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韓琦有些不解,旋即心中涼了一半。♟👌 ❻❾ˢ𝓗Ⓤx.Ćᵒ𝓂 👺👤
別病啊!
他真的不敢想像趙曙病倒的後果。
前面一個才駕崩,繼位者就病倒了,外界會生出許多議論來。
而且若是趙曙今年再駕崩,包拯估摸著會抓狂,三司會崩潰。
沒錢了啊!
內侍說道:「韓相, 官家令你等在此等候。」
韓琦點頭,心中一松,對曾公亮說道:「官家這是要出宮?」
「多半是。」
偷得浮生半日閒也樂呵啊!
宰輔們在樂呵,那些去常朝的官員們卻依舊苦逼。
稍後趙曙出來了,看著神采奕奕的。
「水軍大捷,稍後有船會開進汴梁來,都去看看。」
……
河南河南,黃河之南。
黃河對於汴梁來說就是個不可忽略的存在。
戰國時魏國建都大梁城, 也就是後來的汴梁。魏國挖溝是高手, 他們先把黃河引了過來,後來又挖了一道溝,把水引到了大梁城,這道溝就是鼎鼎大名的鴻溝。
咳咳!
這道鴻溝就是後來的楚漢分界線。
象棋里的楚河漢界就是由此而來,鴻溝一詞同樣如此,還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鴻溝……
歷史在不斷向前,汴梁的主人一變再變,可不管是哪任主人都離不開這一片水系。
「大宋定都汴梁,稱為東京。這條汴河溝通黃河和汴梁,關乎大宋的命運,不可輕忽。」
船頭說話的是常建仁,晨曦中,他顯得格外的精神,「若是汴梁被圍,這些水路……比如說咱們水軍能不能從黃河來斷敵後路?某想著這些, 就恨不能遼人趕緊打過來,好讓咱們水軍立功受賞!」
差不多一百艘船就停靠在河邊, 一群群將士都披掛整齊了, 正在等待命令。
將士們在為了常建仁的話而歡呼,秦臻說道:「把精神先弄起來,這個不錯。」
常建仁說道:「此次水軍大捷,不過某卻覺著咱們的戰船還是不夠大,軍主以為如何?」
「是不夠大!」秦臻沉吟道:「不過為了打造這些戰船,上次待詔就和朝中的不少人嗆了起來,若是再擴大水軍,待詔多半還是站在咱們這邊,到時候會給他添麻煩。」
「待詔啊……」常建仁笑道:「待詔不會怕麻煩,他為了下官的事就冒過險。若是水軍能縱橫海上,待詔定然心滿意足。」
「他沒有私心。」秦臻回想著和沈安的第一次見面,「那是在金明池,他陪著現在的官家,記得他稱讚某是個純粹的武人,至今想來,某深感榮幸。」
「有人來了。」
前方有人馬在疾馳而來,及近,常建仁訝然道:「竟然是內侍?」
內侍高喊道:「官家宰輔已至,水軍入城。」
秦臻頷首,命令道:「進城!」
船隊緩緩開拔,往西水門那邊去了。
過了西水門,城中的百姓已經有不少蝟集在岸邊,見到水軍進來就喊道:「可是大捷嗎?」
沒有人回答,除去操舟之人,所有將士都穿戴整齊,神色肅然的站在甲板上。
水軍的戰船不斷進來,後面的戰船樣式卻突然一變……
「這是遼人的戰船!」
「真是大捷了!」
那些戰船上依舊保留著遼人的旗幟,若是在以往,這些旗幟會讓百姓驚恐不安,可現在卻成了炫耀武功的證據。
「遼人會不會惱羞成怒?」
「前些年大宋吃過虧,遼人不也把那些兄弟都拿去獻俘嗎。」秦臻堅定的道:「他們能,大宋也能。」
汴河裡的船全部靠邊,那些船工都在歡呼著,仔細看著水軍的繳獲。
「三十多艘啊!」
船隊一直向前進了內城,眼看著前方就是州橋,秦臻站直了身體,突然說道:「水軍的戰船若是大了,以後怕是進不了城。」
常建仁也站的筆直,低聲道:「那就不進城,咱們去海上,去更遠的地方,去為大宋探索財富和土地。💝😎 ✋👽」
秦臻偏頭看著他,眼神凌厲。
常建仁含笑看著他,目光堅定。
秦臻伸出手,常建仁伸出手,兩隻手拍擊了一下,誓言就此完成。
「陛下在那!」
州橋邊上一群人眾星拱月般的圍著趙曙,看著船隊過來,有人說道:「出去三十多艘戰船,回來差不多一百艘,這是去打劫了?」
沈安笑道:「若是打劫能讓大宋有錢,那水軍專門做海盜也不是事啊!」
韓琦撫須道:「老夫看到了戰船,官家,此戰可能說了嗎?」
年根了,到處都在要錢,包拯焦頭爛額,上朝就開啟了噴子模式,不但群臣被噴,趙曙也免不了。
可噴來噴去,卻找不到一個好辦法,沒有地方能多摳些錢出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於是這些臣子在趙曙的眼中就有些面目可憎。
什麼摳不出來,這分明就是只顧自己的利益,不管大局的死活。
所以趙曙有些惱火,今日就特地憋著他們,一直到現在。
見有臣子抓耳撓腮的,趙曙心中暢快,說道:「水軍在登州外海被遼人偷襲,一戰滅敵。」
話不多,但信息量卻很大。
登州外海,這是事件發生的地點。
被遼人偷襲,這是開戰的起因。
一戰滅敵……
「他們才成軍沒多久啊!」
李璋的眼中全是怒火,不過對準的卻是邊上的幾個將領。
一群豬,看看水軍,人水軍才成軍就擊敗了遼人,你們呢?只配當看門狗!
