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點燃整座汴梁城

  幾天的雷雨一過,天氣又開始熱了起來,一般長途跋涉的人都會戴著斗笠什麼的。【】

  「摘下斗笠!看看是不是逃卒。還有,把你的手伸出來。」

  封丘門這邊多有人流,守門的軍士躲在城門裡,懶洋洋的叫人揭開斗笠。

  大宋禁軍也就是在京城的好一些, 在外地的得隔三差五的滿世界調動,今年在南方戍守,明年說不定就把你弄到北方去了。

  這年頭長途跋涉是件要命的事兒,加上到了新地方後水土不服……那就會造成非戰鬥減員。

  可非戰鬥減員在大宋禁軍里不是事,都司空見慣了。

  而且將領多有貪腐,弄的麾下怨聲載道。

  好嘛,在大宋當兵你得小心死在換防的路上,還得小心遇到個貪婪的上官把你的錢糧弄走。

  這日子沒法過了,於是大伙兒逃吧。

  逃卒讓人頭痛, 各地都要求嚴加盤查,一旦發現就抓捕。

  這時候刺字就是個身份驗證。

  手和臉,大多刺字就在這兩個地方。

  那些人把斗笠取下來放在背上,然後平伸雙手。

  「過。」

  「過。」

  氣溫漸漸升高,軍士們都沒精打采的縮在城門裡,有幾個甚至在打盹。

  「有騎兵……」

  城頭上一聲厲喝,城門裡的軍士們馬上就打起了精神。

  「哪裡?今日沒有騎兵出城啊!哪來的?」

  大宋的騎兵就是寶貝,一聽聞有騎兵來,連百姓都想看熱鬧。

  遠處出現了十餘個黑點,那些百姓見了都覺得無趣,然後紛紛散去。

  「才十多人!」

  這十餘騎兵飛快的到了城門處,其中一半盔甲不整,不是少了這個就是少了那個。

  還有人甚至連頭盔都沒了。

  這個……

  「連刀鞘都沒了。」

  一個騎兵的長刀竟然是用布包裹著,這是怎麼了?

  「打敗仗了吧, 這是和西夏人交鋒的軍隊。」

  前陣子西夏人突襲府州,雖然折繼祖表現的非常出色, 讓西夏人碰了壁, 可別處堡寨卻吃了虧。🍧💋 ➅➈s卄Ⓤ𝔁.ᶜⓞM 🐠🐯

  大家都以為他們是那些堡寨的騎兵,就笑了起來。

  「還有人!」

  遠處又多了黑點,城上的軍士喊道:「一百餘人!」

  「喊個屁!」

  這十餘騎兵在城門裡下馬,然後取了水囊喝水。

  一個騎兵喝水時被嗆到了,他乾咳著,漸漸的咳嗽竟然變成了哽咽。

  「……都輸光了呀!某後面三個月的錢糧,都輸光了,這三個月某怎麼活啊!」

  悲傷會傳染,另一個騎兵放下水囊,傷心的道:「某在雄州得了一個玉珠,還說回家給娘子……結果才出雄州,玉珠就沒了,沒了!」

  「……某的錢啊!」

  「……某的盔甲輸了大半,回頭怎麼交代啊!」

  「……」

  守門的軍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痛苦的騎兵,有些不知所措。

  「押官,這些人是……遇到劫匪了嗎?」

  有軍士覺得好笑,就問了自己的上官。

  五十人為一隊,軍官叫做押官。

  押官也覺得驚訝,正準備發表看法,城頭上有人又喊道:「他們來了!」

  遠方又出現了黑點,黑點漸漸逼近。

  「他們在奔跑,小心了,戒備!各處戒備!」

  城上城下一陣慌亂。

  唯有騎兵們鎮定自若,甚至還在冷笑。

  「贏了咱們那麼多東西,這群畜生!」

  「他們也該被教訓一番了。」

  隨著這話,那群黑點飛快在接近。

  城頭上一個都頭訝然道:「好快!這是精兵!」

  一百餘人狂奔而至,等近前後,都頭鬆了一口氣,說道:「是百姓!」

  這些人衝進了城門裡,頓時一股子酸臭味就瀰漫開來。

  「好大的城門,比雄州大多了。」

  「春哥,春哥,這城不好攻打吧?」

  「寶玉,你能帶兵打下汴梁城不?」

  「好些女人,咦!那女人的胸好大!」

  「春哥,城裡能賭錢不?」

  「……」

  一群人氣息彪悍,目光不善,周圍的百姓紛紛避開,不敢靠近他們。

  那隊騎兵開始驗證身份。

  「他們是雄州鄉兵,奉命進京……」

  「鄉兵?」

  「對,鄉兵。」

  守門的軍士訝然道:「怎麼看著像是……潑皮呢?不,**。」

  騎兵痛苦的道:「是啊!就是**。這裡面什麼人都有,有小偷,有賭棍,有偷窺女人洗澡的混蛋……這一路……這一路某隻想死啊!」

  但他隨即就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誰會來接手他們,他會哭的,某發誓,他一定會哭的,哈哈哈哈!」

