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是多麼的不容易呀!耗費了多少人的心血呀!
李奇眼眶漸漸有些濕潤,他布了這麼多年的局,賭上了他的身家性命,如今終於等到了一個合理的回報,往日的種種在這一霎那全都湧上心頭來。→
回想這一切,他心中又覺十分得意,因為他成功了,而且這種成功不是上天賜予的,而是他靠著自己的雙手,靠著自己的頭腦得來的,這種運籌帷幄並且獲得大勝的心情,別人是很難體會的到。
呆愣了好一會兒,他又往下看,可是下面-——下面沒有了,整道聖旨就是傳達了這一個消息,他心中覺得有些詫異,奇怪!這來宣旨又不是太監,怎麼下面就沒有了?再仔細一看,原來這是宋徽宗退位前的最後一道聖旨。
不對呀!殿下沒有這麼混蛋吧,就弄這麼一道聖旨給我?李奇抬起頭來,呆呆的望著牛皋。
牛皋見李奇看過來,立刻醒悟過來,忙道:「對了,俺又給忘記了,這是太上皇的最後一道聖旨,俺這還有一道聖旨。」
李奇有些想殺人了,舉起聖旨,就準備教訓下牛皋,忽然發現這樣有些不妥,畢竟宋徽宗對他也有恩德,從私人感情出發,他還是非常感激宋徽宗的,於是又放下手來,就是一腳踢出。
牛皋屁股一扭,輕鬆的躲了過去,嘿嘿道:「步帥,恕罪,恕罪。」
你丫這是求饒的表情麼。李奇哼了一聲,懶得和他計較,催促道:「還不快拿出來。」
「是是是。」
牛皋有伸出手從懷裡搗鼓了幾下,可是抽到一半,忽然道:「步帥,俺還是第一次宣旨,這也是皇上的第一道聖旨,你就讓俺過過癮吧。」
李奇瞪了這傢伙一眼,旋即又擺擺手道:「念吧,念吧。」
「多謝步帥。」
牛皋這才掏出聖旨來,又朝著岳飛等人道:「岳飛,你們就別行禮,俺看著彆扭。」
岳飛可是非常規矩的一個人,可是見李奇也沒有行禮的趨勢,於是點了點頭。
其實這聖旨李奇不看也知道上面寫的是啥,無非是一封還債單,將欠這些武將的榮譽給還了。也不會含其它的了,因為國事,李奇又不在東京,想幫忙也幫不上,而戰事,趙楷又不清楚,想耍領導風範,也無從下手啊,可能還會添亂!
果然不出李奇所料,這道聖旨就是封賞表。
李奇當然是首當其衝,冊封他為燕雲王,兼天下兵馬大元帥,總管對金戰事,但凡燕雲一切大小事宜,不必上奏請示,可全權做主。
其次就是种師道,晉升為太尉,統管三衙,監軍燕雲。
雖然种師道的聲望、輩分、軍事才能都要高李奇好幾個檔次,但是趙楷還是讓李奇做老大,种師道從旁輔助,這倒不是不信任种師道,只不過政治永遠凌駕於軍事上面,不管是過去,還是以後,政治家才是發動戰爭的那個人,也就是戰略的策劃人,他們會根據國家的利益,針對某某,發動一場場戰爭,不是將軍你想打哪裡,就打哪裡,而將領只不過是根據政治家的需求,去到前線調兵遣將,排兵布陣,布置戰術,去打贏這場戰爭。
有些時候,即便某某將軍打贏了某一場仗,但是卻沒有獲得國家需要的利益,這就是無用功,這就是毫無價值的,這就是一次失敗的行動。
李奇雖然不會打仗,但是他明白宋朝需要什麼樣的利益,這就足夠了,至於這戰術細節的安排,一直就是种師道做主。
种師中,封左衛上將軍,經略雲中路。
宗澤,封燕山府知府,經略燕山府路。
張叔夜,封青州知府,經略東京東路。
岳飛,冊封殿前司都指揮使。
牛皋,冊封侍衛馬都指揮使。
韓世忠,冊封右驍衛上將軍,任命福州知府,經略東南軍。
至於楊再興、岳翻、吳玠兄弟、張憲,梁雄都也在禁軍當中獲得了一個非常不錯的職位。而折家軍那邊,趙楷還是按照習俗,發聖旨去了府州。
這可謂是遲到的封賞呀!
