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知道楊再興這人比較耿直,特別是在殺人的時候,但是沒曾想到說話也這麼耿直,雖然這事實,但是你也不能說出來了呀!
瞧瞧人家牛皋多精明,擺明就是這意思,還讓李奇來背鍋。
眾將士皆是沉默,不得不說,楊再興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可是有一人例外,岳飛幾欲張嘴,但見其餘人都不做聲,最終還是將都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他覺得若是說出來,好像下一刻立刻會眾叛親離。
楊再興等人的一切都是李奇給的,他們當然只認李奇,咱們連金人都不怕,還怕誰,打誰不是打了。
李奇冷聲道:「楊再興,你是打仗打傻了吧,說的是什麼屁話?你這是要將我置於不義之地呀,我念你還年幼,姑且饒你一回,倘若我再聽到此番言論,我必將軍法處置,現在給我滾出去。」
基於宋朝這種制度下,造反其實是最不可取的一條路,多的就不說了,就憑李奇手上這點軍隊,還不到全國軍隊的一成,不錯,楊再興、牛皋等人是擁護他,但那是因為是李奇給予他們官職和權力,但是其它軍隊呢?其它軍隊的首領都是皇帝親自任命的,他們手中的權力和財富都是皇帝給予的,不是你李奇給的,就算你李奇代表正義,那又如何,這始終是一個講究利益的世界,他們只會聽命於皇帝,哪怕是种師道、折可存都是如此。
想當初靖康之變後,趙構南逃,他身邊的寵臣,一路上收刮民脂民膏,引發兵變,史稱苗劉兵變,不僅如此,當初到處都在起義,全國亂成一團,但是很快就被各路勤王大軍給全部蕩平。
由此可見,宋朝對內鎮壓那可是相當厲害的,而且皇帝手中的權力是大的超出了人的想像。
在大帳裡面,除了李奇以外,就唯有岳飛、梁雄知道其中的道理,現在造反就一條死路,除非你去投靠金軍,那還差不多。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敵軍都還在外面,你就造反,天下人都會以為你是想趁機篡位,你根本就沒有站得住的理由,肯定要來打你的。
「步帥-——?」
「出去。你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李奇沉聲道。
楊再興見李奇發飆了,只好作罷,怒哼一聲,拿著長槍,大步走了出去。
這些傢伙打仗倒是一把好手,但論這勾心鬥角,還就牛皋這廝勉強能夠及格。李奇不自覺的瞧了牛皋一眼,見他長得就跟猛張飛一樣,暗嘆一聲,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朗聲道:「我們連最困難的時刻,都挺了過來,難道這點小風小浪,你們就沉不住氣了,若是如此的話,我只能說對你們很失望。→記得我不止一次說過,我不會讓弟兄們的鮮血白流,哪怕是現在我還是這麼說,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你們一定要沉住氣,不要自亂陣腳,其餘的就交給本帥來處理,你們現在要做的,第一就是相信我,其次,就是安撫弟兄們,別給我添亂子了,我現在已經夠煩了,聽明白了嗎?」
「末將遵命。」
一干將士齊聲道。
會議結束後,李奇與一干將士來到外面,只見楊再興那猛子起著戰馬不斷的在操場上來回衝刺,宣洩心中的不滿。
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他很難接受。
李奇拍了拍岳飛的肩膀,道:「岳飛,那傢伙就交給你了。」
岳飛抱拳道:「步帥請放心,我一定會看好他的。」
李奇點點頭道:「那我就先走了。」
.
關於李奇被剝兵權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錯愕!
驚訝!
茫然!
彷徨!
一時間,京城百姓又再露出了眾生相。
這可是驚天大事件呀!
前一日還頂著種種光環的大英雄,這一日之間就明升暗降,連開封知府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哪怕是電影都不能這麼拍呀!
看不懂!
沒人看得懂,這演究竟是哪一出。
這李奇一下野,百姓們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恐懼再次瀰漫到心頭來,這若是金軍再打來,我們還能守住麼?
