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彥謀的新花樣層出不窮,不過既然他這公司之事看起來還不錯,我們也不妨買上一些,你們都買了不少吧?」
趙楷先生低聲說著,隨後看了看他們這些人,作為東京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手下怎麼可能沒有人在南通巷?恐怕出巨資購置股票的大商人之中,就有不少是他們的手套。🎄☝ ❻➈Ş卄υX.Ⓒ𝕆ϻ 🐣🍩
現在問自己,不過是看一看他的態度罷了。
鄆王這一聲落下,算是打消了眾人的疑慮,他們已經和鄆王組成同盟,而同盟向來講究的是攻守進退,若是兩邊之間產生了矛盾,那就不妥了。
李邦彥嘿嘿一笑,有些鬼祟的說道:「太師已經著人準備了,到時將出重金將散落在民間的股票全部收攏起來,一舉占據種記公司的大頭,藉此可以試探著滲透進去。」
「到時,種彥謀的毛線,鋼鐵產業都能被我們知道,他還有什麼優勢?」
王安中立刻跟上,只不過他們想的不錯,在趙楷聽來卻是有著頗大的漏洞,種彥謀既然能把他手下產業的股份拿出來賣,那就肯定準備了充足的資金,而且拿來賣的這十萬股就算全被童貫收攏在一起,也不能做些什麼。
這可是種彥謀自己出的主意,股份都是他搞出來的,又怎麼可能給童貫等人留下破綻呢?
「本王沒記錯的話,這第一輪的股票一人持股最多不可超過一萬股,和種彥謀他們手裡的比起,根本不足成事,而父皇也在其中謀利,會任由你等攪黃了此事?」
趙楷看的明白,在種彥謀不出事的情況下誰也別想打他產業的心思,放出來百萬貫錢的股份是為了聚集東京閒散的資本,將好鋼用在刀刃上,當然,這途中有童貫等人進場也是種彥謀意料之中的,只要他們不搗亂,種彥謀也不理會。
「說的正是,不過,種彥謀出征燕雲,就食於河北路,於當地士紳不和,以至於亂民暴起,衝進大營,將種彥謀斬殺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對吧?」
翹起了一個蘭花指,略帶著一絲隨意欣賞的梁師成嘴角一勾,緩緩說了出來。
亂民衝擊,種彥謀死?
趙楷心中一緊,緊接著連忙朝幾人臉上看去,得到的回應無疑是各種若有若無的微笑,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有事情藏著。
「梁公公,這亂民,是何人所指使?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那种師道就他種彥謀一個孫子,要是真做了此事,官家也定然不會輕饒的」
眼睛眯成一條縫的趙楷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向了梁師成,嘴巴輕吐,心跳卻加速不止。
種彥謀這人可不簡單,從宣和二年春開始,到現在,此人成長的速度令人悚然,明明不過弱冠的年紀,各種手段卻宛如一個久經官場的老手,已經被廢為裕王的太子趙桓就不多說了,就算是他鄆王趙楷,面對年紀相差無幾的種彥謀,也只配提鞋了。
現在他們商量的可是暗中刺殺朝廷大臣,官家駙馬,西軍大將种師道的獨孫,若是事情敗露,先不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太子之位還能不能到手了,就連童貫都有可能在朝野上下的譴責中引咎辭職。
可若是成功,那回報也頗為豐厚,種彥謀這個官場新星將會戛然而止的隕落,而他一手摺騰出來的種家軍,種家莊,南洋殖民等產業都會被童貫集團順利接手,整個朝堂將會都成為童貫的一言堂,他趙楷也能穩穩的當上太子。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都全壓在了童貫部署在河北的棋子能否成功上面。
「不過我聽聞,河北東路轉運使陳亨伯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沒有他的點頭,如何刺殺種彥謀?」
趙楷又問道,作為一方大員,又是在河北這個拱衛京畿的重要地方,陳亨伯的名號他還是聽說過的,此人可謂是政壇上的常青樹,多年來屹立不倒,不管是蔡京掌權還是童貫掌權,都沒能影響到對方在地方上的根基。
這樣一個人是不會輕易做出這種重要的決定的,趙楷很疑惑,童貫是怎麼說服對方默認這種行為的。
要知道,就算是亂民刺殺了種彥謀,可到底是發生在河北路,還極有可能是在大名府中,畢竟大名府里種彥謀的大軍不能跟著,只有身邊的親兵跟隨,這就是最好的刺殺時機。
若是駙馬種彥謀死在了大名府,而且還是在沒出發奔赴伐遼前線的時候死的,那陳亨伯怎麼說也是擔有一定責任的。
而且在北京大名府,沒有陳亨伯的允諾,還真不好動手,到處都是他的手下眼線等,提前暴露的話更是會將一個天大的把柄落到對方手裡。
「無妨,陳亨伯此人在河北不與我們打交道,太師早想換人了,他日伐遼定然是要派個心腹擔任河北東路轉運使的,依我看,王履道王相就是個不錯的人選,哈哈!」
梁師成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從另一個角度講了出來,其中意味已經不再遮掩,說完還衝著王安中點頭笑起。
這是要連同陳亨伯一起刺殺?
趙楷心頭大震,他沒想到童貫敢如此對待一個地方大員,河北東路轉運使向來是重要職位,由皇帝親信擔任,陳亨伯若是和種彥謀一同被亂兵殺死,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說一聲朝野震動也不為過的!
這可是一國駙馬,西軍种師道獨孫,加上河北東路轉運使,負責整個宋遼前線的後勤工作,兩個人都不是一般人。
在趙楷神色有些複雜的時候,一旁的王安中卻是眉毛一挑,看到了鄆王的異常。
「殿下莫不是擔心我等要連陳亨伯一併抹掉?」
趙楷沒說話,只是眼神有些低沉的望著他,直到王安中再次開口:「殿下多慮了,陳亨伯雖然又臭又硬,但他們二人若是一起死了,官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此事太過重大。」
「太師的意思是,將種彥謀之死栽贓到陳亨伯頭上,藉此逼迫其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