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連串關於官員們貪污奢靡的爆料,今日《香蕉日報》又抖出一大爆料來,那就是樞密院的同知樞密院事曹秀與下屬樞密直學士洪貴之妻通姦。
此醜聞一出,立刻震驚了整個東京。
要知道這二人可以稱為樞密院的二當家和三當家,而樞密院又是二府之一,其地位非同凡響,凡人都只能仰望!
可偏偏就是這二、三當家之間,鬧出這麼一檔子醜聞來,鑑於前面香蕉日報發的新聞,都已經證實屬實,所以,百姓們都先入為主,相信這一定就是事實。
相比起那些貪污的新聞,百姓似乎對這等花邊新聞更加感興趣,在這一日之間,樞密院是名聲大噪。當然,這種名聲大噪,蔡攸可不喜歡。
「我曾有幸見過那曹同知院一面,可也是相貌堂堂,正人君子一個,卻想不到會幹出這等糊塗事來,竟然勾搭下屬的妻子。」
「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當官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哎哎哎,這話可莫要亂說,你可別忘記這醉仙居的東主也是朝中大員。」
「那又如何,不也是一樣去掃大街了嗎。」
「至少人家沒有去勾搭下屬的妻子啊!」
「這倒也是哦。不過,經濟使他也犯不著做這等下流的勾當,你瞧他那四個妻子,哪一個不是貌若天仙,另外,他與那秦夫人可也有說不清的干係,我看其中定有貓膩!」
「秦夫人?這是真是假?」
「一準錯不了。你瞧瞧那秦夫人,長得絲毫不遜色經濟使的四位嬌妻,甚至更勝一籌,沒哪個男人不會動心的。」
「這話倒真不假,這秦夫人雖然冷若冰霜,但是只瞧她一眼,都覺得是莫大的榮幸了。」
「這官場還真是複雜,堂堂二品大員竟然勾搭二嫂,真是太無恥了,有這種人當官,真是丟盡我大宋的臉啊。」
「是啊!聽說那曹秀還是探花出身,想不到儘是人面獸心。」
「哼!依我看呀,這就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
「哦?你說的莫不是樞密使?」
「可不就是他,樞密使好色,世人皆知,要不,你們說這事為何不出在中書省,或者是三司,偏偏出在樞密院。」
「嗯,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聽說這二人都是樞密使上任後,一手提拔上來的。」
「這下樞密使可有的煩了,這事雖然不算犯法,但是樞密院定當因此蒙羞。」
「反正都不是啥好東西,我們全當看熱鬧。」
只見洪天九蹲在椅子上,搖頭直嘆道:「嘖嘖,這香蕉日報還真是神通廣大,就連這等事也逃不過他們的雙眼。就不知道他們是誰?現在又在哪裡?」
周華好奇道:「小九,你想作甚?」
洪天九道:「當然是加入他們呀,能知道這麼多事,你不覺得很有趣麼。→」
「咱們看著是有趣,但是做起來,可就沒趣了,現在朝中每個官員都對這香蕉日報恨之入骨,若是有朝一日,查出是誰人在從中作梗,哼,那些人的下場一定不會好。」柴聰放下報紙來,搖了搖頭,又笑吟吟的望著面前沉默不語的高衙內,道:「衙內,你最近可得小心一點,別頂風作案,萬一你的那些破爛事被他們知曉了,可有你受的。」
高衙內微微一怔,哼道:「本衙內行得正,坐得直,會怕它這區區一張日報,真是可笑,他寫就寫唄,我與那些女人雖名分,但那可都是真感情的。」
這要何等無恥的人,還能夠說出這等話來。柴聰白眼道:「當我沒說。」
高衙內忽然眨了眨眼,笑問道:「哎!你們誰人見過這洪直學士的妻子麼?」
柴聰皺眉沉吟,搖頭道:「興許見過,但我又不是你,從不注意這些。你問這個作甚?」
高衙內嘿嘿道:「我就是想看看那婦人長得是啥模樣,值不值得曹同知院如此。」
柴聰哪裡不知這傢伙打的是什麼主意,道:「衙內,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爹爹可是太尉,統管三衙,與樞密院有莫大的干係,你這一腳插進去,要讓你爹爹知曉了,非得打斷你的雙腿。」
高衙內撇嘴不屑道:「你說到哪裡去了,我就是問問而言,沒有啥非分之想。」
清風樓內,宋墨泉與陸百曉站窗前觀賞美景,這一次無妄之災,他們翰林院算是損失最小的,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畢竟翰林院是文人當家,而且他們撈錢的地方又少,故此,都還算是清白,他們也很樂於見到這一切,幸災樂禍誰人不愛了。
陸百曉問道:「宋兄,你說這事是真是假?」
宋墨泉輕輕一笑,道:「上面地點、時辰,甚至連他們何時去道觀幽會的都寫的一清二楚,派人一查便知,從這些天香蕉日報所登內容來看,相信他們不會空穴來風,所以,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會是真的。」
陸百曉又道:「那你說皇上會如何處理此事。」
宋墨泉搖搖頭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即便這事是真的,那也只是道德上令人不恥,並未觸及律法,而且,這事只要當事人不肯承認,根本無法完全證實,樞密使想要壓下來,還是不難的,不過,樞密使可有得煩了。」
