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走了。👑💙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
折克行是個悶葫蘆。
趙仲鍼從未感到這般寂寞過。
太學那邊他還得不時去一趟,去看看雜學教授的情況。
「見過小郎君。」
趙禎的態度一直沒變,趙宗實皇子之位大抵是穩妥了。而趙仲鍼作為皇子的嫡長子,若是不出錯的話,以後將會成為太子、皇帝。
所以太學的門子笑的有些諂媚。
趙仲鍼剛想進去,就見一群師生正在出來。
「這是去哪?」
眾人見到是他, 就說道:「今日沈家莊上的麥子收成,說是弄了個什麼糞丹,看著好像不錯,待詔走之前有交代,在麥收時要去幫忙,體驗一番。」
讀書要讀活, 不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趙仲鍼這才想起了那個東西, 他皺眉道;「是金肥丹。」
「是了, 就是金肥丹!」
郭謙唏噓道:「老嘍老嘍。」
陳本皺眉道:「要趕緊,不然麥收不等人。還有,這下地幹活,午飯得吃吧?怎麼弄?」
郭謙說道:「莊上會弄。」
一路到了沈家莊,那些莊戶等候許久了,在莊老實的帶領下迎接太學的師生。
「客氣了。」
郭謙看來經歷過這種勞動,所以很熟練的吩咐道:「咱們人多,沒那麼多鐮刀,輪著來,剩下的人捆麥子。」
趙仲鍼也想下去,卻被莊老實攔住了。
「小郎君且慢,等晚些再下去。」
趙仲鍼不解,但相信莊老實不會坑自己,就在田邊看著。
「這幾畝地看著多不少啊!」
陳本來回巡查了一遍, 覺得這幾畝地的優勢有些明顯,邊上一個老農咧嘴笑道:「貴人好眼力,這幾畝地就是用了我家郎君給的仙丹, 這才長的這般喜人。」
「仙丹?」
陳本一怔, 覺得這話不大好,有些犯忌諱。
趙仲鍼說道:「是金肥丹。」
「哦哦哦,是小人記錯了。」
老漢說自己記錯了,可那眼中全是得意,哪裡是記錯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➅➈ⓈĤ𝕌ⓧ.¢𝐨𝔪 ☮♜
郭謙點頭道:「若是能多收些,於農戶來說就是仙丹。」
老漢贊道:「這位貴人說到小人心坎上了,就是這個意思。」
隨後就是收割,學生們輪流下去。
開始他們幹的挺興奮的,可不過是一刻鐘後,趙仲鍼就看到他們開始流汗了。
操練是操練,農活是農活。彎腰割麥的活計不輕鬆。
「累啊!」
有人伸手擦汗,然後就驚叫起來。
「好疼!」
趙仲鍼不知道這是什麼,見邊上的老農笑的很是狡黠得意,就問道:「這是為何?」
老農笑眯眯的道:「那個詞叫做什麼來著……麥芒……」
趙仲鍼豁然開朗,「如芒在背?鋒芒畢露……」
老農搖頭道:「小人聽不懂,聽不懂。」
這老農壞得很啊!
不過看到那些學生不斷中招,趙仲鍼就覺得心中很爽。
這才是整人的最高境界,讓你有苦沒處說。
稍后庄老實才讓他下地。
這就是先看到別人是怎麼吃的虧你再去,算是皇帝的待遇了。
收割,然後要等待曬乾碾壓。
趙仲鍼回到家中後,自以為無事,誰知道晚上渾身發癢。
開始是手背,然後臉上也開始發癢。
等到了後半夜,他渾身都在癢,而且起了不少疙瘩。
事情鬧大了,趙宗實令人去請了郎中來。
郎中問了情況,就說是被麥芒給引發的,弄了包藥讓他拿來泡澡。
高滔滔急切的道:「這好不好的去收什麼麥啊!要是弄出個毛病來可怎麼才好。」
趙宗實皺眉道:「那些農戶年年收也沒見有什麼事。」
高滔滔覺得這是胡鬧,就嘟囔道:「那沈安弄了這些,可他人呢?怎麼還不回來?」
……
官家最近的身體不錯,這讓李璋的心情好了不少。🎉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可最近軍中的士氣卻不大好。
被遼人在雄州襲擾卻沒辦法,想調派軍隊去圍剿被否決,文官中有人就嘲諷,說汴梁禁軍都是看門狗,屁用沒有。
也不怪文官要發飆,雄州那邊一鬧,榷場的運轉就不大正常,壓力就是文官的。
雄州榷場每年能給大宋掙來不少錢,若是這裡的財源被卡住了,文官們敢掐死武人。
所以不管那些襲擾的是賊人還是遼軍,趕走再說。
這是文官們的要求,李璋卻無能為力。
「不許派兵去圍剿,這個讓咱們怎麼辦?」
李璋難得發牢騷,那些將領這段時間飽受指責,也憋不住了。
「雄州那邊就只有雲翼軍,可他們的戰馬不行啊!怎麼追得上那些遼軍?這不是坐視不管嗎?」
「邙山軍呢?」
「邙山軍的戰馬倒是不錯,可不是某看不起沈安,他就那點人,怎麼去圍堵遼軍?不被追殺就算是不錯了。」
「是啊!殿帥,邙山軍才一百餘人,遼軍那邊肯定人馬不少,某看最後還得咱們上。」
「大宋最精銳的馬軍就在汴梁,多年來咱們就在吃飯操練,可卻少了廝殺。此次被人說是看門狗,下官……真想殺人啊!」
「殺個屁!」
李璋現在也學的粗俗了些,他大馬金刀的坐著,說道:「別小看了沈安和邙山軍,某覺著他們至少能發現遼軍。沈安對外交涉的本事大,隨後和遼人交涉一番,看他們可還好意思留著那些人在雄州。」
「殿帥這是高看了他們,卻有些滅自家的威風。」
眾將覺得不忿,這時外面有人喊道:「信使來了,信使來了。」
信使會往樞密院和皇城去,李璋喊道:「截住他,不,某馬上去追!」
隨後樞密院就衝出一群將領,李璋打頭,一起打馬往皇城衝去。
這是汴梁城啊!
