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以後的大宋是好是壞(為『菸灰黯然

  蘇軾每日都去城外排石,而沈安沒尿出石頭,卻不肯再陪他受那顛簸之苦,就去了城外的小莊子裡。

  莊子裡的人已經不認得他了,等管事出來相迎時,才惶然叫郎君。

  「都各自去吧。」

  沈安溫言撫慰了一番佃戶, 然後去了邙山軍的駐地。

  「特麼的!那個女人和春哥好上了,後來又看上了寶玉……朝三暮四,某不稀罕!」

  「什麼不稀罕,是你給錢不夠爽快,那女人要賺錢的,自然不肯和你好……呃!郎君!」

  一群**坐在地上曬太陽, 看著仿佛是沒有骨頭。

  「郎君來了!」

  一群人霍然起身,然後站直了,大聲喊道:「見過郎君!」

  沈安皺眉看著他們, 說道:「這是閒的,春哥!」

  黃春近前,「郎君請吩咐。」

  「可有人想回家?」

  他的目光掃過這些鄉兵,黃春搖頭道:「郎君放心,好馬不配二鞍,好漢不侍二主。若是誰想背主,小人宰了他。」

  沈安微微點頭,說道:「把你等丟在這裡這麼些時日,主要是考驗,看看你們的意志是否堅定。如今看來還好,寶玉。」

  嚴寶玉近前,沈安說道:「那些武技你可練熟了?」

  嚴寶玉點頭道:「各種搏殺,一招制敵,潛伏哨探, 攀爬山峰屋宇……小人已經獨自練熟了。」

  沈安說道:「辛苦了。從今日起就教授給他們。」

  沈安總結了些以後的精兵觀點,然後把觀點教授給嚴寶玉,讓他自己去摸索,如今看來算是小成了。

  那些看似非人類的手段很厲害,但沈安卻是不行的,只能指望嚴寶玉自己去摸索和領悟。

  隨後他就見識了一番。

  攀爬屋宇無需工具,隨處都可借力,雙手抓住凸出物,身體飛快的上去,然後一翻身就消失在裡面。

  一對二,嚴寶玉沒有什麼花招,一個照面就撂倒了對手,若非是收手,這兩人多半要成為殘廢。

  這就是一招制敵。

  ……

  「痛啊!」

  荒野里,蘇軾在撒尿,痛不欲生。

  一個老漢趕著牛車來了,蘇軾想停卻停不下來,痛的渾身打顫。

  「看你斯斯文文的,竟然是個敗類,不要臉!」

  當著男人的面撒尿怎麼了?

  蘇軾覺得老漢過分了,就說道:「老丈這話不講理……」

  「翁翁,好了沒?」

  一個女娃的聲音傳來,羞得蘇軾蹲了下去,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臉。👻♕ ➅❾𝓼ħⓤ𝕏.ᑕⓄm 👺♥

  兩天後,他連續三泡尿都正常,不禁歡喜的仰天長嘯。

  馬車緩緩回去,最後駛入了莊子裡。

  「安北,多謝了。」

  沈安在看著兩個軍士搏鬥。

  他們穿著護具,招招不離要害,殺氣騰騰的讓人心驚。

  蘇軾見了不禁打個寒顫,問道:「這是什麼?」

  「你好了?」

  沈安回身笑道:「感覺如何?」

  蘇軾拱手道:「從未這般輕鬆過,多謝安北。」

  只有經歷過了那種劇痛之後,才知道輕鬆是什麼意思。

  沈安和他一起出去,隨口說道:「剛才看到的別說出去。」

  蘇軾一怔,「你這是想……死士?」

  你在培養死士?

  他竟然敢直接說出這個詞來,讓沈安也有些刮目相看。

  這是很見交情的話。

  「這是邙山軍。」沈安覺得這廝真的有討打的天賦,比王雱還討打。

  蘇軾訝然:「某也聽說過你文武雙全的名聲,以前還不以為然,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他身體一好,人也精神多了,上下打量著沈安,贊道:「你這是怎麼生的?某十六歲時可沒這等本事。」

  沈安淡淡的道:「某是天才!」

  蘇軾捧腹大笑道:「你昨日連方向都認錯了,天才……你是想笑死某嗎?哈哈哈哈!」

  這廝的刻薄怎麼像是王雱呢?

  沈安被他譏諷的想打人,就問道:「聽聞你當著女人撒尿?」

  「別說了!那是女娃。」

  蘇軾滿面漲紅的認輸了:「某也有孩子,萬萬不會如此,只是那時痛的厲害……」

  「痛的厲害就能肆意而為?」

  「某錯了。」

  「不過安北你……方才某看到你在盯著邊上的女人看。」

  「胡說!」

  「你在看著那女人,嘿嘿,某的眼睛可不會出錯……」

  「你不看她怎麼知道某在看她……咦!你竟然會誘導……」

  「任你說什麼天才,在蘇某的面前都得原形畢露,哈哈哈哈!」

  不過是幾日,蘇軾和沈安就成了損友,好的不行。

  當蘇軾見到沈安的那幾個小夥伴時,就切磋了一下。

  詩詞蘇軾第一,沒法比,連王雱都服氣。

  趙仲鍼低聲道:「文的不行,咱們來武的吧。」

  王雱搖頭道:「他壯實。」

  趙仲鍼看了蘇軾一眼,說道:「那就……用雜學來收拾他!」

  蘇軾在和沈安說話,隱隱約約的那股嘚瑟味道讓沈安很是不爽。

  「……他們的詩詞文章有些造詣,只是還得要多加練習……不過最終卻是要看天賦……」

  這話就臭屁的不行,意思是我蘇軾天賦滿格,他們……大概只有半格的意思。

  沈安想揍這廝一頓,轉念想起了科學,就淡淡的道:「那個……遵道啊!」

  「安北兄。」

  王雱在給沈安使眼色,暗示自己有辦法。

  沈安漫不經心的道:「某教授你等雜學,今日子瞻在,你就和他交流交流,免得別人說咱們是閉門造車。」

  「是。」

  聽到沈安竟然也是這個主意,王雱回身和趙仲鍼相對一視,兩人都笑了起來。

  敢在咱們的面前嘚瑟,收拾他!

