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官制上,遼國分為南北,各自不同。 (謁演 )
北面官不消說,就是遼國本身的制度和人。
而南面官指的就是燕雲等地。
這些地方的人口以漢人為主,因為遼國的統治過於殘暴, 在以前爆發過多次起義。
後來遼人發現這樣下去不是事,就把強硬改為了懷柔,設立了南面官制度。
所謂南面官,官制延續了前唐和大宋,什麼中書省、門下省……參政知事……無所不有。
北面用遼國自己的方式來統治,南面的漢兒大多是耕種為生, 就用漢兒以前的制度來統治,這就是大遼版本的一國兩zhi。
但漢人的地位依舊低一等, 比如說遼人可以在南面為官, 而漢人不能去北面為官,就只能窩在南邊。
而且南面官比北面官天生就要矮一頭,大抵就有些像是大宋的武人天生比文人矮一頭。
這種歧視比較明顯,為了安撫漢人,遼人規定遼人在南面為官時,也必須身穿漢服,而且只要是南面官,不管是漢人還是遼人,一律稱呼為漢官。
這個漢官就是南面官,看著極為精神。
「某縱觀史書,就沒見過使者縱火……沈安,你的祖宗蒙羞也不管嗎?他們若是地下有知,定然會刨開棺木,仰天咆哮, 後悔生下了你這個不肖子孫……」
漢官說的酣暢淋漓,曹佾擔心的看著沈安,「安北,就當他是放屁吧!」
這個漢官罵的實在是太難聽了, 連耶律洪基在後面得了傳話後,就撫須贊道:「這口才……他是漢官?」
「是的陛下。」有人眼中流露出了羨慕之色,知道那個漢官馬上就要升官了。
耶律洪基說道:「回頭讓他到朕的身邊來。」
嘖嘖!
這是一步登天了啊!
漢人不能在北面為官,可耶律洪基卻因為這個漢人的口才了得,一番話罵的酣暢淋漓,就破格提拔,而且是提拔到了自己的身邊。
前途無量啊!
眾人交換個眼色,都準備稍後和那個漢官套個近乎,算是提早結個善緣。
耶律洪基笑道:「那沈安竟然被罵的啞口無言,朕心甚慰,哈哈哈哈!」
那邊的漢官正在罵的酸爽,沈安突然探頭出去問道:「你的祖宗是哪的人?」
「……某若是有此不肖子孫……什麼?」漢官愕然。
周圍很寂靜,沈安的聲音很大:「某問你的祖宗是哪的人?」
漢官下意識的道:「某的祖宗是邯鄲人……」
沈安再問道:「你的祖宗是邯鄲人,可你如今是哪的人?」
漢官的臉一下就紅了。♡💣 ❻➈丂ⓗยⓧ.𝓒σ𝓶 💙💝
「邯鄲在哪?」
沈安一步步的追問道:「你的祖宗被埋在哪?」
漢官嘴唇蠕動,「某……某……」
沈安嘆道:「帶祖宗牌位了嗎?會祭祀嗎?」
漢官點頭,這說明他的家族依舊保持著漢人的一些生活習性,比如說祭祖。
「可你的祖宗在邯鄲,在中原……」
漢官的情緒一下就崩潰了,喊道:「某是大遼人!」
「你人在哪不重要。」沈安平靜的道:「重要的是你的心在哪……你是漢兒,可卻奉異族為主……莫以為祖宗無眼,若是無眼,你祭祀他們做甚……」
「你的祖宗若是在天有靈,看到你為異族做事,還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他們可會氣活過來?」
漢官渾身輕顫,他喊道:「某是大遼人,某生是大遼人,死是大遼鬼。」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沈安問道:「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詩經。」說到這個,漢官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顯然學問不錯。
後面的耶律洪基聽到傳話,贊道:「有禮有節,一番話就讓沈安無話可說,此人可大用。」
這人又特麼得誇讚了啊!
眾人都生出了些嫉妒心,覺得此人真是走了狗屎運。
「那沈安也就是如此罷了,若是某去,定然也能說的他啞口無言。」
「是啊!那麼好的機會,可惜了。」
……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些名句美不美?」
漢官點頭,剛才他已經跟著吟誦了出來,只覺得齒頰留香。
「美。」
「可它是漢人的。」沈安突然提高了聲音,「不管是遼人還是西夏人,他們是漢人的對頭,他們率獸食人,粗鄙不堪。他們以漢人為敵,以奴役漢人為樂事,這樣的人,他也配吟誦漢人的詩歌嗎?他們只配聽軍歌!聽著漢人的軍歌,挨漢人宰殺!」
黃春在邊上喊道:「唱起來!」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這首歌在御街閱兵後就傳遍了各方,因為氣勢雄渾,所以最為軍中人喜歡。(-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
所有人都跟著在唱,「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柳客的身邊都是歌聲,他看到一個軍士奮力高唱著,神色興奮。
這是漢人的戰歌,漢人聽了自然興奮。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功名誤此生。」
柳客很尷尬,覺得這個歌詞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包拯會不滿吧?
他看向了包拯。
「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包拯也在唱,他想起了大宋開國至今的艱難處境,可不正是危若累卵嗎?
這個大宋就是在這個危險的環境中生存了下來,以後還得要繼續。
以前的大宋危若累卵,可現在卻不同了。
如今的大宋蒸蒸日上,不管是經濟還是軍隊,這個大宋不斷在前進,一點一滴的去進步。
以前若是耶律洪基親率大軍來襲,包拯怕是會絕望。
可現在呢?
