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求見?」
臥榻之上,徽宗擰著眉頭向著身邊的太監問道,狐疑布滿了整張臉。(っ◔◡◔)っ ♥ 69shux.com ♥
太監正是陳暢,因為和種彥謀的關係再加上錢財充足,其在宮中的勢力逐漸強勢起來,雖然還比不上楊戩童貫,但也算能在皇帝面前露頭了。
並且因為童貫領兵在外,還未歸朝,而楊戩又和鄆王走的近了,徽宗索性就直接讓陳暢服侍在左右了。
陳暢點了點頭,弓著身子說道:「太子此刻正在殿外,已經跪了不少時辰了.」
徽宗聽後,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是太子出生時他和當時的惠恭皇后王氏高興地樣子,那是他的第一個子嗣,還是一個兒子,就算徽宗喜好書法道術,也難逃人之常情,對這個兒子是極為疼愛的。
可誰知,太子年幼時還算聰慧懂事,隨著年歲漸長,雖然沒做些什麼潑天大的混帳事,可荒廢學業,整日遊山玩水,不知所云,漸漸讓徽宗對其失去了希望。
不過即使如此,太子還是朕的嫡長子,這趙宋江山的儲君,下一任皇帝,大義所歸,士林擁戴之人。
徽宗沉思了良久,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召來陳暢,讓其令太子進宮,他要親自教導教導一番太子,若是他能幡然醒悟,那是最好,就算如往常一樣,只要不再做出延福宮那樣的蠢事,徽宗趙佶都能接受。
太子進了延福宮。
趙佶看著這個哆哆嗦嗦一臉心虛的太子,心中原本積攢著的一絲父子之情瞬間消失殆盡,注視了太子片刻,瓮聲問道:「起來看朕!」
「是!」
膽怯的語氣,委屈的神色,趙佶垂在被子下的拳頭瞬間握緊了。
「父皇息怒,兒臣是來向父皇請罪的!」
趙佶頓住了,請罪?
他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太子就磕頭如搗蒜的說了起來。
巴拉巴拉,一番話下來,等到太子說的口乾舌燥後,趙佶已經成了一個木頭人,冷了一下,木頭中間的一抹火星眨眼間燃成了熊熊大火。
「請父皇饒恕兒臣,兒臣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太子最後一句話出口,算是徹底點燃了徽宗的眉頭。
「砰!」
一記老拳錘在龍床上,早已察覺到徽宗臉色變化的陳暢一個哆嗦腦袋猛地縮了下來,身體更加的卑微了。
「你這逆子!逆子!」
他扯過被子朝地上一扔,胸膛一陣起伏,被怒氣激的臉上紅彤彤的,手指顫抖的指著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太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陳暢聽著太子說話時就已經快要樂開花了,太子太蠢了,其實平常再蠢也沒什麼,關鍵在這個時候犯蠢,那就只有死路一條,為了徹底按死太子,他陳暢不介意落井下石一波。
「太子殿下雖然犯下大錯,但是誠心可謂,請陛下為江山社稷饒了太子吧!」
陳暢假惺惺的抹去一袖子不存在的眼淚,聲淚俱下的給太子打著助攻,就這還引得太子傳來一陣陣感激的眼神。
陳暢心中咯咯直笑,他敢打賭,太子心裡肯定還在想著事成之後怎麼感謝自己呢。
太子殿下啊,您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你這閹人!給朕滾出去!」
果不其然,陳暢的助攻一下就奏效了,徽宗臉上的怒意更盛,甚至有朝醬紫色轉變的現象,陳暢迅速看了一眼,心中憂慮起來。
會不會太過了,萬一陛下再氣倒,自己可就搞砸了.
他伏著身子退下,出了大殿,立刻去尋了太醫,讓他們時刻準備著,情況不對立馬衝進去。
「呼呼呼!」
徽宗氣到翻白眼,眼前的景物有些重迭,他捂住了腦袋,定了定神,不再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太子。
這無聲的沉默更讓太子感到恐怖。
太子抬起額頭,瞄了一眼,發現徽宗正一臉漠然的看著他後,瞬間低下頭去,咬著嘴唇不能自如。
父皇這是怎麼了?難道自己把一切都招了還得不到他的原諒?父皇什麼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
太子的想法出奇的幼稚,到了這個時刻還在想著如何挽回徽宗的心,卻不知道,他在徽宗心裡早已是一個死人了。
延福宮正殿裡,一片寂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還算能聽到。
「起來吧。」
徽宗的聲音忽然響起了,沒有感情,等到太子帶著滿臉笑意抬起頭時,對上的卻是一臉冷漠的徽宗。
「還有什麼要說的?」
徽宗感受著已經攤開的麻木的手掌,像是如釋重負一樣問了最後一句。
太子謹慎的點了點頭:「父皇,沒了,就只有這些,兒臣真的只做了這些!」
說完,還帶著希望看向已經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徽宗,看到對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退下後,滿是欣喜的叩拜過後,緩緩退下了。
太子啊,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朕的恆兒哪去了?
徽宗吐出一口氣,仿佛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眼皮逐漸沉重起來,一頭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太子府,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匆匆趕到這裡,進了太子府就感到上下一股絕望的氣息,身體緊繃的朝裡面走去。
「太子殿下呢?」
中年漢子攔住一個宮女,問得的地方後,微張著嘴朝里走著。
「吱呀!」
門被推開,中年漢子看著書房中的太子和一眾滿臉儘是灰色的謀士,臉上表情更加凝重。
「太子殿下!」
太子一看來人,笑著走了過去,「是耿詹事啊,快來坐!」
心中事情太多,耿南仲也顧不得謙讓了,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便匆匆問道:「殿下,我來時聽聞宮中發生大事,可知是什麼事情?」
外出有事的耿南仲不知道在這段時間汴京城中發生了什麼大事,只是敏感的察覺到和宮中有關。
「你來與耿詹事說說!」
太子拉過一個謀士,讓其對耿南仲將事情一一道來。
聽完這荒唐的一段後,耿南仲臉上儘是疑色,揪過那謀士問道:是誰給殿下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