皇城上有人發現了這十餘騎,就叫喊起來,隨即有人調集弓弩手來戒備,騎兵也衝出了皇城,恰好遇到了信使。
「捷報!捷報!」
聽到是捷報,騎兵們分出人手來護住信使,其餘人等就迎了過去。
「是殿帥!」
有人已經認出了李璋,眾人一陣愕然,有人說道:「殿帥這是什麼意思?稍後怕是有御史會彈劾他。」
一群武人在汴梁城中縱馬,這是要造反嗎?
李璋一馬當先衝過來,見信使被人圍住,就問道:「雄州如何?」
信使認得他,就說道:「沈待詔率邙山軍,圍殺了那些賊人。」
「好!」
「哈哈哈哈!幹得好!」
「沈安就該來干武將,若是來了,現在少說得是都指揮使。」
武人們這段時日被文官鄙夷諷刺,早就憋屈的不行,此刻聽到這個好消息,不禁都大笑起來。
李璋卻問道:「賊人有多少?」
「殿帥,頂多數十人罷了,不然邙山軍也沒法圍殺他們。」
這是武人的經驗,再沒有錯了。
李璋也覺得應當是這樣,但信使卻搖頭道:「敵軍五百餘……」
臥槽!
你在忽悠我吧?
眾人都有些傻眼了,接著一種被騙的感覺讓他們怒火升騰。
「一百餘人圍殺五百餘人?」
「他若是能殺了這五百餘人,某今日就辭官!」
說話的武將馬上就被眾人矚目了。
信使有些痛苦的看著他,說道:「京觀就在那裡……」
啥?
京觀?
是了,沈安最喜歡的就是京觀,每戰若是殺敵的數量夠多,就會令人築京觀。
可那是五百餘人啊!
而且那些遼軍必然是精銳,邙山軍怎麼殺的?
一群人簇擁著信使進了皇城,李璋能進去,武將們卻被攔截了。
樞密使張昇聞訊出來,得了消息後也是茫然道:「一百人殺五百人,此事老夫不敢做主,見官家吧,叫隔壁的也去。」
政事堂里,韓琦等人正在議事,得了消息後,韓琦嘆道:「怕是有情弊。」
眾人進了宮,趙禎打著哈欠出來,等信使說了情況後,他也傻眼了。
「那個……可是殺光了?」
五百餘人,沈安肯定是謊報軍情了,否則哪裡可能。
信使說道:「陛下,有京觀為證,沈待詔親口說的,那些遼人一個都沒跑。」
「那些遼軍可是精銳?」
趙禎覺得那個年輕人怕是有些沉不住氣,弄了些假東西來糊弄自己。
你急什麼?
急了就容易出錯,你懂不懂?
「是精銳,裝備精良。」
「說說戰況。」
信使一口咬死,趙禎也沒法。
「……邙山軍夜間出擊,沈待詔斷定敵軍有密諜去報信,敵軍定然會在前方截殺。後來果然遭遇敵軍攔截,一追一逃,沈待詔帶著遼軍去了河邊一處泥沼地,遼軍猝不及防,大半陷入進去,被弩箭射殺,剩下的人被團團圍住,一個都沒跑。」
「好!」
趙禎忍不住叫了好,然後說道:「什麼是名將?這便是名將了,哈哈哈哈!」
笑聲爽朗,韓琦等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名將了啊!
這可是官家親口說出來的。
以後沈安也能牛皮哄哄的說自己是名將了。
韓琦心中歡喜的同時,也有些苦澀。
老夫這個名將可不是官家說的,以後和沈安較勁,老夫這臉面往哪擱?
趙禎滿面紅光的道:「遼人自詡武功鼎盛,此次沈安以一敵五,盡數殺了遼軍,還築京觀,南京道的遼人要倒霉了。朕的心啊……怎麼就覺著那麼舒暢呢?諸卿如何?」
歐陽修笑眯眯的道:「官家若是允許,臣現在就想謀一醉,高歌一曲。」
曾公亮贊道:「陛下,在交趾時臣就見識過沈安的統軍之能,那真是名將胚子。如今雄州一戰告捷,臣只想懇求一事。」
趙禎哦了一聲,「曾卿儘管道來。」
此刻他的心情極爽,哪怕曾公亮是為自己的門客求官也會應允。
曾公亮正色道:「若是大宋要起大軍攻伐,臣請出征。」
趙禎指指他,笑道:「要帶著沈安一起去,可對?」
曾公亮笑道:「英明不過陛下,臣確實是這般想的。」
「哈哈哈哈!」
……
第三更,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