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們各自回去,韓琦到了政事堂外面,一個心腹求見。—(••÷[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何事?」
韓琦的性子急,所以一坐下來就覺得熱的不行,只得起身踱步。
心腹笑道:「相公,方才下官聽到了個消息, 說是王安石的長子王雱進了國子監。」
韓琦扇著扇子,只覺得胸口發悶,就焦躁的道:「趕緊說!」
心腹急忙說道:「可那王雱竟然公開說他進國子監就是奔著學雜學去的,相公,外面可是鬧起來了。」
這心腹知道王雱和沈安交好,而沈安卻是自家主子的大仇人,所以得了這個消息就跑來報信。
他微微仰頭, 就像是一條和主人討賞的小狗,那笑容分外的純真。
韓琦看了他一眼,只覺得更加的煩躁了,就喝道:「滾!」
在等誇讚的心腹一下就楞住了,韓琦大怒,一腳就踹了出去。
「滾出去!」
嘶吼聲在政事堂里傳了很遠,不少人都探頭出來看。
等看到是韓琦的心腹被踹了出來後,大家不禁就捂嘴笑了起來。
「看什麼看?」
韓琦出現在門內,那些官吏們瞬間消失,就像是遇見危險的烏龜把腦袋飛速的縮了回去。
韓琦瞪了心腹一眼,然後轉身進去。
嘭!
房門被重重的摔上,韓琦站在門後喃喃的道:「他為陛下解除了危機,保住了尊嚴,有這功勞在此,什麼雜學?這幾日誰敢貶低雜學就是貶低官家,貶低咱們這些宰輔……蠢貨!」
……
「總算是涼爽了些。」
趙禎回到了後宮之中, 房間內多了冰,頓時就舒坦的放鬆了身體。
曹皇后在邊上給他擦汗:「出汗不能受冷,要小心才是。」
趙禎閉上眼睛, 愜意的道:「朕知道了。」
曹皇后給他擦了汗水,然後把毛巾遞給邊上的人,就好奇的問道:「官家,那些臣子都偃旗息鼓了?」
核心的東西只有趙禎和那幾位宰輔知道,而皇后卻處於一知半解,最難受的時候。👮🎈 6➈𝐬𝓗u𝐱.ⒸO𝐦 ♘🐟
趙禎點點頭,「是啊!那望遠鏡一出,宰輔們都傻眼了,本來想讓我退讓,最後他們卻自己退了,還主動出去壓下了那些人。」
「望遠鏡?」
曹皇后納悶的道:「此物於軍中有大用,可怎麼能讓宰輔們傻眼呢?」
這話有些干政和探尋之意,可趙禎心情大好,就說道:「那月亮之上啊……沒有月宮。」
「什麼?」
女子拜月的歷史很長,神話月亮的人群中大半都是女人。
所以曹皇后才這般震驚。
趙禎笑道:「是沒有,不過此事不可張揚,後宮之中只需你我二人知曉,旁人知曉了……那就弄的遠遠的。」
外面的陳忠珩只覺得痔瘡又有些要犯病的意思,他摸摸屁股,心想某可是知道的,難道要把某流放到沙門島去?
曹皇后也就白天看過一次望遠鏡,此刻她想著月亮上的『風景』,不禁有些痴了。
「官家,那沈安此舉倒是有大功於您啊!」
此刻的曹皇后更加的憎恨曹雲了,心想若非是他嫉賢妒能,曹家怎麼會和沈安交惡?
這樣的少年俊彥,按照官家的心態,以後多半是要重用的。
曹家本是有機會和他交好,可一個曹雲,一個曹定就把關係給毀掉了。哪怕現在緩和了些,可終究是有些不自然。
趙禎呼出一口悶氣,說道:「是啊!那少年還嫉惡如仇,見到醜惡就不肯放過,為此得罪了不少重臣。」
「嫉惡如仇?」
曹皇后愕然,心想除非是傻子,否則誰會嫉惡如仇啊!
這事兒還真不是什麼假話。一個少年人嫉惡如仇,那只能用不諳世事來形容,或是得一個莽撞的評價。
「韓琦幾次被他弄的灰頭土臉,朕……心中愉悅,高興。」
在接宗室子進宮的倡議中,韓琦是蹦躂的最厲害、最跋扈的那一個,許多時候壓根就沒把趙禎放在眼裡。
所以沈安幾次給了韓琦難堪,趙禎都在有意無意的偏袒,若非是如此,以韓琦的跋扈,早就對沈安下手了。6̶̛̎̋̔̇ͅ9̴̮̦͖̥͈̳̭̭̋̏͝ŝ̸̢̜̳̱͈̹͓̀̆̔͋͛͜͠ḩ̷̻̩͍̱̗͔̺̏̓͊̀͂̀ͅṵ̵̙̻͉̦͙̗̥̉̓̓͊̑̂̑x̸͍̘̳͂͊̂̊̀͊̕͘.̷̹̦̆̆c̶͙͈͚̽̄̈̎̒͜ó̶̧̧̝̳̠͇͕̺̲̹̔̈́̃͝͝m̷̗͓̽̂̌̋̃̌
天氣炎熱,趙禎漸漸的又有些焦躁起來。
他拉扯了一下衣襟,覺得胸口有些煩悶。
曹皇后看到了,就拿起扇子給他輕輕的扇動著。
可這點風根本就無濟於事,反而讓人覺得是隔靴搔癢。
「官家,聖人……」
曹皇后本是側身在扇扇子,聞聲回頭,就見任守忠站在門外。
「何事?」
皇帝怕是很難有兒子了,這個是後宮大部分人的共識。
皇帝沒兒子,以後大家怎麼辦?
