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真乃健兒

  「哦?滏山在何處?」

  趙構頓時起了興趣,他出來的目的本是去找種彥謀的,但是到了半路目標就變成了四處遊玩,少年人的心思總是善變,而且也是因為知道了種彥謀已經出兵的消息,知道再去也趕不上了。🍧♣ ❻➈ŜⒽ𝕦𝐗.𝒸σ𝓶 ♠😺

  這種時候,去種彥謀待過的地方也能感受一下其當時的風采不是?

  聽到趙構發問,壯漢立刻眉開眼笑,賤兮兮的朝西北方向遙遙一指,「這位衙內,便是那裡了,不遠,二百里,坐馬車也只需要五日左右便能到。」

  說完,他便搓了搓手,一臉的興奮模樣,馬車是至少要五天才能到,可是路上如果兩人再拖拉一下的話,那可就能多延長一段時間了,這都是錢啊!

  一天十貫,他這幾十個兄弟一天就是好幾百貫,五天,嘖嘖,想想就覺得要飄飄欲仙了。

  虞允文放棄了,隨他去吧,反正經過種彥謀大軍過境之後河北的匪盜也算安靜了許多,而且在種彥謀遇刺的消息過後,當地官府更是聞風而動,嚴厲打擊了反賊匪盜之類,再者身邊有這幾十個壯漢護著,安全感還是有的。

  「嗯,允文,那便去滏山看看吧!」

  「好——!」

  滏山,張迪正躺在石頭上曬著太陽,最近風頭很緊,不過好在這滏山之中山勢陡峭,森林密布,官軍試探一下就知道難易,不會自討沒趣的。

  在種彥謀北上的這段日子裡,他除了每日派人下山打聽消息之外,其餘的時間基本都在思考,思考種彥謀這個人。

  自從放過種彥謀之後,他就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個尚未加冠的小兒竟然能領兵作戰,而且弓馬嫻熟頗有一副大將風範,更何況其言而有信臨危不懼,這才是讓張迪深感欽佩的原因。

  越是深入了解種彥謀,張迪就越是感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種彥謀年紀輕輕所做的事情就已經超過了許多在朝為官多年的官員,這簡直就是大宋獨一份的清流,妥妥的務實派!

  更何況,其治兵有方,聽聞手下的兵馬還是流民出身,卻相繼參加了平定方臘和宋江的戰鬥,現在更是北上伐遼去了。

  前兩個張迪不做評價,畢竟鎮壓起義軍不算什麼,但是收復燕雲攻伐遼朝張迪就不由得給種彥謀豎起一個大拇指,像他這個年紀的紈絝,哪個不是在東京城中走馬觀花?能不禍害百姓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可種彥謀真是,真是稀奇!

  張迪詞窮,只能用稀奇來形容了,不過再稀奇的人,只要對百姓,對自己有利,他都來者不拒。

  「我向來自比漢末張燕,只是時至今日也沒發展起來,本想著就這麼度過殘生,誰能想碰到這麼一個妙人,哈哈!十八歲為將,出征遼人,真乃健兒也!」

  張迪負手躺在巨石之上,望著天空想著關於種彥謀的種種傳聞,不時響起爽朗笑聲。

  「當家的,當家的!」

  睡眼朦朧時,張迪竟聽到有人叫自己,睜開眼後發覺部下已來到身邊。

  「當家的,北面傳來消息,種彥謀一日下了永清城!」

  「什麼?!」

  張迪登時就坐了起來,永清在哪裡他並不知道,不過這並不影響張迪對種彥謀此舉感到震撼,能叫得上名號的城池,至少也是縣城級別,可就算是縣城,那也不是一日就能攻下的。

  想到這裡,他不禁臉上大喜,種彥謀和他算是有個契約,他放了種彥謀一命,而種彥謀也答應不會對其追殺,甚至,借這個關係,他還能進入種彥謀軍中為將,儘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因為從種彥謀的種種事跡來看,張迪覺得,其和自己一樣對豪族鄉紳都有敵視,在東京國子監時對孔子出言不遜,而在淮東海州剿宋江時同樣沒有給當地的鄉紳好臉色,按理說以種彥謀現在的處境,和童貫正處於水深火熱的地步,該拉攏地方官員作為助力來對抗童貫了。

  可是看他的動作,絲毫沒有這種意思,反而大力扶持福州鄭家作為下南洋的主力,似乎有著另一種奇思妙想。

  張迪腦袋不是很機靈,但是他看人很準,種彥謀,是個值得追隨的人!

  而聽聞種彥謀在遼國出師大捷後,張迪喜笑顏開,拍著巴掌自言自語道:「真是,真是」

  他說著說著一愣,旋即像是堅定了某種想法一樣,喃喃的說著:「不行,不能等種彥謀回師我們再投靠了,現在他想必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我這兄弟人雖然不多,可是個個都是好手,去了多少也能幫上忙」

  「走!叫上弟兄們,準備北上,伐遼!」

  張迪心情激動無比,早進種彥謀隊伍里早享受,此時去雖然算不上雪中送炭,但要是等種彥謀大勝而歸或者大敗而歸時加入,那絕對只能算錦上添花了。

  兩者哪個更有利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啊這.」

  一旁過來報信的漢子呆了片刻,有些懵逼,不過看到張迪不容置疑的目光後,他便收起了表情,大聲喊道:「哥哥說的是!伐遼!」

  伐遼,伐遼,伐遼

  岳飛猛然驚醒,急促的呼吸聲讓他很快就清醒了起來,不過營帳內呼嚕聲迭起,這些許呼吸聲倒也不算什麼,很快被淹沒在了呼嚕聲的海洋之中。

  「伐遼.」他呢喃了一句,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攻城的時候他僥倖殺了兩個遼人,得了二十貫的賞錢,還因為攻下了永清城,另外得到了五貫的錢,這加在一起就是二十五貫,在湯陰也能買上幾畝田地,置辦一些器具布匹了。

  撫摸著後背的不規則凸起,岳飛的心情有些沉重起來,今夜過後,明天很有可能就會有一場大戰,對方的主力還並未現身,是勝是敗目前都無從得知,手上的這二十五貫錢更是像天上的雲彩一樣虛無縹緲,因為一旦戰死,這些錢可是一毛都落不到家人手裡。

  至於撫恤錢?湯陰不是沒有在西軍中當兵的人,死了之後給家裡的除了一紙文書和幾貫錢外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