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李奇準時去到醉仙居赴約,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他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就是手拿長槍的楊再興,這讓馬橋很不爽,因為這楊再興往這一站,人家那裡還會注意到你馬橋呀,就這兩米的身高,即便是一米八幾的李奇都覺得夠嗆,堂堂一個高帥富,立刻變成了矮矬窮。
這一路上,馬橋對楊再興是充滿了敵意,但是楊再興對馬橋也是如此,因為岳飛曾說他不是馬橋的對手,這楊再興很是介懷,二人爭鋒相對,小動作不斷,要不是李奇在這鎮著,他們指不定會打了起來。
來到醉仙居,如今這裡已經改成為了公用食堂,酒保免費替一些過往的士兵和百姓服務,但是三樓的包間還是保存著。
由於南城沒有受到什麼威脅,而且,如今已經停戰了,故此,裡面只有少量的人。
「李大哥。」
田七早就知道李奇回來,於是早早就在門外等候。
李奇點點頭,道:「張知府來了沒有?」
田七道:「已經來了,正在天下人間包間。」
「幾個人?」
「就他一個人。」
李奇嗯了一聲,帶著楊再興和馬橋來到三樓,在門外恭候的侍從見李奇來了,連忙向李奇行了一禮,而後朝著裡面道:「老爺,明國公來了。」
「快快請明國公進來。」
裡面傳來張邦昌喜悅的聲音。
看來這廝還真恨我呀!李奇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見裡面就張邦昌一人,手抬了下,示意他們在外面等候就行了,而後獨自走了進來。
「張知府。」
「明國公能來,張某真是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啊!快快請坐,快快請坐。」
李奇坐下來後,笑道:「張知府,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選擇醉仙居,一定是有事要求我吧?」
張邦昌微微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李奇會這麼直接,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道:「明國公真是料事如神呀,在下的確有件事相求,還請明國公務必幫忙。」
我倒要看看你找什麼理由。李奇呵呵道:「這好說,咱們同殿為臣,搭把手啥的,那是不在話下,只要不借錢就行了。」
張邦昌差點沒有給這句話給噎住,呆愣的望著李奇。
靠!借錢這種藉口你也找的出?看來你的智商也就這樣了。李奇笑道:「你不會真的是來借錢的吧?」
張邦昌苦笑一聲,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有此意呀!」
李奇嘆了口氣,道:「人活在世上,哪沒有什麼難處的,應該相互幫助,不過,你也知道,本國公如今窮的要死,這樣吧,我就借你十貫錢應應急,你下個月還我就是了。」
十貫?
張邦昌差點沒有吐血,老子一秒鐘幾十萬上下,談的生意都是國土,十貫錢?爹也不是這麼坑的啊!訕訕道:「明國公說笑了。」
李奇是一臉認真道:「這錢方面,我從不說笑,我如今手頭上就這麼點錢了,可以說是棺材本,還得回家去拿。」
張邦昌自當沒有聽見,道:「是這樣的,如今我們與金國方面談判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但就差了那麼一些錢。是,我當然知道明國公一心為民,將錢都拿出來救助百姓了,眾所周知,你們軍器監最近做了幾筆大生意,想必應該還有些余錢吧。」
這要是以往,李奇起身就走了,皇上都不能打軍器監的注意,你一個知府算個毛呀,但是現在李奇不能走呀,他必須得幫助張邦昌將這齣戲演完,他可是副導演加領銜主演啊。道:「張知府,既然你說到了軍器監,那我也就實話實說,這錢的確是還有一點,但是你也知道,我們軍器監直接歸皇上管理,除非你拿皇上的口諭,否則一切免談。請問張知府你有皇上的手諭嗎?」
張邦昌下意識的搖搖頭,道:「沒有。」
「那真的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就告辭了,你知道的,我還得回家帶孩子。」李奇說著就作勢起身要走。
張邦昌趕緊攔住他,忙道:「別別別,明國公請留步。」
李奇見張邦昌慌張的模樣,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道:「張知府還有事嗎?」
「這事事關重大,還請明國公不要那麼快下決定,我們再談談,再談談,這菜都沒有上齊,明國公不會這點薄面都不給在下吧。」
「既然張知府都這麼說,那本國公只能恭謹不如從命了。」
金樓!