  「他?」

  蘇軾搖搖頭,覺得王雱雖然聰慧,但畢竟太小了些:「某勝之不武啊!安北,要不你來?」

  他挑釁的挑挑眉,可沈安只是淡淡的道:「想挑戰某?先勝了某的弟子再說。」

  蘇軾搖頭嘆息,很是臭屁的道:「雜學……什麼東西?」

  沈安微笑道:「某的獨家學問,子瞻兄可是看不上嗎?」

  十六歲的學問……

  蘇軾的人生無比順暢,在老家時他的詩詞文章無人能敵。來到京城參加科舉,依舊是無人能敵。

  高手是何等的寂寞,而寂寞能催生輕視。

  他在輕視雜學。

  沈安笑道:「如此就試試吧。」

  任你再牛叉,哥依舊能用那些知識來碾壓你。

  蘇軾笑眯眯的看著王雱,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孩子,竟然還帶著些許……寵溺……

  王雱真的想打人。

  想他王元澤何等的孤傲,今日竟然被這個狂生給擠兌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啊!

  他笑眯眯的道:「子瞻兄……知道什麼叫做蒸發嗎?」

  蘇軾搖頭,臉上笑眯眯,心中卻在想著:別忽悠哥,哥哥我可是天才。

  這位未來的文學巨擘此刻還是個小年輕,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某不知……」

  別想忽悠某!

  王雱笑的很是得意:「水倒在石桌上,若是太陽大,頃刻間就會消散,子瞻兄可知道是為何嗎?」

  蘇軾想了想,確實是有這麼回事。

  生活中處處皆是這等小事,作為大才子,蘇軾從未覺得這些事值得自己思索。

  所以他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這就是蒸發!」

  王雱從容的道:「太陽的光照射下來,照在人的身上會發燙,姑且不論其它原因,就單說熱……太陽照射的地方會熱,這個沒有疑問吧?」

  蘇軾點頭,他不知道王雱在弄些什麼,所以有些覺得無趣。

  還是和沈安鬥嘴有趣啊!

  「陽光普照大地,所到之處,漸漸發熱,而水就會被這熱氣給漸漸蒸發……」

  王雱說道:「咱們燒水,水開是水汽蒸騰,這也是一種蒸發,陽光照射亦是如此……」

  蘇軾無奈的道:「你說這些有何用?」

  「當然有用!」

  王雱說道:「子瞻兄你此次結石本可避免……」

  嗯?

  蘇軾最近幾天都隨身帶著夜壺,每日在那條路上顛簸,然後煎熬撒尿。

  結石撒出來了,當看到那些奇形怪狀,花花綠綠的結石時,他也是一臉懵逼,今日正想來問問沈安。

  「如何避免?」

  他已經被尿結石的痛苦給弄怕了,只要能避免,他保證會遵守。

  王雱板著臉,極力模仿著沈安的那種表情。

  他不知道那種表情在以後有個名號:電線桿上的老軍醫。

  一個少年裝作老成的模樣,然後用那種最討打的語氣說道:「你喝水少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你從蜀中到汴梁,這一路肯定經常喝了不乾淨的水,污濁之水,可對?」

  這年頭長途跋涉可沒那麼簡單,一路上的飲食大多是將就,找不到乾淨水源時,不管是山中還是路邊,只要有水,就會不管不顧的喝了。

  蘇軾再次點頭,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漸漸滑入了陷阱里。

  「那些污濁的水裡帶有許多泥沙,經常喝這樣的水,自然會結石。」

  王雱很是認真的說道:「你若是把水燒開,然後在邊上導一根管子,就能利用蒸發的原理來獲得純淨的水,如此就能避免結石。」

  蘇軾心中微動,但還是質疑道:「說的簡單。」

  王雱笑了笑,問了沈安:「安北兄,小弟想借用一下先前蒸酒的東西。」

  沈安點點頭,覺得有些惆悵。

  趙仲鍼腹黑也就罷了,和老子關係不大,這是趙允讓的遺傳。

  可王雱竟然也漸漸學會了忽悠人,這是誰的責任?

  蒸發個毛線,直接用東西沉澱就好了啊!

  半個時辰之後,蘇軾他們回來了。

  「這是安北兄當年弄出來的東西,看著很簡單,最關鍵的就是那個倒著尖尖的鍋蓋,水蒸氣匯聚在那裡,下面接一根竹筒就是了……」

  王雱很是誠懇的道:「你可以自家打造一個小的,下次出門帶著,就不用擔心會犯病了。」

  蘇軾想起剛才那渾濁不堪的水經過那個什麼蒸發之後,出來的竟然是晶瑩剔透的甘露,不禁心中佩服。

  「安北大才,某不如也!」

  趙仲鍼在後面出主意,王雱當打手,兩人利用蘇軾剛患病的急切心態開始了忽悠。

  關鍵是這倆小子竟然還知道要用實踐來增強說服力,於是蘇軾就中招了。

  想起蘇軾以後出門都帶著一口小鍋,不敢隨便喝水,每到一處最先做的事就是蒸餾……

  沈安抑鬱了。

  他看著躬身的蘇軾,再看看一臉正色的王雱和趙仲鍼,覺得這個大宋怕是要發生顛覆性的變化了。

  可誰能來告訴我,這特麼究竟是好還是壞啊!

  ……

  第三更送上,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