「那我們翰林院要不要上奏皇上?」
「當然要,這等不知廉恥的事,若是我們翰林院不聞不問,天下士子肯定會對我們翰林院頗有微詞。」
樞密院。
「老不死的,我視你為兄弟,你竟然如此對我,我與你拼了。」
「洪兄,快且息怒,這-——這都是有人惡意挑撥離間。」
「事已至此,你還想騙我,那淫婦都已經承認了。」
「什——什麼?秋思她——。」
「秋思?哇呀呀,我要與同歸於盡。」
匆匆趕到樞密院的蔡攸,這才一來到屋前,他就聽到屋內二人的爭吵,從二人的言語間,他已經知道香蕉日報所寫非虛,怒哼一聲,朝著一旁的蔡威道:「傳我命下去,將無乾的人全部撤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這裡。」
「遵命。」
蔡攸來到中間的大屋,就見洪貴、曹秀二人扭打成一團,個個都是衣冠不整,披頭散髮,特別是那洪貴,雙目通紅,仿佛要殺人一般。
「住手!你們難道還嫌不夠丟人麼?」蔡攸當即怒喝一聲。
曹、洪二人登時停了下來。
蔡攸走上前,拉開他們二人,道:「你們一個二品,一個三品,這模樣成何體統,我樞密院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洪貴突然嚎啕大哭,搖搖欲墜,哭聲何其悲慘,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呀!邊哭邊喊道:「樞密使,這老不死勾搭下官的妻子,你可得為下官做主呀!」這麼大一定綠帽帶上去,這真是忍無可忍呀!
曹秀一臉愧疚道:「樞密使,我——。」
蔡攸也著實不忍,連忙扶起洪貴,怒聲打斷了曹秀的話,道:「你還想說什麼?你怎能做出此等卑鄙的事來?」
曹秀趕緊匍匐在地,愧疚道:「下官知罪,下官當時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千不該,萬不該,都是下官的錯,下官知錯了。」其實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呀,這消息剛一傳出來,他家的母老虎就跟他要死了要活的,哭天喊地,無奈之下,他只好躲到樞密院來,可沒曾想到,他前腳剛剛進門,洪貴後腳就跟了進來,憤怒的要與他拼命。
都說紅顏禍水呀!可問題是對方只是徐娘半老,這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到家了,但是,世上可沒有後悔的藥吃,你做錯了事,那就該接受後果。
蔡攸怒哼一聲,但語音中充滿了無奈,這事著實讓他很為難,這二人可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因為他根本就沒啥真材實料,所以樞密院的事,基本上都是交給這二人打理,絕對可以說是他的左膀右臂。嘆了口氣,道:「直學士,你先莫哭,這事他日我定會給你一個公道,但是,現在得先放一放,當以大局為重呀。」
洪貴驚訝的望著蔡攸,好似在說,放一放,你說的倒是輕鬆,要是你妻子被人玩了,你會放一放麼?
蔡攸目光有些躲閃,道:「此事如今已經鬧到世人皆知的地步了,明日早朝一定會有人拿這事來攻擊我們樞密院,所以,此時此刻,我們應當團結一致,共同對外,明白嗎?」
洪貴委屈道:「可是樞密使,這種事你叫下官如何忍的下來。」
蔡攸雙眉一沉,道:「忍不下來也得忍。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算殺了這廝,你還不是一樣被人嘲笑麼,你又能得到什麼?既然不能,何不想辦法去補救自己的名聲。」
洪貴見蔡攸發怒了,倒也不敢多言,但是眼中滿是不甘心。
曹秀忙道:「樞密使,那咱們現在應該如何做?」要是因此連工作都丟了,那他真的會跑去跳河自盡。
蔡攸沉吟片刻,道:「很簡單,你們死都不要承認,這種事只要你們都不承認,那他們就找不到任何確實的證據,就憑他們一張嘴想要打倒你們,那也是萬萬不能的。記住,你們身邊但凡知道此事的人,也一定要管好,還有那家道觀,你們也趕緊派人吩咐一聲,讓他們閉上嘴,誰若敢多言,就讓他們永遠閉上嘴。特別是你,洪直學士,在家一定不能對你妻子有任何憤怒的表現,而且還要表現的很恩愛。」
洪貴氣急道:「樞密使,我如今都恨不得休了那淫婦,你卻叫我——。」
蔡攸嗯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大委屈,但是現在可關係整個樞密院的名聲,甚至還關係你們的前途,你們以為那些言官是吃素的麼,這道德上的錯誤在他們眼中,比觸犯律法還要嚴重,我當然得以大局為重,你們誰離開樞密院,都不是我想見到的。聽著,我不管事實是如何,倘若你們誰不按我吩咐去做,我就要你們好看。」
他雖然沒有大才,但是畢竟在官場這個大染缸存活至今,而且平步青雲,由此可見,他絕非酒囊飯袋,特別是這勾心鬥角的事,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曹、洪二人可都知道蔡攸的手段,若是得罪了他,誰都沒有好果子吃,洪貴雖然心中很不甘心,但是迫於蔡攸的淫威,他最終還是屈服了,頷首道:「遵命。」