張春兒和古達來到後院的一間房內,此時裡面正坐著十人,個個表情淡漠,摩拳擦掌,面前的飯桌上面是吃的乾乾淨淨,連一粒米都沒有留。這些人見到張春兒進來了,同時抬頭望向張春兒。
這種冷漠的眼神讓張春兒眼中閃過一抹害怕,但也就是一閃即過,旋即笑道:「各位勇士,不知我這飯菜可還合口味?」
十人齊齊點頭,但也沒有多廢話一句。
張春兒不以為意,道:「外面我已經安排好了,待會我的人會將那些士兵引開,你們就可以趁機出去了,至於能否成功,那就全看各位的了。」
十人又再齊齊點頭。
張春兒手一揮,只見一人端著一壺茶和十一個茶杯走了進來,而後將十一個茶杯都倒滿了,將茶杯分別送到那十人手裡。
張春兒自己拿起剩餘的那一杯,敬道:「各位行動前,就不要喝酒了,以免耽誤了二太子的大事,我就以茶代酒,先祝各位圓滿完成任務。」
十人對張春兒倒是沒有任何懷疑,畢竟都在這裡吃了幾頓飯了,而且忒好吃了,端起茶杯朝著張春兒一敬,而後一飲而盡。
張春兒放下茶杯,道:「各位,時辰差不多,你們該出發了。」
那十人帶上黑色面罩,拿上大刀就出去了。
等到他們走後,古達好奇道:「張娘子,他為何要這麼做?」
張春兒笑了笑,道:「這些事咱們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咱們只需靜觀其變。」
在張春兒安排的人的掩護下,那十名殺手順利的避開四周的禁軍,在一人的引領下,直奔醉仙居方向而去。
等到他們快要來到汴河大街時,一人突然停了下來,雙手捂住肚子。
領頭一人見了,趕緊問道:「你怎麼呢?」
那人道:「我肚子突然疼了起來,恐怕要去一趟茅房。」
「這都什麼時候呢?你——!」
噗!
一個響屁打斷了他的話。
那引路人道:「現在怎麼辦?要是去晚了,對方可能就已經走了。」
那領頭道:「不管他了,我們先去。」
那引路人又朝著那人道:「你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吧。」說著他又往不遠處的汴河大街一指,道:「等會你去到那條街,而後一路往西直走,應該就會遇到我們了。」
那人可能是實在憋不住了,夾著腿,左右瞧了瞧,見不遠處有一條巷子,趕緊跑了過去。其餘九人則是在引路人的帶領下繼續前行。
「呼——!」
這一蹲下,那人就長出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出盡,旁邊忽然有人道:「哎呀呀,好臭啊!」
那殺手嚇得一怔,下意識的轉頭一看,這人都還沒有看清,恍惚間,一道冷芒閃過,一道血注從脖子間飈射出來。
黑暗中一隻大手倏然伸出,抓住他的衣領,阻止他坐了下去,隨即將屍體甩到一旁去。
又見一個大叔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捂住鼻子,搖頭只嘆道:「刺客?就你這樣也敢出來刺殺,不被人刺殺就算是幸運的了,唉,顯然你是不幸的那一位。」
說著他走上前,望著那一身黑衣,一臉愁悶,撓著頭道:「哎呀哎呀,這絕對是我遇過最棘手的一個任務,希望你沒有拉到身上,否則,我一定要將你五馬分屍,直娘賊的。幸虧我也早有準備。」
他說著將手一放開,只見他兩個鼻孔都堵著布卷。
醉仙居。
李奇與張邦昌談了好半天,結果與沒談差不多,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等到張邦昌離開後,李奇才從包間裡面出來,他用手搓了搓臉,向馬橋道:「酒鬼那邊怎麼樣?」
馬橋點了點頭。
「那我的葬生之地呢?」
「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放心便是,有我在這,保管無人能傷得了你。」馬橋輕描淡寫道,有意的忽略了一旁的楊再興。
楊再興輕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OMG,真不知選他們二人是對還是錯呀!李奇搓了搓額頭,道:「我能不擔心嗎,我可是送上門讓人宰呀,你見過有我這麼好的人麼?對了,馬橋,你帶了武器沒?」
馬橋自尊心又再受到打擊,道:「當然帶了。」
「菜刀——不,短刀?」
「是。」
「要不要換把劍,你不是說你最擅長耍賤麼?」
馬橋受不了了,道:「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那就換人去吧。」
換人?開什麼玩笑?李奇忙道:「這你不能怪我呀,上次你來救我,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你是有前科的呀。」
楊再興雙目一睜,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不屑的望向馬橋,原來你就這點本事呀。
馬橋心都碎了,恨不得捶死李奇,但是他一直都將那天發生的一切,視為自己一生的恥辱,他根本無從辯駁。
汗!看來我是說錯話了。李奇忙道:「走吧,走吧,別讓人久等了。」
三人一出門,選在靠汴河這邊走。行了約莫一盞茶功夫,忽聽得咚咚咚幾聲。
只見前後各跑去幾個黑衣人來。
「糟糕,有刺客!」
李奇驚呼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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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