現在他在唱歌,唱著讓異族憤怒的歌。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矜。」
包拯的眼睛濕潤了,他握住刀柄,緩緩拔出長刀……
「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柳客不禁也跟著唱了起來,只覺得熱血沸騰。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兇殘不顧身!」
歌聲嘹亮,包拯突然刀指城外,呼喊道:「殺敵!殺敵!」
無數將士揮舞著兵器高呼著:「殺敵!殺敵!」
呼喊聲響徹雲霄,耶律洪基面色鐵青,說道:「這是什麼?」
他喜歡詩詞歌賦,自然能聽懂這首簡單的軍歌,他問的是誰作的這首歌。
邊上有文官說道:「是沈安作的。」
「沈安!」
耶律洪基看看左右,有人面色微白,顯然是被宋軍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一首歌而已,竟然如此嗎?
「殺敵!殺敵!」
呼喊聲不斷傳來,遼軍士氣大跌。
耶律洪基沉聲道:「那沈安竟然用一首歌反轉了軍心士氣,可見高明。此人不愧文宗之名,不過名將之名如何?且待朕來一試。」
他拔出長刀,刀指城頭,呼喊道:「攻城!攻城!」
數萬遼軍齊聲高喊,「攻城!攻城!」
氣勢驟然一緊,有人喊道:「投石機上前……」
攻打這種地勢險要的關城,沒有投石機就只能拿人命去填。
遼人有這個膽略,但遼軍辛辛苦苦的弄了投石機上來,可不是當看客的。
「敵軍有投石機!」
城頭已經發現了正在集結的敵軍投石機,沈安笑道:「咱們也有,而且還不少。」
投石機是打擊敵軍大型目標,打擊敵軍士氣的好東西,雁門關可不少。
「準備起來!」
沈安就像是個得了玩具的孩子,興奮的不行。
「用火油彈!」
投石機上裝了火油彈,點火……
嘭!
第一發火油彈飛出了城頭,朝著遼軍那邊去了。
「宋軍的投石機……」
遼軍中有人在尖叫,眾人都抬頭看著空中那個小黑點。
「這個石頭太小了吧?」
幾個火油彈綁在一起燃燒,看著是不大,可當高度降低時,火焰就很明顯了。
「是宋人的火油彈!」
有將領面色發黑的喊道:「小心!讓投石機小心!」
臥槽!
投石機要是挨上一發,那可沒法看了。
「準備救火!」
火油彈快速落下,砸在了一架投石機的邊上燃燒起來。
這一發算是避過了,可後面的呢?
「投放石頭……」
軍令如山,在宋軍火油彈的威脅下,遼軍的操作手紛紛上前,稍後準備好了,就一聲發喊,投射了出去。
「注意……」
城頭上,沈安看著飛來的石塊,有些身處三國時期的荒謬感。
呯!
這一批石塊有兩塊擊中了城牆,沈安感到了些震動,這時身後的投石機開始了齊射。
燃燒的火油彈沖了出去,沈安舉起望遠鏡,看到一架投石機被火油彈砸中起火,邊上的遼軍紛紛撲上來救火……
可那火哪是那麼好救的,而且投石機的主要結構都是木頭,那真是……
「這真是乾柴烈火啊!」
可遼軍卻悍不畏死,石塊依舊源源不斷的飛過來。
嘭!
一處城頭被石塊砸中,飛濺的石屑干翻了十餘人,而且城磚也被砸飛了幾塊。
那些宋軍在慘叫著,沈安命令道:「換火藥罐!」
「艹尼瑪!弄死他們!」
當火藥罐頭飛過去時,那些準備救火的遼軍遭遇了一場劫難。
「轟轟轟轟轟!」
密集的爆炸聲中,遼軍被炸的七零八落,僥倖生還的狼狽而逃,現場混亂不堪。
耶律洪基在後面看到這個場景,就指指前方,一隊騎兵就沖了過去,斬殺那些潰逃的遼軍。
「這就是火藥彈?」
耶律洪基想起了以前的宋軍,那時候他們最大的倚仗就是人命。
用人命來填滿防線,你突破一處,還有下一處等著你,直至你筋疲力盡,再無鬥志。
可現在宋人卻不同了,他們奢華的用神威弩組成的弩陣在防禦,甚至是用火油彈和火藥罐來打擊敵軍。
「陛下,這便是火藥罐。」
遼軍將領們面色凝重,有人在低聲商議著怎麼應對宋軍的利器,可想來想去,卻發現束手無策。
耶律洪基冷冷的道:「輕騎要一股股的出擊,讓宋軍的投石機應接不暇。投石機要拼死投射石塊,砸爛他們的關城,三日內,朕要在城中吃飯。」
輕騎突前能吸引宋軍的投石機火力,這是一個果敢的決策。
「陛下英明!」
一隊隊輕騎開始了突擊,宋軍的弩箭發威,投石機也忙裡偷閒投擲火藥罐來轟擊這些輕騎。
而遼軍的投石機趁機瘋狂投擲石彈……
「轟!」
關城的一處城牆被轟擊了多次,轟然垮了一段。
耶律洪基喊道:「殺上去!」
「出擊!出擊!」
無數遼軍扛著梯子開始了衝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