當日,蔡攸立刻起草一份奏章,上奏皇上,說有人惡意造謠,希望朝廷能夠為樞密院做主,嚴查真兇,還樞密院一個公道,以正視聽。
而倍受眾人關注的洪家、曹家卻是風平浪靜,特別洪家,據說洪夫人不禁慾撞牆自殺,以示清白,幸得下人攔住,有人還親眼所見,洪貴還買了一套昂貴的首飾送於妻子,安慰妻子。
宋徽宗萬萬沒有想到李奇還會來這麼一出,心中是鬱悶不已,他為了不讓樞密院的名聲受損,於情於理,他最終還是偏向了蔡攸。
雖然樞密院咬死不承認這事是真的,朝廷也給予了說法,但還是民間還是越傳越凶,不到一日,便有十餘種版本了,最誇張的還說什麼,洪貴之妻與曹秀乃是青梅竹馬,是洪貴橫刀奪愛先,氣的洪貴差點沒有將屋子給燒了,這頂綠帽戴的真是太憋屈了。
另外,但凡這兩家人走到街上,都會被人特別注視,指指點點的,讓他們好生鬱悶,如今洪、曹兩家的人索性都不出門了,這人丟的,傷不起呀!
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奇,此時正在坐在一間茶肆內,悠閒悠閒的品著茶,聽到過往的行人都在談論著此事,而且,不到半個時辰,就聽到N多版本,呵呵直笑,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那傢伙倒也不是蠢到了極致,還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出最佳的應對,但是又有什麼用呢?掩耳盜鈴焉能堵住悠悠眾口,我倒要看你是切掉左膀,還是右臂,哎呦,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想都頭疼呀。哈哈。你個王八蛋,上次陰的我這麼慘,這一回總算讓我出了這口惡氣。」
就在這時,蔡勇突然到來,低聲道:「經濟使,老爺請你過府一趟。」
李奇一愣,道:「出什麼事了嗎?」
「我也不知。」
「這樣啊!那走吧。」
然而,李奇畢竟是一個外來人,他對這個朝野還不是很了解,他並不知道香蕉日報所做的一切,已經徹底激起了滿朝文武的憤怒,而且,李奇似乎也低估了他們的手段。
蔡府。
只見蔡京坐在上面,下面坐著高俅、李邦彥、李奇、白時中、蔡攸、蔡絛等一干大臣,除了李奇以外,其餘人是個個面色陰沉,眼中閃爍著怒火,仿佛如臨大敵一般,但是很快,李奇也就裝的與他們一般模樣了,得順應潮流啊。
雖然這裡面坐著許多對冤家,但是他們此時已經放下以前的那些恩怨和成見,而能讓他們同時坐在這裡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香蕉日報》。
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哪一個不是全高權重,何曾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然而現在卻被那《香蕉日報》搞得寢食不安,這口氣他們如何咽得下去,如今朝野上下空前的團結,一致對外。
蔡京雙目微合,緩緩道:「相信各位對最近幾日發生的事,一定是非常震驚吧。從這幾日來看,此事明顯就是早有預謀的,對方就是在針對我們這些大臣。」
蔡攸狠狠道:「若讓我找知道是誰在後面搞鬼,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樞密使這話,在下是十分贊同,一定要弄死那些傢伙,而且還不能半死不活,MD,竟然搞得我去掃大街,吃了好幾天灰,真是豈有此理,氣煞我也。」李奇又拿出了那賊喊捉賊的老把戲,套路雖然老套,但是演技還是值得肯定的。
高俅稍稍白了他一眼,道:「現在情況對我們越來越不利,雖然暫時還沒有燒到我等頭上來,但是誰敢保證,香蕉日報下面還會搞出什麼事來,所以當務之急,要立刻查出這《香蕉日報》是出自何人之手。李奇,最近你查的怎麼樣?」
俅哥,你怕個毛呀,我又不敢去惹你,何必趟這渾水了。李奇眼眸稍稍一划,重重的嘆了口氣,道:「那伙人太狡猾了,根本無從查起。」
蔡京哼了一聲,道:「老夫還就不相信,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人能夠做到瞞天過海。」
白時中道:「太師難道已經想到對策呢?」
蔡京冷冷笑道:「老夫原以為對方也只是針對某一些人,故此,老夫也不想摻合進去,如今看來,對方的目的遠不止如此,好傢夥,老夫雖已年邁,但我也不代表我蔡府是誰人都可以欺負的。各位同僚,也該讓那些見不得光的賊子嘗嘗我們的手段了。」
「一切全憑太師吩咐。」眾人齊聲道。
李奇心中莫名的一跳,這老貨可也不好對付呀,現在事情鬧的這麼大,萬一他們查出是我所為,靠!那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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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