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只要確定了那群小子沒闖出驚天大禍,楊老爺子就算安心了,捋著鬍鬚重新躺會椅子上。
誰料楊紫薇頓時就不滿了,搖著他的胳膊,撒嬌道:「爺爺,你聽沒聽人家說話?」
老頭撓了撓為數不多的頭髮,重新問道:「什麼?」
還沒等楊紫薇小臉拉下來,他就樂呵呵的笑道:「不就是小子們去幫種小子忙嗎?這又怎麼了?」
「相公惹的可是朝堂上的公卿,情況微妙,若是我們楊家也摻和進去了,到時候出事也要被牽連的.」
楊紫薇低著腦袋,嘟囔道,這樣子,倒有點小家碧玉的感覺。
楊老爺子心中感嘆,還以為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想到這妮子還如此關心楊家。
「我道是什麼呢,你都是種家媳婦了,還如此關心娘家?」
「哎呀!爺爺你說什麼呢,人家還沒嫁過去呢.」
楊紫薇兩抹緋紅爬上臉頰,顛聲道。
楊老爺子按住輕晃著自己椅子的小手,定聲道:「好了好了,你要知道,既然我種楊兩家聯姻,便是站在了一條船上,那些讀書人要動種彥謀,自然就是和種楊兩家作對。」
「吱呀!」
老頭撐著椅子站了起來,高瘦的身子依舊算的上威武,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
他衝著皇宮方向拱了拱手:「何況種彥謀還與陛下聯姻,整出的羊毛,水泥等物都是難得的好物件,如此重寶,怎能輕易讓別人毀了?」
看到楊紫薇眨了眨有些不明所以的大眼睛,楊老爺子嘆了口氣對她輕聲說道:「你一介女兒家,既然已經嫁人,何必再做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老實呆在家中相夫教子便是。」
「那個,爺爺,相公也不阻止,每日有時間我們還一同練功呢」
楊紫薇那無處安放的小手捻著秀髮細細搓起來,有些羞澀的說著。
「呃,哈哈,如果是這樣,那是最好,我果然沒看錯,這種彥謀是個好小子!」楊老爺子語氣為之一滯,旋即朗聲大笑,點頭稱讚。
宋江再犯汴京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次日一大早,種彥謀就早早起了,在楊紫薇笨手笨腳的服侍下,穿上了朝服,準備前去皇宮。
「那個,相公」
種彥謀正要動身,一旁的楊紫薇就悠然開口,叫住了他。
回頭一看,楊紫薇正咬著貝齒,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怎麼了?」種彥謀上前摸著她的腦袋,鼻子中噴出的飽含男性氣息的熱氣讓楊紫薇有些迷醉。
「啊,妾身是怕相公被官家誤會,到時候妾身能一起給官家求情說話」
種彥謀一愣,不過他很快看穿了楊紫薇的真實想法,沒辦法,這個時代的女性單純的可怕,就憑他的眼界都能猜個七七八八。
「如果要輪到你上場,那相公我也太沒用了,好了,你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等我下朝回來。」
安慰了楊紫薇一番,種彥謀便騎著馬朝汴梁城趕去了,不太明亮的晨曦中,身影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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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壞相公!壞相公!」
楊紫薇鼓著嘴,眼中帶著憋悶,對著種彥謀的背影錘了幾拳。
「指揮使!」
走到延福宮外,看著有些熟悉的身影,種彥謀腳步緩了一下,心中想到了什麼,嘴角一笑,朝裡面走去。
「臣步軍都指揮使種彥謀求見!」
得到應允後,種彥謀才直起身子,輕緩地走到徽宗身邊。
徽宗正彎腰看著一張地圖,手指摩擦的地方正是淮南東路所在,聽到身邊動靜,知道是種彥謀來了,抬頭看向他。
僅僅是一日不見,徽宗的精神狀態就發生了明顯的轉變,眼圈加重,神色枯槁,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的臉色看起來暗淡不少。
「陛下!」
種彥謀拱手,徽宗招呼他到身邊,指了指地圖上面得地方。
「宋江,朕今年要看到他的腦袋。」
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是那股隱藏在平靜中的冷漠讓種彥謀有種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點頭應下。
他沒問其他廢話,比如關於兵馬多少,朝中大臣阻止等問題。
這也讓徽宗很滿意,閉上疲憊的眼睛,許久後開口:「兵馬你自己想辦法,種家莊的家丁訓練有素,這朕是知道的,糧草也靠你自己,至於管制方面,朕記得上次那塊朕給你的腰牌還沒收回來吧?」
種彥謀趕緊低頭,在腰間摸索起來,不一會兒一塊精美腰牌被他遞到了徽宗面前。
徽宗掃了一眼,手指動了動,「拿去吧,有這腰牌在,地方上沒人敢攔你,至於朝中,朕來扛著,今年年尾之前,務必要把宋江剿滅,可否?」
「臣領旨!」
種彥謀心中上下翻滾,他沒想到徽宗這次是真的來狠的了,可能真是被宋江搞得煩了,手上也有自己這麼一支獨立的,不需要軍餉的精銳部隊,正巧還在這個和文官對峙的時期,通過追剿宋江來轉移一下話題,並且證明一下力量。
從這方面上看,徽宗似乎有了那麼一點明君的樣子。
「嗯,如此便好,準備一下,近日就開拔吧。」
徽宗大手一揮,示意他退下。
「呼!」走在寂靜的宮殿中,種彥謀似乎還有點不確定自己領了這麼一道聖旨。
圍剿宋江?
他想到了水滸傳中的一百零八將,只是現在可能要少很多了。
容不得他繼續想這些,種彥謀的腦子就陷入了計算出征剿匪要花費的資金上了。
初步估算,如果種家莊內兩萬家丁盡數出動,不說別的,每日耗費的糧草以及輜重就是一個大開銷,他手上的這二十多萬貫看似龐大,可若是宋江堅持的久一些,他就要不攻自破了。
而且一旦所有人都出動,只留下老弱婦孺在莊子裡,生產能力會跳崖式下降,而開銷會大幅度提升,這一減一增出來的數字能大到讓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