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決戰國舅府之巔

  後院的屋頂上有人探頭,門縫裡有一隻眼睛,窗戶後面站著一個人……

  張八年閉上眼睛,說道:「撤了吧。💎😂 ➅➈ร𝐇𝕦𝔁.𝕔𝓸м 😡😝」

  「都知,那些瘋子很厲害,撤掉這些兄弟, 怕是應對不暇啊!」

  張八年看了微笑的沈安一眼,覺得這是個挑釁,就說道:「全部撤了。」

  身邊的男子無奈的喊道:「都出來。」

  後院竟然躲了十餘人,加上在前面的,皇城司在曹佾家投入了五十餘人,這幾乎可以打一場小型戰爭了。

  張八年冷冷的站在那裡,這些密諜有些尷尬。

  「回去吧。」

  張八年和沈安來到了前院。

  曹佾坐在正廳里, 膝上擱著一柄連鞘長刀。

  「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寶刀,飲血無數。」

  曹佾近乎於深情的拔出長刀,「這把刀砍殺出了曹家的富貴,今日某想用它砍殺那些藐視曹家的蠢貨,只是不知道他們可敢來。」

  老曹這是抽抽了?

  沈安說道:「那人是個瘋子,他定然敢來。」

  曹佾抬頭,眼中全是冷色,「瘋子?」

  張八年在看著四周,尋找漏洞。

  沈安坐下來,緩緩的道:「背後那人是個瘋子,他為了一個虛無縹緲、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堅守了三四十年。不,加上父輩的話,他們堅守了八十年。隨著大宋的日益穩固,他們發現再無半點機會……」

  曹佾已經聽出了一些東西,他把長刀納入刀鞘,「某前半生在謹小慎微中度過,一朝得了解脫, 就覺得前半生像是個笑話, 恨不能馬上把世間該玩的都玩一遭。」

  「是啊!是該玩一遭。」沈安嘴裡附和著,卻看了張八年一眼。

  你要玩一遭不打緊,曹太后大抵要抓狂了。

  張八年微微搖頭,示意這種事他沒興趣稟告給官家。

  「那人發現自己和父輩的努力成了笑話,就會覺得憤怒和茫然。」曹佾神色黯淡,大抵更像是在說自己的前半生,「茫然無措,覺著不知道為何活著。有時會高興,有時會覺得活著真沒意思,還不如去修道,隔絕了世間情義……」

  你這個不行啊!

  「國舅多慮了。」沈安擔心老曹要是真的去修道,曹太后會抓狂找自己的麻煩,就勸道:「那人是逆賊,不敢行走在陽光之下,自然活著無趣。可您是國舅啊!曹家人,祖上的榮光還得要撈回來呢!」

  「祖上的榮光?」

  張八年在注視著曹佾,剛才他感受到了些出塵之意,不禁有些心慌。

  他旁的不怕,可曹太后卻讓他感受到了壓力。

  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當年先帝在時就曾經帶著一群人去鎮壓逆賊,後來更是大白天躍上屋頂,斬落親事官的強悍存在。

  張八年看看自己乾瘦的爪子,在想著能否擋住曹太后的刀法。

  曹佾的眼中多了光彩,「是啊!我家原先是將門,如今這一代卻默默無聞,不妥!」

  「是啊!」沈安不動聲色的就給曹佾灌了幾碗雞湯,「如今大宋蒸蒸日上,以後殺敵的機會不少,國舅這等名將之後,難道不上陣為國分憂?那豈不是大宋的損失嗎?」

  「沒錯。」曹佾重新振作了精神,吩咐道:「擺酒,某要請安北喝酒。」

  張八年在邊上冷哼了一聲,心想你竟然無視了某,可見是個蠢貨。

  「張都知,不是某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你是官家的人,某不好招待。」

  曹佾很坦然的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他不想和張八年有什麼瓜葛,哪怕是一起喝一頓酒都不想。

  這位當年被趙禎給嚇壞了,哪怕當今官家是趙曙,他依舊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樣的國戚才能讓上面的人放心,所以張八年只是冷冷的道:「大事當前,某不飲酒。」

  沈安剛好舉杯,聞言就說道:「酒壯英雄膽啊!某不喝點酒就打不起精神來。」

  「酒壯英雄膽……」曹佾贊道:「安北你總是能說些有道理的話。」

  「後面還有一句。」沈安一本正經的道:「飯脹哈膿包。」

  正在吃饅頭的曹佾怒道:「哈膿包是何意?」

  「好漢的意思。」

  沈安面不改色的撒個謊。

  「是好漢嗎?」曹佾很是歡喜,然後開始說著曹家祖輩的英雄事跡。👑💙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

  張八年站在外面,直至天黑。

  夜風微微吹拂在他的身上,衣袍罩著乾巴巴的身軀,顯得空蕩蕩的,被風吹過,微微擺動著。

  沈安和曹佾一直在裡面喝酒,漸漸的醺醺然。

  「差不多了吧?」

  曹佾一直在看著外面。

  「不必擔心。」

  沈安很淡定的舉杯。

  這是葡萄酒,喝著很順口。

  曹佾搖頭道:「某覺得他們該來了。」

  呼!