但是,這種大規模的提升,在有宋一代,還是從未出現過的,特別是對於武將而言,李奇就不說了,他本就是國公了,封王也只是進一步,但是岳飛、种師道,那可都是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階級。
當然,這不是說种師道他們就立下了這麼大的功,當得起這封賞,其實原因很簡單,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趙楷這是要借著此番抵禦金國,趕緊將自己的人給提拔上來,那些文臣縱使心有不滿,也不好說些什麼。
別看這武將心裡不說,但是他們誰不想升官進爵了,武將又沒有科考的本事,只有靠著打仗升官呀。聽完之後,個個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哪怕是岳飛都不例外,這可真是光宗耀祖,而且趙楷即位,對他們而言,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至少他們不用天天去擔心,那些文臣整天跑來欺負他們了。
趕緊行禮謝恩。
當然,李奇沒有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反正趙楷又不在這裡,這樣子做給誰看啊!
牛皋是一口氣念完,氣喘吁吁,但這廝還興奮的朝著岳飛他們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說,咱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如果說開封保衛戰只是一個前奏,那麼這一道聖旨下來,就宣告歷史正式因為李奇的到來,而發生了改變。在這之前的話,如果趙楷失敗了,歷史很可能只是拐了一個彎道,再度回到原來的軌道上面。
但是李奇的計劃還沒有完全成功,他必須要害擊退金兵,否則,趙楷這個皇帝也做不長久。
李奇從牛皋手中接過聖旨來,朝著牛皋使了個眼色,帶著牛皋進到裡屋內。
岳飛他們也識趣的沒有跟去,這些事情,他們也不想參與,他們也沒有這個資格。
關上房門後,李奇立刻問道:「這一切都還順利吧。」
「步帥,不瞞你說,真是太順利了,俺和畢湛幾乎都沒有怎麼發揮——。」
「這些屁話就別說,快把經過跟我說一遍。」李奇毫不留情的打斷了牛皋的話。
牛皋鬱悶哦了一聲,將整件事的經過與李奇說了一邊。
一切還是按照李奇的計劃在走,只不過由於秦檜從中出謀劃策,將整個計劃都簡單化了,特別是童貫走後,幾乎就是毫無懸念了。
宋徽宗在江寧府待了一日,就急急忙忙的帶著蔡京等人,趕回東京汴梁。
在路上的時候,宋徽宗都還在幻想,這百姓會如何如何的來到城門前迎接他的王者歸來,這聲勢又有多麼的浩大,他似乎完全忘記了當初逃跑的事。
這也不奇怪,人嗎,都愛往好的方面去想。
可是,當他來到汴梁城外,發現除了一些官吏和儀仗隊,連一個百姓都沒有出來,這讓他很是鬱悶,然而,這還只是剛剛開始,等到他們剛剛踏入城門的瞬間,迎接他的不是什麼歡呼聲,也不是歌聲,而是一塊塊泥巴。
也不知道哪裡衝出一群「刁民」來,二話不說,對著宋徽宗、李邦彥等人扔泥巴和石頭,又是破口大罵,趙楷還為宋徽宗擋了一石頭,額頭都給砸破了。
這些人自然都是趙楷安排的,否則他們怎麼可能來這裡。
不過很快,這群刁民就全被抓獲了。這讓宋徽宗很憤怒,讓人將這些刁民全部送去開封府,這事還沒完,等我回宮後,再來處置你們這些不怕死的蠢貨,看看是誰在後面搞鬼。
但這件事很快就在汴梁城內傳開了,蓋因宋徽宗的臨陣脫逃和那一道求和聖旨,已經徹底激怒了汴梁百姓,如今這些百姓見有人做了出頭鳥,又聽說宋徽宗並沒有封賞趙楷,反而明升暗降,關於對於宋徽宗的怨聲,那是越來越大,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但是,當時的宋徽宗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感覺很氣惱,畢竟這剛一進家門,自己的子民就向自己扔石頭,還打傷了自己的愛子,試問什麼皇帝受過這種待遇。
一直等到他入住皇宮後,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先是何灌發現宮內的侍衛全部換了,而且根本就不聽他這個殿帥的指揮,旋即就去告訴太子,當時就把趙桓給嚇壞了,不知所措呀。
還沒有等宋徽宗歇口氣,前腳剛剛踏入殿內,這奏章就呈上來了,而且是一道接著一道,清一色的要求宋徽宗退位,不僅如此,那滿朝文武也已經進宮來,說是滿朝文武,其實就是趙楷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這些人在宋徽宗的統治下,一直得不到賞識,但是趙楷卻給予了他們權力,他們當然一心向著趙楷,跪倒在殿外,請求宋徽宗傳位趙楷。
而這時候,趙楷卻對外宣傳自己頭有傷,床都下不了,躲在府里是怎麼也不出門,外面更加是禁衛森嚴。
