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大宋的土豆

  時間來到五六月份,已經是夏日可在福建的山坳坳里卻仍然有一絲寒意殘存,不過這種極端的溫度也只會在早晚的一些時分才會出現,而且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 ➅9şĤ𝐮ⓧ.𝕔Oм 🍩😂

  李綱與去年相比大為改觀,他已不在沙縣插手土豆的具體種植,而是終於姍姍來遲的到了他那位於南劍州的知州衙門內辦公,說是辦公,其實大半時間還是在處理與土豆有關的事情。

  畢竟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種植和發酵,關於土豆的討論在江南已經傳開了,整個福建的州縣都被分發了一定數量的土豆進行種植,而在江南的其他各路也同樣發下了土豆,讓他們進行試種,看看土豆在哪些地方能夠適應,哪些地方不適應。

  不過依據李綱這大半年埋頭苦幹研究出的土豆特性來看,除了一些比較極端的地區以外,大宋的其他地方應該都可以種植,無外乎是產量多與少的結果。

  而基於沙縣試點種植得出的結論,顯然是西北地區更加適合種植土豆,而那裡,正是西軍的主場,李綱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盤,只要土豆在西北種上個一兩年,西軍能在西夏人,回鶻人,吐蕃人等周邊蠻夷反應過來,將土豆種植也學過去之前,就把靈州,也就是西夏人的大本營給攻下。

  糧食才是立國的根本,許多時候與西夏人的戰鬥都是因為糧草運輸不濟,進而不了了之的。

  土豆這東西,簡直就是為了行軍打仗而量身定做的,產量高好養活不說,生長周期也不長,更重要的是方便攜帶,還頂餓,就算是再能吃的莊稼漢子,一天啃上幾顆土豆也飽飽的了。

  如果這東西出現在秦朝,開闢西域進軍東北的榮耀想必等不到漢唐來實現,早就被素有雄心壯志的秦始皇給拿下了。

  不過嘛,現在也不晚。

  而在東京,土豆的消息更是已經耳熟能詳了,東京人普遍知道,在福建路李綱李知州的手中,掌握著一個從海外流傳過來的作物,目前已經在江南展開大規模種植了,聽說產量奇高還容易養活。

  東京距離福建相隔千里,消息傳遞還是比較緩慢的,不過到底是京師,匯聚了整個大宋的精華,隨著時間的推移,土豆也出現在了東京的市場之上,當然,這原本不算多麼金貴,甚至可以說本來是底層民眾才會食用的東西,因為目前尚未在全國範圍進行推廣,在東京的數量不多,以及圖新鮮等諸多原因,尚且是在高層之間流通。

  「官家,官家」

  耳畔的聲音很輕,趙佶卻依舊很快睜開了眼睛,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砸吧著嘴品味著昨天夜間吃下的那碗冰冰涼涼的銀耳蓮子羹,閉上眼睛任由身邊湊過來的宮女給自己船上龍袍。

  身為一國之君,在前線數十萬將士正在與敵人緊張對峙的情況下,趙佶還沒有昏庸到在後方風花雪月的地步,今天他要前去大相國寺給前線作戰的將士祈福。

  雖說自己是個崇尚道教的君主,可耐不住東京乃至大宋的百姓信奉佛教的比道教的多,而且道家講究無為而治,對其他的宗教並不排斥,趙佶也對這安排沒什麼意見,不過出行一趟總是麻煩的,特別是這種張羅起鼓的出行。

  他想到這裡,朝殿外眺了一眼,天才蒙蒙亮,這還未到卯時,放在平常除非有早朝不然自己根本不會起這麼早,趙佶是當皇帝,不是當工作狂的。

  「啊——陳大官,李綱那裡不是新進了一批土豆嗎?我昨日讓你吩咐下去做,好了沒?」

  陳暢早就候在了一旁,明明起的這麼早卻不見他臉上有任何疲憊之色,難道成為宦官真的可以長壽?這問題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回官家,土豆已經做好,您聞聞,這味道對不對?」陳暢笑眯眯的說著,然後指了指飄進寢宮的一縷若有若無的白氣,嗅了嗅鼻子。

  「嗯用羊羔肉燒的,還是東街遠月樓的廚子做的。」

  趙佶是個妥妥的吃貨,只是這鼻子一聞,就給他摸了個七七八八,剛剛睡眼朦朧的臉上此刻也徹底舒展開來,喉頭滾動,顯然是準備試一試這新式的食材與最頂級的羊肉之間的美味交錯了。

  之前他也不是沒嘗過土豆,不過那時沒有機會配上產自京兆府藍田的羔羊肉,難以稱得上真正的享用,現在羔羊經過一冬的成長運到東京時還活蹦亂跳,再經過了宮內頂級大廚的庖制,可以說是這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之一了。

  就是,去大相國寺之前吃上這麼一頓葷腥於良心有些微微地不安。

  不過這很快就被趙佶拋到了腦後,他信奉的可是三清,去那禿驢的寺廟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吃些葷腥又算得上甚麼事?

  再者說了,去大相國寺祈福程序繁雜,如果早上不吃些東西墊墊肚子,中途可是沒有機會吃東西的,虧待了自己這種事情趙佶自然不可能幹。

  待穿戴好衣服之後,趙佶便大踏步的走出寢宮,去往不遠處的偏殿用膳。

  膳自然是早已燜煮了一夜的高湯將羔羊肉放進去不消一個時辰,然後加入切成塊的土豆調配,這東西若是在種彥謀看來,著實有些配不上趙佶的身份,但土豆對於宮中的御廚們來說是個新東西,如何製作也都在摸索之中,而且圖個新鮮趙佶也吃的很是爽快。

  「呼!這土豆實在,果然如種小子所說,我只吃了幾塊就覺得腹中半飽,想來便是農人軍士再怎麼勞作,也能填飽肚子了,我得記他一功。」

  趙佶接過身邊宮女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吐出一口熱氣說道。

  立在一邊的陳暢聞言也不住的點頭,他出身底層,素來知曉農人之艱辛,幼時也曾挨過餓,這土豆送來東京時以他和種彥謀的關係,第一批吃到土豆的人里就有陳暢,當他吸著氣咬開滾燙的土豆時,那飽滿的感覺進入口腔,陳暢瞬間淚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