  外面正好一陣冷風吹過。

  沈安抬頭看去,外面的張八年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

  他霍然起身,吩咐道:「小種看好國舅!」

  他急切沖了出去,曹佾說道:「某無需人照看!」

  沈安衝到外面,緩緩回身,倒退著走到了能看到屋頂的地方。

  屋頂上,張八年微微低頭,雙手成爪,正在等候著什麼。

  「噤聲!」

  沈安伸出食指豎在嘴唇上,曹佾止步在正廳的門內。

  幾個曹家的護衛悄然從後面摸了過來,聞小種回身看了一眼,微微頷首,然後指了一下曹佾。

  他走到沈安的身邊,低聲道:「郎君,他們來了。」

  「某知道。」

  沈安單手握住刀柄,目光炯炯的看著四周。

  「張都知在叫陣。」

  聞小種低聲道:「我方先前撤離了皇城司的人,這就是猜到了聞先生的用意,此刻正大光明的現身屋頂,這就是叫陣。」

  「那人會來。」

  沈安很篤定的態度讓聞小種贊道:「郎君您雖然沒見過他,可卻猜的極准。」

  「他就是個瘋子,恨不能毀滅了旁人和自己的瘋子,所以不會懼怕危險。」

  沈安低下頭,用耳朵,用身體所有的感官去感受著這個世界。

  沒有蟲鳴,冬天的蟲兒需要躲藏。

  周圍有些細微的嘈雜,但很容易就能區分開。

  沈安區分開這些嘈雜,很快就感受到了寂靜。

  寂靜之中有些說不清的詭異,沈安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

  當這份詭異越發的濃郁時,他猛地抬頭。

  屋頂上的張八年身體搖晃了一下,就像是風中的柳枝。

  沈安不知道這是為何,但隨即有東西落在了地上。

  是暗器!

  張八年的身體微微拱起,就像是一隻大貓。

  「出來吧,讓某見見……多年未見了,你可還好嗎?」

  下面沒動靜。

  張八年冷冷的道:「聞先生,你憑什麼叫先生?商賈的後代,掛個亡國餘孽的牌子就能自稱先生了?沐猴而冠罷了……」

  「哈!」

  一聲暴喝後,兩個男子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同時上了屋頂。

  兩人手持短刀,一前一後夾擊而來。

  長刀在夜風中揮動,張八年的身體也動了。

  這是沈安第一次見到張八年出手。

  「他就像是一隻大貓!」

  張八年輕盈的避開了身前的一刀,身體滴溜溜轉動著沖了過去,身後的一刀同樣無功而返。

  他微微抬手,五指成爪,閃電般的抓了過去。

  那男子來不及回刀,就鬆開手,一拳擊來。

  張八年的鷹爪不變,和拳頭瞬間接觸。

  手張開,然後合攏,拉……

  男子只覺得一股大力拉著自己過去,他驚呼道:「動手!」

  身後的男子已經收刀,此刻合身撲擊。

  張八年不為所動,鷹爪抓住男子的手腕把他拖了過來,然後側身,一爪抓過男子的咽喉。

  今夜月朗星稀,下面的沈安依稀看到男子的咽喉有什麼東西被拉斷了,然後鮮血狂噴。

  「嚯!」

  張八年身體躍起,身後的男子一刀落空,隨即抬頭看去。

  空中的張八年凌空轉身,一爪抓出去……

  這一爪抓過了男子的太陽穴。

  落地,張八年不去看搖搖晃晃退後的男子,低聲道:「聞先生,多年未見,你竟然膽小如此嗎?倒是讓張某失望了。」

  男子腳下踉踉蹌蹌的,踩壞了不少瓦片。

  噼啪聲中,他重重的摔倒下去,然後順著滾了下來。

  嘭!

  男子落地滾動了幾下,正好滾到了沈安的腳邊。

  沈安俯身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男子的太陽穴那裡竟然有個洞!

  好厲害的爪子!

  想起自己以前和張八年開玩笑,沈安不禁有些後怕。

  這貨要是給某來一爪如何?

  「張八年……」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沈安不禁抬頭看去。

  張八年冷冷的道:「此次你知道必敗,可依舊來了,可見是不甘心。大宋國勢雄渾不可撼動,你等跳樑小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吧?於是癲狂。今日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那個聲音說道:「周圍有人。」

  「你也有人!」

  張八年譏誚的道:「你若是敢上來,某擔保無人相助。」

  單挑?

  老張不錯啊!

  夜風中,張八年站在上面,凜然有宗師氣。

  「如此……也好……」

  一個黑影驀地沖了上來,聞小種下意識的擋在沈安身前,緊張的竟然在發抖。

  「是聞先生?」

  沈安卻很興奮,此刻他想到的是一個畫面。

  決戰國舅府之巔!

  ……

  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