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河北東路轉運使陳亨伯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但種彥謀有這個威脅的實力,胡蘿蔔加大棒是統御手下的最基本也是最有用的手段,胡蘿蔔他種彥謀已經給了,現在如果對方膽敢有小動作的話,那他不介意從對方手下中提拔兩個來替代他們的位置。👤💝 ❻❾รн𝓾ⓧ.¢𝕆𝐦 💀👹

  畢竟,狗,要聽話才好。

  這種種事情在耿南仲的腦海中匯聚,最後化作了一片混沌被他帶入了夢鄉。

  宣和三年九月二十四日,種彥謀所部軍隊一萬五千正兵,後續輔兵三千,共計一萬八千人馬抵達了大名府。

  這裡是河北東路的路治所在,同時也是河北東路轉運使的官衙所在,從五代十國起酒在河北地方上擁有了超乎尋常的地位,更是在宋朝被加封為北京。

  北京大名府和西京河南府,東京開封府,南京應天府四個城市共同構建出了大宋的四個京師,東京為首都,其餘四個為陪都,必要時刻皇帝隨時可以遷居到三個其中的任意一個,當然,作為在東京北面的大名府被選中的可能性很是渺茫。

  但即便是這樣,大名府也是有行宮的,從真宗咸平三年起,距今大名府已經升格為北京一百二十一年,歷代皇帝來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大名府的宮殿雖然說不上荒廢,可也久無人居住,陰森森的。

  當種彥謀點兵來到大名府的時候,河北東路轉運使陳亨伯已然領著人馬在城外迎接了,要說起來,陳亨伯其人五十多歲,但看起來頗有一股儒家大師的樣子,他站在大名府府治元城城門外,遙遙望著不遠處朝這邊過來的一隊騎兵。

  「這便是駙馬種彥謀了?」

  他摸了摸鬍子,眼中精光閃現,作為哲宗年間就入太學的老臣,他在河北當地很有權勢,因為籍貫就在河北,靠著祖上的關係門蔭補官在河北東路做了一個小官,隨後因為才學出眾未及弱冠便入太學,和劉燾等人時稱八俊,算得上一個實權派人物。

  像他這種在地方上為一方大員的人物往往對於朝廷上的爭鬥並不放在眼上,頂多是有誰掌了權便送禮附和一下,不至於鬧僵關係就行。

  反正,地方上的好處不會少朝中那些人的就行,也不會有人沒趣到找他們這種地方豪強的麻煩。

  而這兩年,朝中風雲變幻的程度,速度都讓他這個向來不怎麼關心汴梁政事的人物吃了一驚,政壇常青樹太宰蔡京倒了,雖然其子蔡攸還在朝中為官,其餘諸子也多少有些權勢,但蔡京和他的諸多兒子之間的關係可算不上好。

  世人都能看出,沒了蔡京這棵大樹罩著,以蔡攸和他那幾個兄弟的手段,能被童貫忽悠死。

  這不意外,蔡京早在十多年前就遭到了徽宗的猜忌,這些年來起起伏伏從太宰的位子上上了又下,下了又上,誰也摸不准徽宗對蔡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態度,這才導致蔡京權勢滔天,不可一世。

  不過不管怎麼說,蔡京都已經到了耄耋之年的年紀,聽說眼睛都看不太清楚了,走路都要人攙扶,下野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現在提前出現了也沒讓陳亨伯太驚訝。

  而童貫加封楚國公進而橫掃朝堂,將蔡京留下的大部分權力真空地帶都收歸囊中也在他的預測之中,唯獨種彥謀的崛起令他感到疑惑。

  按理說,種彥謀作為西軍种師道的嫡孫,好好的一個紈絝不做,偏偏去鼓搗什麼商賈之事,雖說錢是賺了不少,聽聞官家還一起投了錢,但這種行徑在陳亨伯看來著實是丟了讀書人的臉。

  种師道雖然是武將身份,但其實他初入仕途的時候還是以文官的身份進入的,文采雖說不算驚為天人,但在洛陽一帶也算文采斐然,當年陳亨伯幼時也曾聽過對方的名號。

  後來种師道出任西軍,立下赫赫戰功,他與种師道之間也有些交際,於今日見了種彥謀,他定要告誡一番的,怎麼也要把對方這鑽營商賈之事,不習四書五經的毛病給改過來才行。

  「種小子見過陳世叔!」

  還沒到面前,種彥謀就翻身下馬,兩個疾步過去深深一作揖,抬頭笑著問好。

  其實當得知作為他此行北上伐遼的後勤官,任河北東路轉運使的陳亨伯和自家祖父以及那個還沒見過一面就上天的父親都有些交情時,種彥謀就覺得此行把握更大了幾分。

  軍隊打仗講的就是後勤,陳亨伯這人雖然和種家交情並不深,但總比是一個陌生人好,到時候賄賂套近乎也更容易一些不是?

  陳亨伯臉上笑意微綻,走上前撫過種彥謀的手,鬍子微微一顫,「世叔可不敢當,彥謀你如今已身居淮東制置使高位,比我這轉運使也查不到哪去。」

  他挑眉看了看種彥謀兩眼,以往都是聽從東京傳來的消息,未曾親眼見過一面,現在一看真人,才覺得以前的消息都像漿糊一樣,根本不值一提。

  是誰說種彥謀流連勾欄,青樓,整日不思進取的?

  是誰說種彥謀面容猥瑣,不似种師道那般的?

  照陳亨伯看來,種彥謀此人生的堂堂正正,一方國字臉襯托出他的剛毅勇武,從這一路走過來看,他身上披著的甲冑至少有二十斤重,手上提著現在已經放到馬兜上的長槍也有數斤重,再加上對方腰間挎著的短刀等物,這一身至少有三十斤的重量。

  而種彥謀此時面不紅,心不跳,說話也沒有大喘氣,顯然是有底子的。

  就是不通文墨這點不好,識字應該是基本的,可也沒聽說過種彥謀在東京 參加過什麼詩會之類的

  陳亨伯面上笑嘻嘻,心中卻挨個盤算起了種彥謀的價值,計算著要不要向他拋去橄欖枝,怎麼說他家也是有不少的侄女,孫女的,嫁給種彥謀兩個做妾也不是什麼大事。

  「陳世叔客氣了,祖父身子骨不太好,就沒前來拜訪,他托我給您捎個信,要您多幫幫我,不然若是伐遼失敗了,他定要從京兆府騎馬趕來這裡問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