船隊靠近了,趙曙這才雲淡風輕的道:「繳獲遼人三十三艘戰船……以及許多走私商船。」
「三十三艘,他們自己也才三十多艘船啊!」
有人覺得這事兒怕是有些問題,「水軍沒損失啊!難道他們是神仙?」
趙曙和宰輔們看了沈安一眼,微笑道:「是有神仙相助。」
那個神仙的名字叫做『火藥』。
而弄出這個神仙的人叫做沈安。
「陛下萬歲!」
水軍的人在歡呼,趙曙微微揮手,愜意至極。
「若是經常有大捷來,那朕寧可每晚被吵醒都毫無怨言。」
韓琦笑道:「臣也是如此,他們最好去臣家叫門,敲多重都沒事,把門踹翻了臣都歡喜。」
沈安在邊上冷眼看著,心想你個老韓真不地道,這牛筆吹的沒邊了。
這年頭大門就是一戶人家的臉面,誰踹了你家大門,你老韓怕是要和他拼命。
曾公亮看到他的目光不對,就取笑道:「沈安你莫不是敢去踹韓相家的大門?」
這貨也是在擠兌韓琦和沈安,說完就裝老實人。
這些宰輔都是人精啊!
沈安說道:「若是韓相願意,下次某出征回來報捷,就去踹韓相家的大門,韓相可願意?」
老韓坐蠟了。
這話若是旁人問,他可以大大咧咧的答應,可這特麼的是沈安啊!
這小子做事狠辣,而且肆無忌憚,今日被他抓到話柄,若是韓琦敢答應,下次沈安說不得就真敢去踹他家的大門。
大門被踹了,韓琦的臉面也就沒了。
所以他想了想,指著船隊說道:「好多商船,水軍發財了!」
老傢伙顧左右而言他,這是慫了,從側面也說明了他對沈安的忌憚。
這娃做事不按照常理啊!
浩蕩的商船一眼看不到頭,上面堆積著貨物,邊上有商人喊道:「小人願意全部買下這些貨,懇請給小人一個機會!」
這話馬上就引發了轟動。
汴梁什麼最多?
商人!
水軍帶回來大批貨物,這鐵定是要拿出來發賣的。這等發賣的貨物價錢不會太高,利潤可觀。
可不好入圍啊!
「小人願意提價!」
「……」
商人們瘋狂的呼喊著,韓琦笑道:「水軍此次怎麼沒俘獲些人?」
沈安說道:「遼人誓死不屈,那些走私商人更是窮凶極惡,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還想著去俘獲他們,太難了,弄不好會讓將士們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貨在吹牛筆!
大家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什麼誓死不屈,什麼窮凶極惡,這等話拿去哄哄外面的人還行,重臣們都是老江湖,自然是不信的。
「這是好事!」包拯的眼中多了喜色,「這數十艘商船上的貨物都是寶貝啊!回頭三司叫人來買,價高者得。」
「那正好,樞密院這邊還差了不少錢糧。」
富弼馬上就藉機要錢,包拯怒道:「到處都要錢,好歹分個輕重緩急。有本事就再去搶幾百艘商船來,那樞密院差的錢老夫馬上就給。」
「幾百艘?」
富弼惱火的道:「你以為商船是地里的莊稼,能長呢!」
老包指著他準備發飆,沈安說道:「真能長。」
老包為他出頭,他為老包出頭,這事兒大家都習慣了。
富弼問道:「怎麼長?今日你沈安北若是哄騙老夫,回頭老夫就舉家去榆林巷,吃窮你!」
「歡迎之至。」
沈安見趙曙等人都在看著自己,眼神就和狼似的,就笑道:「北邊沒有,那南邊呢?」
「大食人?」
曾公亮訝然道:「是了,大食商人遍及海上,無處不在。可那是正經商人。」
「什麼叫做正經?」沈安一臉正義凜然的道:「大宋說他們不正經,那他們就不正經!」
君臣愕然,面面相覷。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油然而生,卻很舒坦。
……
第三更送上,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