中嗎?」
李奇笑道:「這個關鍵在於我們自己是否能夠將無雙獎辦好,太尉你也知道,我這人歷來就不擅長與人打嘴仗,一向都嚴格要求自己用事實說話,務求做到以德服人,我相信只要我們是走的方向是正確的,那麼再多的反駁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你小子不擅長打嘴仗?高俅翻著白眼道:「是嗎?這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聞。」
李奇嘿嘿一笑,道:「太尉莫要忘記,皇上可也認同此獎。」
蔡京呵呵道:「既然你有信心就好了,反正最近也比較無聊,熱鬧一下也好,老夫就靜待你的表演。」
李奇嘆道:「太師真是過獎了,我這人實在是沒有啥表演的天分。」
這話說的,也不怕天打雷劈。
蔡京目光略微一掃,發現眾人都在議論那些獲獎人選,誰合適,誰不合適,誰又比誰強,甚至有人越說越激動,都嚷了出來,心中不禁苦笑一聲,這小子對人性的把握實在是太精確了,看來又讓他得逞了。
其實這個道理非常簡單,人無完人嗎,每一個人都會存在著爭議,而這些處在風口浪尖的名人們,那就更加不用說了。
秦檜剛剛謝過一群來向他道賀的同僚們,去到了邊上,稍稍喘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出來,楊明就走了過來,只見他滿面愁雲,「秦少宰,這無雙獎若是成功了,那樞密使手中可又多了一件利器啊。」
秦檜微微一笑,道:「楊侍御,遇事別這麼悲觀,每件事,每個人他都是有兩面的。」
楊明愣了愣,道:「不知秦少宰的意思是?」
秦檜嘴角微微上揚道:「樞密使這是在給我們機會,教我們如何做買賣,今日我真是受益匪淺呀。呵呵。」言罷,他舉起酒杯稍稍往楊明那邊一伸,隨後又淺飲了一口,連連道:「好酒,真是好酒,可惜我沒錢買啊。」
那邊李奇與蔡京等人說了一會話,然後道了一聲失陪,就離開了。
「柴聰,小九,瞧見沒有,你們瞧見沒有,這是啥?這可是和平獎哦。當初我做善事的時候,就想著提攜你們一把,可是你們都躲著我,真是目光短淺,如今只有羨慕的份咯,哇哈哈,和平獎,這個獎簡直就是為本衙內量身訂做。」
柴聰輕哼一聲,表示不屑,但是眼中卻帶有幾分羨慕之意,他這麼愛裝逼的人,這無雙獎他如何不想要啊。
洪天九卻一點也不以為意,還腆著笑臉,湊到高衙內身旁,豎起大拇指就道:「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小九太佩服你了。」
高衙內拍著洪天九的肩膀,哈哈道:「小九啊,平時多跟哥哥學這一點,興許再過上幾十年,你也能拿個無雙獎,不過那時候哥哥的獎盃恐怕都擺滿了整個屋子。」
「那是,那是。」洪天九是一個勁的點頭,突然又道:「那哥哥能否讓小九也嘗嘗絕世無雙,要不咱們就辦個絕世無雙宴會,當是為哥哥好生慶祝慶祝。」
高衙內人都飄起來了,腦子哪裡還想事,這必須大肆慶祝呀,一口就答應道:「沒問題,咱們四小公子,一向都是榮辱與共的。哇哈哈!」
剛剛走來的李奇,聽到這一番話,暗笑,這個小九還真是深得我真傳呀,忽悠起來,那真是臉不紅,氣不喘。走了過去,道:「衙內,恭喜,恭喜了。」
高衙內一見是李奇,大喜不已,連忙道:「李奇,你這個獎評選真是太嚴格了,就連我高青天,都只獲得一個和平獎,實在是太令人信服了。」
柴聰聽得是嗤之以鼻,索性端著酒杯離開了。
你丫這是在誇你自己吧。李奇笑吟吟道:「那你今後可得少動手干架呀,免得人家說你不愛好和平。」
高衙內哈哈道:「一定,一定,咱一向都非常愛好和平,從不干架,都是以拳服人?」
「嗯?」
「以德服人。是以德服人。」
「這還差不多。」李奇又瞧了眼洪天九、周華等人,見他們雙手空空無也,淡淡道:「小九,你們的酒就喝完了?」
洪天九眼眸一轉,道:「就那點點酒,咱一口就喝完了。」
周華也忙不迭的點著頭。
李奇笑道:「是嗎?我想你們也把酒杯跟吞了進去吧?」
「啊?這——。」
洪天九低著頭,支支吾吾的。
李奇哼了一聲,道:「明天你們兩個一人送一百貫,算了,給你們一個八折,就送八十貫來醉仙居吧。」
洪天九一聽,立刻呵呵道:「是是是,我今天就送去。」
高衙內一聽,眨了眨眼,忙將杯中剩餘的酒一口飲盡,當著李奇的面,將那玻璃杯沒入袖中,呵呵道:「李奇,待會我也給你送八十貫去。」
「靠!你丫給點面子行不?」
「這——這面子咋給?」
「好歹也你等我背過身去再搞這些小動作啊!」
李奇嘴上罵道,心裡卻暗笑,如今這錢還真是好賺呀!看來過不了多久,我就能脫貧致富了,哈哈——!