在後宮之中絕望的老去?
那樣的日子會很煎熬,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煎熬。
只有皇后能跳出這個圈子,可以參與到各項事務中去。
這是身份決定的地位。
所以現在後宮中的氣氛有些古怪,不少人都覺得皇后也是只不下蛋的母雞,憑什麼能母儀天下?
後宮之中多有齟齬,讓曹皇后有些苦惱。
而任守忠眼明手快,心思細密,而且主意很多,就成了她最重要的幫手。
這個幫手此刻微笑著走了進來,然後行禮。
趙禎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淡淡的道:「你有事便去吧。」
這話聽著淡然,可曹皇后卻知道官家這是惱了。
趙禎在朝中是一個仁慈而盡心盡力的皇帝,真的是心力交瘁。而作為後宮之中唯一帶把的男子,他在此時卻是說一不二的官家。
你這是嫌棄朕了?
這種心態看似孩童般的,可許多人都有。
曹皇后卻覺得自己是遭遇了無妄之災,她的濃眉微微皺起,然後掃了任守忠一眼。
任守忠本是在堆笑,可看到皇后的眼神後,心中不禁一個咯噔。
後宮之中的內侍們也在適應著官家沒有皇子的這個現實,但他們必須要為自己尋找出路。
任守忠在皇后的身邊得用,可若是新帝登基,他還有個屁的作用啊!整日就只能跟在皇后……不,那時候是太后。整日跟在太后的身邊,雖然日子比其他人好多了……
可沒有上進心的內侍……他不是好內侍啊!
所以他必須要努力,最好能吸引官家的注意。
他抬起頭來,先是對自己目前的老闆曹皇后諂媚一笑,然後才說道:「官家,聖人,臣剛得了個消息,也不知……」
「滾!」
他在想著在趙禎的面前露個臉,卻忘記了自家的主子是個女中豪傑。
「臣有罪。」
任守忠緩緩跪下,然後不敢再賣關子,就說了自己的發現。
「臣聽說外面有個木匠,此人打造出了一個寶貝,能送涼風。臣就想著來稟告,好歹讓人去看看,若是好,那就弄進宮中來,給官家和聖人送送風,也好解些暑氣。」
「嗯!」
趙禎一聽就來了興趣,問道:「可是真的?」
這時候的盛夏很難熬,哪怕是皇帝也只能享用些冰塊,想吹風的話,得讓人在邊上扇扇子。
可扇子扇出來的風,它不得勁啊!
曹皇后挑眉道:「你這刁奴,可是謊話?」
任守忠想起了報信那人信誓旦旦的神色,就說道:「臣不敢說謊。」
曹皇后意動了,「官家,要不派人去弄來試試?」
這個不是什麼擾民,而是花錢買。
趙禎點點頭,任守忠就歡喜的道:「官家,聖人,臣願意去。」
趙禎點頭,覺得也該讓皇后身邊的內侍出個頭。
任守忠氣勢洶洶的帶著人衝出宮中,一路來到了一家木匠鋪子外面。
木匠和徒弟以為是大生意來了,就出來迎接。
任守忠的目光轉動,就盯住了木匠:「聽聞你這裡有什麼風扇?」
風扇是什麼模樣他不知道,但他相信那人不敢騙自己。
木匠的目光先投向了邊上的一個木架子,然後笑道:「貴人,這東西是沈待詔發明的,小店只是做,卻不能賣……」
「拿走!」
任守忠大手一揮,手下有人揪住了木匠,然後讓他現場演示了一番風扇的運作方法。
「都記住了?」
任守忠被風吹的飄飄欲仙,想著等官家和聖人吹了這股清風後,必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這是一次出頭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走!」
木匠見他們拿起東西就走,就喊道:「這東西還不成,不成啊!」
任守忠笑道:「倒是忘記給錢了,給他錢。」
幾串銅錢被扔在地上,一群人揚長而去。
等回到宮中之後,任守忠親自架起風扇,甚至還親自拉動了繩子。
清風徐徐而來……
趙禎微微眯眼,點頭道:「爽快!爽快!」
曹皇后也是鳳目微眯,嘆道:「好精巧的手藝,好東西!」
任守忠見帝後都在誇讚,於是就越拉越快……
「好大的風,這是誰弄出來的?」
趙禎覺得這東西真是不錯,不但做工精巧,而且設計的心思也極為出眾。
這就好比後世的人第一次見到空調這個神器一樣,趙禎也震驚了。
他不禁凝神看去,就看到扇葉轉動飛快,都看不清楚模樣了。
而任守忠在側面飛快的拉動著繩子,一副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但依舊在堅持著的模樣。
這個內侍不錯啊!
趙禎微微點頭,目光中帶著讚賞。
任守忠被這麼一讚賞,心中一個激動,就又用了點力。
嘭!
咻!
……
第三更,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