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獲勝,大宋的金融危機

  蘇軾就練了三招拳腳,這是什麼鬼?

  三招,你以為自己是陳咬金呢?

  陳咬金的三招也只是演義只說,真正的悍將只會三招, 那上陣就是送人頭。

  「準備動手!」

  他不準備和遼人講道理,一旦蘇軾被揍,他絕壁要上去出頭。

  不就是拳腳嗎?哥也是文官,咱們來試試。

  沈安的散打每天都在練,折克行見了只說是花拳繡腿,沈安不服氣, 兩人較量了一番,沈安敗北。

  沈安輸是輸在拳頭不夠重,而折克行贏就贏在抗擊打能力強。

  所以折克行告訴他,要想練拳腳,必須得先練挨打。

  可沈安卻只是練了兩天就放棄了。

  他不乏毅力,可每天早上練習挨打卻讓家裡的兩個女人心痛了。

  果果眼淚汪汪,楊卓雪挺著個肚子說不礙事,可卻站在邊上看,怎麼都勸不走。

  沈安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被情緒影響,加之他覺得這種挨打的練習方法不夠科學,所以就放棄了。

  於是他繼續打不贏折克行,然後就開始鑽研速度。

  天下武功,快最厲害。

  沈安的刀法就是走快的路線,從拔刀到揮刀,務必要快若閃電。

  於是他的拳腳就越發的追求速度,漸漸就覺得自己成了專家。

  可在看到蘇軾的前兩招時,他覺得這貨今日要破相了。

  但最後的一腳卻讓他也傻眼了。

  臥槽!

  蘇軾這貨竟然變得那麼陰了?

  呯!

  「啊!」

  遼使的腿間中了一腳,嘴巴張開, 發出了短促的一聲慘呼。

  有人大抵覺得人的要害被踢了一腳就會馬上慘叫,但這因人而異。

  遼使就是被劇痛把慘叫憋了回去,他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劇痛驅散了, 想馬上跪下去。

  但他知道不能。

  使者是國家的臉面,寧可丟頭,也不能丟人。

  所以他的身體在顫抖,卻不肯跪下緩解疼痛。🐻💥 69𝓢ħᵘx.𝕔ᗝⓂ 🐜✌

  圍觀的人此刻竟然無語。

  沒人歡呼,沒人讚美。

  因為撩陰腿對於男人來說實在是太陰狠了,一般打架鬥毆都很少見。可蘇軾這麼一位文名遠播的文官竟然使出了撩陰腿,這真是……

  太特麼爽了啊!

  這一刻大伙兒就像是酷暑天喝了一杯冰水般的舒坦。

  而遼人卻像是吃了一顆老鼠屎,有人怒道:「弄死他!」

  眾人準備一擁而上,可蘇軾身後的人群被推開,沈安就像是個流氓地痞般的當先走過來。

  他看看遼使,用那種感同身處的難受姿態問道:「貴使這是怎麼了?蛋疼?」

  「是沈安!」

  遼人的沖勢戛然而止,沈安笑道:「沒想到沈某的名聲竟然這般兇惡,這不妥,極為不妥啊!」

  遼人的確是忌憚他,特別是麟府路一戰沈安做了最後收割利益的漁翁,用火藥罐子擊潰了遼軍的重騎之後,遼人就開始總結這廝的過往經歷,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就是一個老陰比!

  有人喊道:「蘇軾和他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咦!是啊!

  遼人那邊不禁恍然大悟,合著蘇軾也是沈安的套路,下手從不講究什麼光明正大,而是怎麼能贏就怎麼來。

  沈安心中一怔,這才發現了這個事實。

  是啊!蘇軾變了,變得不那麼熱血了,竟然學會了陰招。

  這是……

  不關某的事。

  這一刻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先賢經驗都被沈安無視了。

  他覺得氣氛不夠好,就喊道:「好!」

  眾人正在暗爽不已,就缺一個人打頭叫喊,此刻沈安喊了一聲好,頓時引發了海嘯。

  山呼海嘯!

  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好!」

  「蘇御史幹得漂亮!」

  什麼撩陰腿的陰損此刻都被選擇性的遺忘了,百姓們歡欣鼓舞,為大宋文官喝彩。

  蘇軾負手而立,一首豪爽的詞在腦海里漸漸成型。💥💥 6➈SᕼUⓍ.Cό𝓂 🎃💞

  某的詩詞文章無敵就夠寂寞了,可現在連某的拳腳都如此……

  這個世間還有什麼能難住我蘇軾的?

  飛快趕來的張八年見到戰果也不禁倍感意外和震驚。

  「蘇軾竟然贏了?」

  有皇城司的人目睹了全程,「都知,蘇軾用了撩陰腿。」

  「什麼腿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元旦的前一日大宋不能輸,」

  皇城司從不講究手段,只求出結果。

  若是手下使出美男計去獲取遼國上層的消息,張八年只會叫好,只會給他記功。

  「沈安在那!」

  手下發現了沈安,此刻的沈安正在得意洋洋的衝著遼使開噴調侃,真是小人得志啊!

  「沈待詔,陛下召見你。」

  沈安本想奚落遼使一番,興致卻被打亂了。

  等一路進宮見到司馬光也在時,沈安笑了一下,看著竟然是欣慰。

  「官家,蘇軾剛才和遼使吵架,遼使挑戰,蘇軾應戰,擊敗了遼使……」

  張八年的稟告很簡潔,卻讓趙曙有些懵逼。

  「蘇軾竟然能擊敗遼使?」

  張八年眼花了嗎?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趙曙深知張八年的本事,那雙眼睛看著恍如鬼魅,可眼力卻極好。

  可蘇軾究竟是怎麼擊敗了遼使?