高衙內撓撓頭,似懂非懂道:「哦,下次我會注意的。」
「下次?」
李奇翻了翻白眼,伸出手來勒住高衙內的脖子,道:「你跟我過來下,我有點事與你商量下。」說著他就拖著高衙內往旁邊走去,突然猛地一回頭,道:「小九,你跟著來幹什麼?」
「保護哥哥。」
「滾。」
驅趕走洪天九後,李奇拉著高衙內走到一邊,開門見山的將鄭逸和張潤兒的事與高衙內說了一遍。
高衙內聽得震驚不已,腦袋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隔了好半響,才道:「你——你說什麼?鄭二他要娶我乾妹妹?」
李奇點了下頭。
「這個老色鬼,我現在就去廢了他。」
高衙內大罵一句,擼起袖子,轉身就走。
老色鬼?李奇急忙拉住他,暗想,幸好我選擇單獨與這二貨談,不然鄭二可就有罪受了。道:「等等下,你去幹什麼?」
高衙內道:「我當然是去找鄭二算帳啊!」
「算什麼帳?人家兩情相悅,有何不可啊?」
高衙內氣急敗壞道:「什麼兩情相悅,潤兒多單純的一個女孩呀,定是鄭二這老狐狸用一些花言巧語騙得她,還有,鄭二他多大了,潤兒才多大,用你的話來說,這就是老牛吃嫩草。」
「什麼老牛吃嫩草,瞧你這話說的,你自己還吃少了麼?」
高衙內爭辯道:「我是嫩草被老牛吃,這境界不一樣,懂麼?」
對哦,他喜歡的是少婦、熟婦,還真是嫩草被老牛吃啊。李奇愣了愣,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又苦口婆心道:「不錯,鄭二的年齡是比潤兒大了一點,但是他不失為一個謙謙君子,人品也是可以信賴的,而且如今又貴為三司使,前途無可限量,潤兒嫁給他,肯定會幸福的。」
高衙內道:「那又如何?就憑我高衙內的名望,難道還不能為我妹妹找一位如意郎君,我瞧岳飛就比鄭二好的多。」
他生來就討厭大才子,他反而喜歡與岳飛這些武將玩耍。
李奇沒好氣道:「岳飛的主意,你就甭打了,他已經名草有主。」
「那楊再興也行呀,今後干架-——呸呸呸,我現在要愛好和平了。」
靠!你當是做買賣啊!李奇道:「楊再興才多大的官?你有點腦子行不?」
高衙內道:「官大又如何,我喜歡就行了。」
「究竟是你嫁人,還是你妹妹嫁人啊!」
「.!」
李奇道:「衙內,不瞞你說,我這可是在幫你,你如果一意孤行,那我也就不管了,到時你就等著丟人吧。」
高衙內聽得怪玄乎的,不禁收斂了幾分,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奇道:「實話告訴你吧,這事情基本已經定下來了,張老爺子答允了,鄭家也同意了,而且皇上都知道此事,也覺得鄭二和潤兒是男才女貌,當時都準備賜婚了,幸虧我攔住了,我說潤兒還有你這麼一個乾哥哥,而且你對潤兒非常關心,這事於情於理都應當得到你的答允,如今這一樁良緣可就等著你點頭了。」
「良緣?我看孽緣還差不多了。」高衙內小聲嘀咕了一句,又狐疑的瞧向李奇道:「此話當真?」
李奇道:「千真萬確。」
「那為何潤兒沒有跟我說?」
李奇道:「潤兒不就是怕你知道了,去找鄭二麻煩嗎。說真的,如果你不答應,哪怕潤兒是多麼喜歡鄭二,她也一定不會嫁的,但是她也絕不會再另加他人,她已經和我說了,此生非鄭二不嫁,你難道希望潤兒孤苦伶仃過一輩子麼。」
高衙內無奈的嘆道:「我這個妹妹還真是跟我太像了,用情都是那麼的專一。」
李奇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衙內,你是在認真的麼?你說你用情專一?」
高衙內道:「我當然用情專一,雖然我女人多了一點,但是從來就沒有始亂終棄過,比王宣恩那鳥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虧你還好意思笑我,這世上最花心的就是你了,都四位妻子了。」
李奇無語道:「我花心?我跟你比,我簡直都可以說是不沾女色了,你有多少個女人,你自個應該清楚。」
「但我就一個妻子啊。」
「你——這個改天咱們在好好討論討論,現在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正事啊!」高衙內嘖了一聲,道:「年齡方面,我倒是可以將就將就,但是鄭二和秦夫人的事,你也應該知道。」
李奇真的想掐死這廝,苦惱道:「這跟秦夫人又有什麼關係?」
高衙內道:「當然有啊!你想想看,鄭二他得不到秦夫人,就來找我家潤兒,這弄我潤兒好像跟個候補的似得,我妹妹是一般的人麼,怎能做他人的候補,你說是不是這麼一個理。」
李奇想了想,道:「你說的雖然也有些道理,但是鄭二絕不是這種人,這我可以擔保,不然的話,他早就是三妻四妾了。而且鄭二可也是非常的尊重你,如果換做別人的話,他就直接找太尉去說了,你想想看,鄭家如今可是朝中新貴呀,太尉能不希望與鄭家聯姻麼?而且潤兒也是我的愛徒,我會害潤兒嗎?這樣吧,不是你還欠我一個人情麼,我虧一點,這就當你還我一個人情了。」
高衙內沒好氣道:「我乾妹妹可不是人情,送來送去的。」心裡卻暗自嘀咕,他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我爹得答應了,那我能不答應麼,可惡的鄭二,竟然跟本衙內玩明修大道,暗挖地道的把戲。
「行行行,就當我說錯話了。」李奇聽得暗喜,還省下了一個人情。
高衙內突然蹲了下去,抓著頭老半天,又站了起來,道:「你這人說話不太靠譜,這事我還得先去問問鄭二和潤兒,如果他們真的兩情相悅的話,那我就勉強答應,如果鄭二敢騙潤兒,哼哼,我就將我所有的龜裂散都送給他。」
所有的龜裂散?李奇聽得是暗自為鄭逸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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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