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是自己曾經的臣子,兩年多來的委屈頓時湧上心頭,趙桓竟然當著他們二人的面放聲大哭,「孤……孤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二位卿家了!」
兩個老頭見昔日有些肥胖的皇帝,如今竟然瘦得跟猴子似的,心中除了同情,還有慍怒。
這些金人,竟然將大宋的皇帝虐待至此!
嚎啕大哭了半天,趙桓才漸漸止住,起身整了整衣襟,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問道,「二卿家如何到了燕京?」
呂好問拱手說道,「大宋與金人一戰,大勝,俘虜金人元帥、皇子並近萬人馬,我二人奉郡主之命,出使燕京,要以金人換回官家及大宋宗室、臣子們。」
趙桓一聽說他們此來是換他回南,頓時欣喜若狂,他一把抓住呂好問的手,兩眼放光地問道,「呂卿家此言真否?莫要誆騙了我!」
「官家只需靜待好消息即可,我二人此來,是提前給官家透露消息,官家好早點為南歸做準備。如果一切無誤的話,兩日後,官家即可隨我二人一同回南。」
「太好了!太好了!終於……終於回南有望!回南有望!快,快收拾東西,待後日一到,我們便啟程……」
兩年多的俘虜生涯,趙桓度日如年,一旦有了南歸的希望,他已經枯萎的內心開始瘋狂長草。
呂好問見狀,和宗澤兩人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拜別了趙桓,既然他已然知曉了南歸的消息,就讓他盡情釋放開心一下吧。
二人離開了軟禁趙桓的宅邸後,沒有去驛館休息,而是繞過城池來到了高粱河,來到了當初宋遼雙方交戰的地方。
這裡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硝煙和戰火,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座孤墳矗立在田野之中,訴說著曾經的慘烈。
宗澤嘆了口氣,「唉,也不知我朝多少勇士死在了這片土地上,可惜啊,可惜,遼國覆滅之後,竟又復歸了金國。」
呂好問聽後,沉思片刻後回答道,「戰爭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大宋如今有郡主,就好比周有姜尚,漢有張良,如今兵強馬壯,將士們作戰勇猛,此消彼長之下,勝負已分,我相信不過數年,這燕京遲早復還漢人之手。」
呂好問聽後深以為然,「是啊,你這話如果放在兩年之前,我是斷然不信的,可是婉淑這孩子給了我太多的驚喜和意外,以至於我不得不相信,她確實能在我死之前讓我看到光復燕京。」
二人感慨一番過後,便回了驛館,靜等金國上下的消息。
這期間,金國的一些官員也來試探過二人的態度,見二人均表現得十分堅定,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也就漸漸打消了繼續試探的念頭。
終於在第三日日落時,完顏晟派人來通知二人,並將擬好的協議文本交給了呂好問。
「陛下同意之前貴使提出的條件,願意放大宋宗室、臣子們南歸。並同意以太原、邢州和魏縣為兩國之界!」
得到滿意的答覆之後,兩個老頭相視一笑,此行,沒有辜負郡主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