  在他的笑聲中,這群人終於進了城,卻發現沒地方去了。

  「殿前司說鄉兵不管。」

  「三衙都不管。」

  「那樞密院呢?」

  「樞密院更不管。」

  「去殿前司!」

  黃春笑眯眯的,看著前方的殿前司衙門,上前說道:「小人求見殿帥。」

  守門的軍士斜睨著他,懶洋洋的道:「殿帥每日繁忙,沒空見你們,滾!」

  黃春笑眯眯的道:「是是是,小人這就滾!」

  他過了這條街,轉過去後,一百餘人都靠牆蹲著,見他來了紛紛起身。

  「春哥,咋樣了?哪裡管咱們的飯?」

  黃春微微點頭,一臉冷色的嚴寶玉就走了過來。

  「不成。」

  黃春依舊是笑眯眯的,說道:「某嗅到了好事的味道。」

  嚴寶玉一怔,說道:「春哥你的鼻子最靈,那就弄吧。」

  黃春號稱狗鼻子,能嗅出危險或是安全。這個本事幫助他們逃過許多劫難。

  嚴寶玉招招手,就來了幾個鄉兵。

  「闖進去!」

  幾個鄉兵身材魁梧,氣息彪悍,是雄州鄉兵里最精銳的。

  他們都獰笑了起來,但有人問道:「寶玉,要是被抓了咋辦?」

  嚴寶玉獰笑道;「這東京城一看就規矩大,哪有咱們在雄州快活,被抓了大不了就回去,難道還能流放?」

  一個鄉兵罵道:「流他麼!那老子就馬上跑,再不行就在東京城裡放火,給他們救火去,咱們好一路跑。」

  眾人深以為然,黃春笑眯眯的道:「如此就好,去幾個人,一旦得了信號就馬上點火!」

  肆無忌憚的野性就在汴梁城中漸漸發散開來……

  ……

  「採菊……東籬下。」

  「採菊……東籬下。」

  「悠然……見南山。」

  「悠然……悠然……哥哥,餓啦。」

  書房裡,沈安在教果果,可沒一會兒果果就摸著小肚子說餓了。

  沈安一看日頭,差不多要午時了,就笑道:「好,哥哥給你弄好吃的。」

  「好呀!」

  雖然曾二梅的廚藝突飛猛進,可果果還是最喜歡自家哥哥做的飯菜。

  沈安才走出書房,就見到折克行面色嚴峻的走來。

  「安北兄,出事了。」

  「何事?」

  沈安打個哈欠,覺得神清氣爽。

  沒有污染的空氣就是好啊!

  「雄州來的鄉兵在殿前司被人拿了,他們叫囂著放人,不放人就點燃汴梁城。」

  臥槽!

  沈安急匆匆的帶著人往殿前司趕去,一路上見到了許多軍士在街上搜尋。

  大戰的氣氛很濃烈啊!

  「那些鄉兵就一百來人,剛進城。」

  一百來人就把汴梁城給弄的風聲鶴唳的,這折騰的本事讓沈安覺得自己怕是被趙禎給坑了。

  等到了殿前司前,一番交涉後,沈安見到了黃春和嚴寶玉。

  兩人被捆成了待宰的肥豬模樣,見沈安進來,黃春叫囂道:「再不放人,小心汴梁城處處起火!」

  嚴寶玉看了沈安一眼,突然問道:「是……你是……衙內?」

  黃春也呆住了,他仔細看著沈安,突然淚水流了出來。

  「是衙內,是衙內,郎君……知州,咱們找到衙內了!」

  二人哭的哀哀欲絕,沈安本以為有假,可等看到黃春哭出一個大鼻涕泡、依舊不擦後,就覺得是真的。

  沈卞竟然能讓這些鄉兵那麼服帖?

  沈安一臉懵逼的看著兩人,殿前司看押他們的軍士也是一頭霧水。

  兩邊溝通了半晌,沈安才知道原委。

  合著調雄州鄉兵進京的命令中並未提到沈安,這群鄉兵進城後處處碰壁,找不到接收衙門,於是就只能來殿前司鬧騰,結果就栽了。

  黃春哭了一會兒,突然喊道:「不好!馬上就要到點火的時辰了。」

  「點什麼火?」

  「衙內,咱們約好的,咱們倆來交涉,若是一個時辰沒信號,那些兄弟就會在汴梁城裡點……」

  他偷瞥了沈安一眼,「點火。」

  臥槽!

  這是鄉兵?

  土匪都沒他們大膽!

  ……

  顧左瞬在後面,聽到沈安來了就冷笑道:「那些都是**,都該流放到西北去和那些野人為伍。沈安來了……他想做什麼?那些**能弄死他!」

  來稟告的軍士諂笑道:「殿帥,沈安讓放人。」

  顧左瞬嗤笑道:「這一路他們把押解他們的騎兵都帶壞了,吃喝嫖賭無所不會,還輸光了身上的錢,沒錢賭就用盔甲抵債……殿前司的臉都被丟光了!放人?不放!」

  押解鄉兵的騎兵都是殿前司的人,在進城的時候,他們的狼狽模樣早就被人看在了眼裡。

  殿前司丟人了啊!

  他斜睨著虛空,淡淡的道:「至於藉口……就說那些**兇惡,怕他帶不了,反而會被那些鄉兵弄死……」

  軍士愕然道:「殿帥,那兩個鄉兵的頭領……正跪在沈安的面前嚎哭呢!」

  這時外面一陣牛角號的聲音傳來,顧左瞬一下就失去了鎮定,喊道:「誰吹的!這特麼的是衝殺的號令,誰吹的?老子要弄死他!」

  ……

  書友「亡靈笙歌」今日成為本書盟主,感謝支持。

  第二更,麻將聲估摸著到處都是了。祝大家春節財運旺旺,一切旺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