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朝已建國百餘年,加上其一直奉行的事大原則,而華夏地區的強者歷來都是中原王朝,所以高麗與大宋關係非常密切,而恰巧兩國都有一個不怎麼安分的鄰居,遼國。🍓☯ 69Ŝнⓤ𝔁.ⓒᗝ𝐦 🍧🐊
自然而然的,兩國便勾搭上了,高麗自成小中華,對內推行的也是儒家思想,只不過在遼國與大宋簽訂澶淵之盟過後,和平就降臨了,高麗也因為日漸膨脹而和大宋發生了矛盾,兩國斷交,不過關係卻一直沒斷。
在拓俊京遭到俘虜生死未卜,一萬大軍盡數丟在了耽羅島上之後,李資謙就已經有了遣使大宋乞兵一同圍剿耽羅逆匪的心思,不過目前還不清楚耽羅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心思也只是在他的腦海中縈繞,尚未付諸實際。
先等等吧,實在不行不管耽羅就是,下令南方各道嚴加防守難道這群海盜還能打到開京來不成?
就算真的來了李資謙也是不怕的,開京大軍有常備軍上萬,四周不過百餘里的土地上散步著數萬軍隊,海盜再怎麼猖狂也不可能這麼肆無忌憚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李資謙漸漸進入了夢鄉,直到第二天。
穿著類同大宋官服的高麗官員相繼進入昇平門與信奉門之後,來到了上朝的宮殿前,王俁偶感風寒身體虛弱,沒有聽到太監的喊話之前所有人都是要在此地等待的。
不過等待也並非全部都是站著,比如漢陽公李資謙就是坐下來的,不僅是坐著,身邊還有下人與宮女侍奉,並且四周甚至立起了數個暖爐用來取暖。
這等榮譽,在整個高麗都是前所未有的,不過看一旁的其他高麗官員模樣,似乎這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也是,慶源李氏在文宗時期就和王族王氏聯姻不斷,經過幾代人的聯姻慶源李氏的勢力已經深深紮根進高麗的朝堂之中,況且身為王俁的岳父,李資謙在王俁的登基之路上輔佐有力,就算是佩劍入朝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隨著一聲太監的嘶喊,眾官員皆動身起來,李資謙也在宮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隨後邁開步子進入大殿之內。
他作為王俁的岳父同樣也是王俁的表舅,身份自然尊貴無比,就連上朝都是有人陪伴攙扶進去的。
要說起來,慶源李氏與高麗王氏的關係可謂是錯綜複雜,兩個家族的血緣關係在七十年前就開始了,時任高麗國王文宗王徽與出身慶源李氏的貴族李子淵聯姻,迎娶了他的三個女兒為王妃,其中兩女生育了許多王子,而這些王子又大多同慶源李氏下一代聯姻,這也就致使接下來的高麗王族與慶源李氏之間有著數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待到所有人到位,便開始了這一天的早朝,殿內的氣氛有些壓抑,開玩笑,王師在耽羅被全殲至今沒有生還的消息早已在開京傳開了,他們作為嗅覺最靈敏的傢伙哪裡能不清楚?
如今要討論的不外乎是誰背鍋,誰去收拾爛攤子而已,這口鍋已經由此次帶兵的兩個主將背過了,拓俊京目前還不知道生死,可王字之早已氣絕多時,再討論已經沒有意義,難道還有人敢把話題朝李資謙處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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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朝中半數都是慶源李氏這邊的,剩下的也沒有能力抗衡慶源李氏,就算真的把話題扯到李資謙身上,他也可以用一句輕飄飄的老臣年老體衰,甘願受罰便能遮掩過去。
想必此時已經病魔纏身的王俁也會不予追究,到時,當出頭鳥的那人是個怎樣的死法恐怕早已在眾人腦海中腦補過無數回了。
「諸位卿家,呼,有什麼話直說吧。」王俁倚靠在王座之上,神色有些暗淡,眼中灰暗無光,有氣無力的說著。
這話一落,李資謙便眼睛一轉,身在東班之中的一個文官立刻心領神會,站了出來,厲聲說道。
「稟告大王,近日全羅道傳來消息,給事中西北面兵馬副使兼衛尉卿拓俊京領兵南下討賊失利,大軍全無消息,拓俊京也生死未卜,羅州附近慘遭劫掠,監軍王字之受驚染病死於軍中,全羅道民眾苦矣!」
他先是一番痛心疾首的闡述,在看到場中情緒被自己調動起來之後心中竊喜,隨後矛頭一轉,直指西班的一眾武將,責問道:「陛下將軍隊交給你們,如今爾等便是如此對待陛下?耽羅逆賊何時能夠剿滅?」
一連串如同連珠炮般的問話讓西班武將有些措手不及,他們是怎麼也沒想到,身為李資謙門下走狗的拓俊京戰敗,責任能夠扯到他們身上。
這和他們有何關係?
正當西班武將準備慷慨激昂維護自身利益反駁東班文臣的時候,坐在王座之上的王俁卻是心生厭煩起來,他眉眼微翻,臉上略帶一絲厭惡之意,制止住了那文官。
「此事與西班將軍們何干?不過是拓俊京自己大意輕敵被困島上罷了,現在還沒確定大軍下落,如此草率下決定作甚?」
對於東西文武兩班之間的矛盾,王俁是心知肚明的,放在平常,這根本不算什麼事情,但是現在自己已經重病纏身,作為當事人他最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可謂是日薄西山,一日不如一日了。
在這種時候,全羅道還傳來這種令人懊惱的消息也就算了,可是在一國的朝堂之上,竟然還在上演著這種黨派,文武之間的鬥爭,這就不得不讓王俁怒火中燒了。
不過斥責過那官員過後,他也想了起來,頓了頓之後朝西班武將們問道:「誠如其所說,諸位將軍打算何時何地如何發兵南下?南方兩道一直不太穩妥,如若耽羅之上的逆賊勾結百濟新羅餘孽復國,你們該如何應對?」
這才是王俁最擔心的事情,其實早在耽羅被滅之際他就不是很想攻打湯隆他們,如果不是想著趁機將耽羅收入囊中,並且敲打一番那不知身在何處的百濟新羅餘孽,王俁才懶得跨海作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