  「遼使那邊如何?」

  「還好,因為是他主動邀戰,最後被擊敗也無話可說。」

  這個……

  趙曙的眼中多了狐疑,但帝王不能當眾太好奇,否則容易被臣子看輕。

  他目光轉向沈安,語氣中多了些嚴厲。

  「為何要私發錢票?你可知道這是大罪嗎?」

  錢幣的發行權一定是要掌握在朝中,這是歷朝歷代的教訓,

  前漢的劉濞就是占據了鹽和銅礦的便宜,最後才有資本造反。

  趙曙覺得沈安太貪心了些,言語間就多了些嚴厲。

  他在等著沈安的狡辯。

  沈安從容的道:「官家可知暗香每年的錢財進出有多少嗎?」

  他伸出三根手指頭,「暗香的各項生意加起來,每年的銅錢過手大約有三十萬貫左右。敢問官家,若是不弄錢票,那麼多銅錢怎麼交割?汴梁可會因此而鬧錢荒?」

  汴梁是大宋的政治中心和經濟中心,每日都有巨量的貨物和錢財流動。

  每年三十萬貫的錢財流動對於汴梁來說有影響,大宋的銅錢本就緊張,再加入這三十萬貫的銅錢流動,汴梁商界大抵要頭痛了。

  不過趙曙卻有些吃驚於這個數目。

  「三十萬貫……」

  「對。」

  沈安說道:「臣數次想出了掙錢的法子,甚至還和大王商議了一番合夥之事,可最終卻停住了。為何?就是因為錢荒。」

  沒有錢怎麼做生意?

  此刻的大宋正處於一個經濟的高峰期,各地對銅錢堪稱是饑渴,沈安再來幾個大生意,比如說玻璃……

  那會是什麼情況?

  錢財會進一步往汴梁集結,然後各地官員和商人會叫喊著沒錢了。

  包拯急匆匆的來了,見沈安在就喝道:「可是犯錯了?這馬上就是元旦了,不喝酒挺屍還來煩擾官家作甚?」

  老包還未問是什麼事就先呵斥了沈安,卻是為他推卸責任。

  趙曙的臉有些發黑,司馬光出來說道:「沈安私發錢票。」

  你包拯是三司使,這事兒有多嚴重你該知道吧?

  知道沈安就有罪,不知道你包拯就是失職。

  包拯聽到是此事,就叫苦道:「官家,大宋的銅錢本就不夠,可那些外藩商人每每來貿易就套取了不少,再這樣下去,下次發放官吏的俸祿,三司也只能發錢票了。」

  沒銅錢了,你們就委屈點拿著錢票去用吧,至於能不能用老夫不管。

  這個包拯真的是太無恥了。

  司馬光皺眉道:「銅錢有那麼緊缺嗎?」

  包拯苦笑道:「缺,老夫恨不能在三司的地底下發現一個大銅礦,挖出來就是銅錢。」

  司馬光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對沈安的不滿少了些。

  「那要如何弄?」

  他對經濟的認知……當年他的『天下錢財定數論』被沈安批駁的體無完膚,所以此刻不敢裝專家,只能虛心請教。

  「老夫也不知道。」包拯沒能給他一個權威的答案。

  司馬光以為他是對自己不滿,心中不禁滿是苦澀。

  他是官宦子弟出身,從小父母就望子成龍,對他的教育多有嚴苛,每日就說些你要好生讀書,長大有出息之類的話。

  這些話就是壓力,讓年幼的司馬光不堪重負,但卻只能接受這些壓力。

  漸漸的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成為大宋的棟樑之才,也就是說,他希望大宋在自己的手中變得更好。

  而這需要權力,需要地位。

  首相之職再好不過了,可如今朝中人才濟濟,連文彥博都只能蹲在外地,無法回京。

  司馬光自忖無法和這些人競爭,漸漸的性子就變了……

  從小父母親人的要求讓他不堪重負,等漸漸靠近權利中心之後,他發現自己並不拔尖。

  ——我要做頂尖的那一個人!

  他的這個願望漸漸破碎,心中近乎於絕望,而後就漸漸學會了板著臉,掩飾心中的那些情緒。

  他突然請教包拯,而包拯的態度讓他有些難過,多年來戴著的面具破開了一條縫隙。

  大家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包拯想了想,說道:「官家,大宋最近沒找到銅礦,目前銅錢的出產每年都在提升,可這點提升卻遠遠無法彌補那個出現的大窟窿,臣速手無策。而沈安的錢票,恕臣直言,大宋錢荒的困局很難找到出路,唯一的可能就是錢票。可錢票卻有風險……」

  他也在擔心錢票的風險。不只是他,滿朝君臣都在擔心這個風險,否則交子就不會被限定在益州等地使用,不得擴散。

  「官家,臣覺著……錢票之事其實還是有辦法去解決的……」沈安的態度很認真,可殿內的君臣卻很大多是不信。

  包拯的眼中多了凝重之色,此事重大,沈安若是胡言亂語,他怕是會忍不住當場出手教訓人。

  「如何解決?」趙曙覺得頭皮有些發緊,這是發病之前的徵兆。

  焦慮症和抑鬱症患者最怕的就是難題和煩惱,一旦難題和煩惱引發憂慮,隨後就會犯病。

  他雙手握拳,忍住了去敲打腦袋的衝動。

  沈安對此一無所知,他覺得自己期盼的機會終於出現了。

  「大宋的商業發達,每年增速都不低。臣的暗香同樣如此,銷量每年都在遞增。可王天德告訴臣,說有的商人卻減少了進貨量,臣不解,以為是暗香的貨物出了問題,誰知道竟然是因為缺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