不僅如此,求和派在得勢後,還發出告示,告訴百姓,這一切都是誤會,戰火已經遠離的開封了,大家安全了,我們會盡全力與金國交涉,讓他們早日退兵。
他們這些文人以為這張告示,能夠讓百姓歡欣雀躍,但是結果可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沒讀過書的都看出金國這一次是來者不善呀,什麼誤會,那都是狗屁不通。
百姓們一聽都打成這樣了,你還要求和?這是什麼道理?這得是多蠢的人才能做的出這種事來。
這一下可就徹底點燃了百姓心中的怒火了,真是新仇舊怨加在一塊,宋徽宗這道聖旨算是盡失開封民心。
百姓們這才想起來,原來宋徽宗早已經不在京城,而是逃去江南,什麼生病,那都是騙人的,你說這宋徽宗也真是夠昏頭昏腦的,你頭上可還頂著一個皇帝的帽子,逃跑你也逃的這麼高調,你這不是露出臉來讓百姓罵你麼。
這真是忍無可忍了,連京城的百姓都紛紛大罵這皇帝昏庸無道,膽小懦弱,任用奸臣。不管是農夫、工匠,還是士子、商人,反正士農工商是被宋徽宗徹底寒透了心。
這種憤怒漸漸蔓延開來,各種小道消息也傳了出來。
一種說法是,宋徽宗聽信奸臣之言,忌憚李奇掌控兵權,才將李奇的兵權給剝奪了。
一種說法是,朝中有大臣與金國狼狽為奸,圖謀大宋。
還有一種傳言說,不僅是李奇下任,就連攝政王也被架空了。
等等!各種奇葩的論調都冒了出來。
但不管是哪一種說法,趙楷、李奇都是代表正義,而宋徽宗和那些大臣們都是反派。
顯然,這是有人在幕後蓄意操縱,不然的話,這消息哪裡傳播的這麼快,前一刻李奇才從宮裡出來,如今就傳的街知巷聞。
不少百姓都直接去開封府鬧,要恢復李奇的職位。
甚至連太學院的學生就直接上書朝廷,羅列一系列的利與弊,希望朝廷能夠再度重用的李奇。
張邦昌這些求和派萬萬沒有想到百姓的反抗情緒這麼高昂,首先他們想到的是強硬壓制,讓禁軍出動,捉拿這些亂說話的百姓,結果,那些禁軍比百姓反抗情緒還要高,整天在街上晃蕩,就是一個人也沒有抓。
那些百姓見這兵都不聽你的了,鬧的是更加凶了,天天罵,不管是在街上,還是在家裡,張口閉口就是奸臣佞臣,反正是罵的不亦說乎。
張邦昌等人見控制不住了,索性也就懶得去管了,他們太了解百姓了,只要沒有領頭的,他們再怎麼鬧,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久而久之,就會不了了之,他們現在更加關心的是如何與金軍談判。
朝廷的沉默,還真讓百姓有力沒地方使,心裡也很著急呀!於是又有不少人去找李奇,希望李奇能出來主持大局,可是這種時候,李奇歷來的作風就是一個字——藏。
白府。
「哇哈哈,二筒,我喜歡。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清一色。哈哈,真是官場失意,賭場得意呀,只可惜那洪家賭坊沒有開門啊。」
只見李奇躲在白府的後院,正與封宜奴、季紅奴、秦夫人這三位大美人搓麻將,標準的一帥三美配,羨煞旁人呀!
秦夫人鬱悶的瞧了眼李奇,狐疑道:「你這樣子哪裡像是官場失意?」
汗!我的演技有那麼的拙劣嗎?李奇摸了摸額頭,苦嘆道:「夫人呀,你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太傷我心了,其實我心裡很痛,很鬱悶,很委屈的,我都恨不得去跳河自殺,我這是在借美色-——哦不,在借金錢麻醉自己。」說著他有抽泣了幾聲,道:「你們一定要多輸些給我才是呀,如今我真的很窮。」
單純的季紅奴,竟然還就真信了李奇這鬼話,聽得心疼不已,柔聲道:「大哥,我們知道你受了不小的委屈,你想哭就哭吧。」
「嗚嗚嗚——!還是紅奴貼心,來,讓夫君抱抱!」
秦夫人瞧這人一臉奸笑,哪裡像是一個受委屈的人,分明就一流氓呀,道:「紅奴,你莫要上了他的當,他八成是在騙你了。」
「夫人,熟歸熟,亂說一樣告你誹謗哦。」李奇沒好氣道:「說的你好像比我妻子更要了解我似得,真的假的?」
秦夫人聽得氣就不打一處來,下意識道:「當然是假的,誰了解你了。」
「紅奴,瞧見沒有。」李奇指著秦夫人就道:「夫人這就叫做面善心惡。」
秦夫人一聽這話,差點沒有一頭撞向桌角,我好心陪你在這打麻將,你還說我面善心惡,真是豈有此理呀。
封宜奴掩唇咯咯笑道:「你呀,就別欺負紅奴了,她這些日子都擔心的好幾晚沒有睡著覺了。」
汗!我這是欺負麼,我這分明就是揩油啊!李奇反問道:「難道你睡的挺香的嗎?」
「我——我-——。」
封宜奴臉上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季紅奴打趣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封姐姐可擔心你了,天天半夜都去到門前觀望。」
「小妮子,你真是學壞了,看姐姐不好好教訓下你。」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呀,封姐姐,別撓了,癢。」
二女扭打成一團,好生養眼啊!
李奇看的雙眼發直,摩拳擦掌,似乎在找機會撲上去,忽覺對面射來兩道鄙夷的目光,如芒在背,登時醒悟過來,這裡還有一個外人在,輕咳兩聲,朝著秦夫人道:「夫人,你別轉移話題呀,這清一色的錢-——。」
「不給。」
秦夫人正在氣頭上,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來。
「哇!」
李奇震驚的望向秦夫人,嘴巴張的老大,道:「都說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但是夫人你作為尚書千金,學富五車,才高九斗,竟然能夠恁地灑脫的說出這兩個字來,光這二字,可是小弟一直追求的至高境界呀,小弟對你的佩服是猶如滔滔江水-——。」
「別——別說了,我給,我給你錢。」
秦夫人一頭冷汗降了下來,趕緊拿出錢送到李奇面前,只求他能閉嘴。
封宜奴、季紅奴見秦夫人一臉求饒的模樣,實在是憋不住了,摟抱在一起,咯咯大笑起來了。
可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個急促的聲音,「李奇,李奇。」
「哎媽呀,清照姐姐來了。」李奇直接蹦了起來,驚慌失措。
季紅奴好奇道:「大哥,你為何如此害怕。」
「你還不了解清照姐姐麼,要是讓他看見我此時還在這打-——。」
這話都還沒有說完,只見李清照的身影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她已經入住白府,所以,也不用通報。這一進門,李清照嘴剛剛張開,裡面的場景登時將她愣住了,好奇道:「你們在做什麼?」
一向心地善良的秦夫人,也被李奇逼的走上了邪道,微微笑道:「姐姐來了呀,方才李奇說他今天很有興致,讓我們陪他打打麻將。」
李奇瞪大雙眼,望著秦夫人,咬牙切齒道:「夫人,真是柱長一尺,山大一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