宋徽宗這才感覺大事不妙,立刻召集蔡京等人進宮,這三王子擺明就是要逼宮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這回京的首次會議,沒有商量出辦法來,蔡京等人只是讓宋徽宗不要著急,且看看再說,其實他們個個心裡都打著一副算盤,因為他們現在誰也不敢輕易得罪趙楷了。
然而,這還是剛剛開始,在秦檜的暗中安排下,太學院開始上奏章,批判宋徽宗逃跑、議和。說什麼,這敵人都還沒有打來,你就拋棄了你子民,獨自逃跑,而且,你還不顧我們的死活,派人去跟金國議和,既然你們已經拋棄了我們,那我們也就不是你的子民,我們只承認三殿下,不會承認你了。
這一下,百姓們似乎找到了組織,也徹底爆發出來了,在太學院的領導下,數萬百姓去到了朝陽門,跪在國旗下面,請求宋徽宗傳位趙楷。
這事情越鬧越大,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京城官、民、兵都統一戰線了,蔡攸、梁師成等人知道大勢已去,他們在入城的當日就已經察覺到了上了趙楷的當,但是如今禁軍全部被趙楷掌握著,而童貫又領兵去了北邊,他們縱使手段再了得,也是無可奈何了。
他們開始為自己打算了,他們都是聰明人啊,知道趙楷即位是遲早的事了,問題是趙楷即位後,會怎麼去對待他們這些舊臣,與其垂死掙扎,還不如在趙楷未即位前,先去討好趙楷,至於什麼皇上,他們早就扔到一邊了,於是蔡攸、梁師成就偷偷跑去找趙楷,他們二人與趙楷關係一直都不錯。
一直不肯露面的趙楷,這一次竟然接見了他們二人,這讓他們覺得很有希望,於是就很隱晦的表示,我們願意勸皇上退位給你。
趙楷也隱晦的表示了,如果我能即位,你們還是不會變動的。在他和李奇設計的計劃當中,如果是在沒有必要發生兵變的情況下,最好是找一個宋徽宗身邊的寵臣,去開這個口,蔡攸、梁師成肯定就是最好的對象。
這讓蔡攸、梁師成二人恨不得是對趙楷掏心掏肺呀!當天晚上,他們就去找宋徽宗,說什麼大勢已去,百姓、士兵、臣子都不聽你的了,也都不承認你了,萬一百姓沒有了耐心,發生譁變、或者兵變的話,那可就不好了,你何不模仿那唐高祖,傳位趙楷,自己做太上皇,這樣也體面一些。
但是,李邦彥等太子的親臣就堅決反對宋徽宗退位,要傳位也是要傳位太子,他們跟趙楷可是恩怨深的很呀,這趙楷要是即位了,他們能有好下場麼。
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李奇不敢懂腦筋讓趙楷直接即位的主要原因,那時候可不比現在,那時候都是太子握權,朝中都是他的人,這些人跟趙楷又是死對頭呀,尤其是李邦彥、童貫等人,如果李奇當時就提議讓趙楷即位的話,且不說趙桓會不會答應,李邦彥、童貫,哪怕是梁師成都不可能會答應,假如一定要選一個人即位,哪怕趙桓不願意,李邦彥他們背也要將趙桓背上龍椅。
在歷史上,趙桓同樣是死也不肯即位,都哭昏過去好幾次,那聖旨就是不接,我就是不當這皇帝,你愛誰誰去,就差沒有自殺了,但是李邦彥、童貫等人硬是將他背上龍椅的。
這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如果趙楷即位,李邦彥他們能有好日子過嗎,而當時李奇根本也沒有什麼勢力,如果他拋出去這麼一個建議,那估計趙桓、李邦彥等人就會察覺出來這是他布下的局,這些人個個都是人精呀,哪怕你稍微露出一點點尾巴,都會被他們抓住,要是那樣的話,恐怕李奇和趙楷就徹底完了。
李奇必須的步步為營,不能出絲毫差錯。
兩邊是吵的不可開交,李邦彥可是非常有勢力的,他們都是堅決反對傳位給趙楷,後來都跪在宋徽宗的腳下,哭著求宋徽宗萬不可傳位給趙楷。
宋徽宗聽得一陣頭疼,讓他們全都出去,然後就去到了後宮,找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鄭皇后。
鄭皇后就事論事,也沒有偏袒誰,說你當初逃跑太傷民心了,而且你當初就已經了退位之意,何不就藉此卸下這副擔子,做個悠閒的太上皇。
當時宋徽宗聽了,也沒有多說什麼,含糊幾句,就離開了,一個人呆在房裡,一直呆到晚上,才命人去傳趙楷,他還害怕趙楷不肯來,於是就讓畢湛去請趙楷,這都是你的人,你怕甚麼,要怕也該是我害怕才是。
趙楷這一次答應了,來到了宋徽宗的寢宮,也沒有讓護衛跟著,因為此時皇宮裡面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這宋徽宗寢宮裡面有多少人,他都一清二楚。
這兩父子在裡面談了整整一宿,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反正第二日早晨,宋徽宗就下旨傳位趙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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