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的事情,並沒有大張旗鼓地公布出來。♙♕ 😲✌
走的時候,阿日斯蘭和盧俊義都各帶了五千莊丁離開,
阿日斯蘭將種彥謀這邊生產出來的第一批毛線帶走了。
這批毛線非常輕省,只裝了十來車。
阿日斯蘭已經非常滿意,笑容滿面地離開了。
他打算讓草原上的男人女人們冬日的時候,都織毛衣。家裡人多,就自己穿,家裡人少就往外賣,多多少少都是一個進項。
種彥謀在毛線上還真沒有坑他,只收了生產這些毛線的羊毛原料的三倍價。
正常往外賣的話,至少要十倍起跳。
現在的羊毛賣得太賤了,毛線得賣貴一些,才能刺激草原上的人們拼命養羊,將羊毛源源不斷地向大宋輸送。
康王看著莊上的變化,好奇得不得了,但是種彥謀不說,他也不敢問。
上萬訓練有素,有著非常強烈紀律觀念的莊丁——稱他們為正式軍隊也不為過——就這麼分別被派了出去。
雖然康王隱約聽說他們是打算對付遼國的,但他還是好奇得不得了,想知道那些人到底去了哪裡。運羊毛來的所謂萌古部又是什麼地方,草原是不是真的無邊無際的……
雖然現在他沒有膽量,但是他相信,總有那麼一天,他能鼓起勇氣,向種彥謀問個水落石出。
…………
最近連著下了好幾場雨,天氣驟然變冷了。
真是一層秋雨一層涼。
皇帝緊了緊身上的錦袍,心裡無奈極了。
自己作為天子,天下最尊貴的人,但是天氣涼了,還是得穿衣服,自己也沒辦法讓天氣一直暖暖和和的,真是想想都覺得這個皇帝做得沒滋味。
一到冬天,皇帝就根本不想動,只想靠著爐火過一輩子。他身體向來並不強壯,每到冬天,不論穿多少衣服都覺得冰寒徹骨,根本暖和不起來。
皇帝深恨冬季,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苦笑兩聲,早早地命宮人們準備炭火。
每當這時候,皇帝都特別嚮往成為仙人,希望能夠掌握仙法。傳說仙人無所不能,能夠排山倒海。皇帝也沒想怎樣,只是想冬天的時候,至少皇宮裡能跟春日暖陽一般溫暖,那就讓他感到足夠滿足的了。
哎,可惜,修了這麼久的仙,煉了那麼多丹,仙道卻依然縹緲無跡,讓他悵然。
他自問自己也算是勤奮,財法侶地樣樣不缺,怎麼還是沒有一點進展?一想到這裡,他就心亂如麻,無心修行。
他在宮中漫無目的地晃了一圈,突然看到茂德帝姬正坐在御花園的一角涼亭之中,專心致志地做著什麼手工。
「阿福,在這裡會著涼的,早些進屋吧!」皇帝上前說著,看見茂德帝姬手中的東西卻是他從未見過:「咦?此為何物?看起來頗為可喜。」
茂德帝姬嚇了一跳,手指一抖,穿錯了線,頓時沮喪地一甩手中的毛線:「父皇一驚一乍的,兒臣的線都穿錯了!這下好了,這一圈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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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趕緊上前看個分明,才發現茂德帝姬正在做一件衣服,看起來型制倒是有些像是甲冑,是往身上套的那種衣服。
只是這個顏色,皇帝不太喜歡,是純白色的。
皇帝喜歡更加花一些的顏色,顯得活潑一些。
茂德帝姬眼珠一轉,想到一事:「正好父皇來了,就順便試一試這衣服大小吧!」
皇帝非常意外:「這是給朕做的?」
茂德帝姬笑道:「除了父皇,誰還有資格讓兒臣織毛衣?來,父皇快換上試試!」
皇帝一時心花怒放,一把就將外面的袍子拖了,只穿著中衣,接過茂德帝姬手上的毛衣,胡亂往身上套去。
跟著皇帝的太監宮女們慌忙上前幫忙,總算是順順利利地讓皇帝的龍頭,從還未完工的領子裡探了出來,再將下擺擼順,穿得服服帖帖。
毛衣一上身,皇帝就覺得頗為不同。
中國人古代的衣服大抵是寬鬆的款式,很少有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那種衣服。
而毛衣的編織手法,是讓毛衣有很大伸縮性的,穿到皇帝身上,他第一反應是感覺到一些束縛,身上有點緊,但是接著就感覺心裡浮現出一陣踏實,身上沒有任何一個角落漏一絲風。
舒服!
暖和!
皇帝現在就覺得一股暖流在身上涌動,再稍微動一動,更是全身發熱。
「哎呀,不行不行!快幫朕脫下來!」
皇帝一迭聲地讓人幫忙把毛衣扒下來,幾乎把他的髮髻打散了,披頭散髮好不狼狽。
好在有宮人快手快腳地幫忙將皇帝的頭髮攏了回去,幾乎毫無影響。
茂德帝姬拿回毛衣,心裡有些不開心,又有些擔憂:「父皇不喜歡?」
皇帝搖搖頭道:「朕喜歡得很,只是現在天氣還不算冷,你那衣服一穿上朕身上,朕就覺得發熱,幾乎要出汗了。哎,這是個好東西,朕非常喜歡,你快快把它織好,然後教宮裡的宮女們織!今年的節禮,朕就賞這個了!真好,這是何物所制?」
茂德帝姬這才心中放下一大塊石頭,笑意盈盈道:「陛下,此乃羊毛所制,是兒臣夫君親自請人去漠北草原之上,尋得當地最好的羊毛,運回大宋,進行清理,洗滌,最後紡成毛線,還教會兒臣織毛衣的方法,想要首先給父皇享用呢!」
「漠北?」皇帝想起前兩天殿前司向他匯報的事情來:「原來如此,真是難為我那賢婿一片孝心。對了,阿福哇,你記得父皇,也要記得你夫君的祖父,也給他織一件,讓他也好好開心開心。」
茂德帝姬眨眨眼,終究沒說種彥謀自己親手織了件毛衣,專門是給种師道送去的。
嗯,到時候就說那是自己織的就好。
茂德帝姬心裡這樣說服了自己。
而皇帝則在想,果然,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如果不知道毛線與毛衣的事情,恐怕還真就以為種彥謀叛變投敵了呢。可見為政者,應該慎之又慎,可不能隨便就猜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