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在介紹此戰的經過。🌷🐙 ♪♟
「第一戰,國公令天武軍出擊,只是五千人,敵將蕭定號稱悍將,脾氣火爆, 於是就出擊,想擊潰天武軍再回城。天武軍下馬列陣,蕭定剩餘的謹慎都丟了,令全軍出擊,隨即被火槍打的措手不及,混亂不堪, 國公率領大軍趕到, 順勢掩殺……」
「大同城的遼軍弄了個內城,距離外城五十步……」
趙曙發現武將們都面色凝重,就問道:「這等不好攻打嗎?」
都指揮使胡鑫說道:「陛下,我軍攻上了外城的城頭,隨即就會被遼軍弓箭以逸待勞的射殺,就算是頂住了,下去之後,五十步的地方,蝟集無數將士,敵軍隨便扔塊石頭就能砸死人。」
使者說道:「是,可我軍卻是火槍兵率先登城,用齊射壓制住了對手,隨即弩手登城,覆蓋了城頭……敵軍後續壓根就沒有抬頭的機會,更遑論什麼扔石頭。」
「哈哈哈哈……」
大笑聲顯得格外的突兀,眾人看去, 卻是曹佾。
「哈哈哈哈……呃!」曹佾得知好兄弟立下戰功,不禁歡喜不已,被眾人盯著後,就乾笑了幾聲。
媽賣批!
你們為啥不高興?
「哈哈哈哈!」
君臣這才放聲大笑。
「好一個沈安!好一個沈安!」趙曙歡喜的道:「朕還擔心,可他卻把火器用的這般犀利,果然火器還得要他來指揮,好!」
「朕說了什麼?」趙曙難掩得意之色,「朕可是說過沈安定然會很快橫掃西京道?」
眾人一怔,旋即就狂拍馬屁。
「陛下明見萬里!」
「陛下英明!」
「……」
只有曹佾在發愣。
這話是文彥博說的吧?
皇帝就能無恥嗎?
看看吧,官家笑的這般得意,文彥博一臉『官家英明』的便秘模樣;富弼笑吟吟的,看似在幸災樂禍……
「西京道一下,隨即就是中京道,耶律洪基應當是準備好了。💋🏆 ➅❾𝔰𝐡υ𝕩.ⒸỖ𝔪 💥💲」趙曙看看地圖,「出遵化,朕要和耶律洪基說說話。」
這話很是豪邁,文彥博問道:「官家,可要等沈安和汪群的大軍前來?」
這是比較穩妥的辦法。
趙曙搖頭,「耶律洪基已經出來了,遼人憋屈了數年,耶律洪基的威望已經跌落谷底,若是此次還是被動挨打,遼軍的士氣將會蕩然無存。
所以他會主動出擊,用以提振士氣。若是我們不動,他就會打遵化,到時候我軍反而被動。所以不如主動迎敵,以遵化為依託,可保護糧道。」
「陛下英明。」
這番分析很是讓人信服,趙曙笑道:「這是一幫子武學的學生分析出來的道理。」
「竟然是他們?」文彥博有些難受。
武學的重建對於舊黨而言就是一次挑釁,若是悄無聲息的也就罷了,可武學重建後,那聲勢很是驚人,讓人不爽之極。
不爽就不爽吧,這次出征,趙曙令曹佾帶著一幫子學生隨軍,專司贊畫。
這幫子學生整日就在看地圖和消息,根據各方面的消息來分析敵軍的動向,然後給出建議。
「陛下,臣怎麼覺著這些學生比樞密院的那些官吏更管用呢?」
富弼亮刀子了!
上次文彥博等人想用他的女婿馮京來幹掉他,算是兌子,後來這事兒沒成,可梁子卻結下了。
此次樞密院隨行不少官吏,他們也有贊畫的職責,但到目前為止,並未見到有出彩之處。
富弼的這一刀插的又快又恨,堪稱是教主級別的。
文彥博含笑道:「術業有專攻,武學的只是紙上談兵罷了。」
富弼笑道:「某聽聞武學設立的課程很多,不管是贊畫還是別的,都很是厲害。樞密院在文相的統領下很是了得,想來此次會大放異彩。」
這是明褒暗貶。
若是樞密院以後不成器,到時候富弼就會拿這番話來刺文彥博。
這是第二刀。🎉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趙曙看了富弼一眼,覺得差不多了。
再插下去,文彥博渾身都是刀子,不大像話。
「出發吧。」
……
澤州。
龐大的騎兵隊伍在行軍。
耶律洪基就在中軍,不斷有消息傳過來。
「陛下,宋皇已經到了析津府。」
「趙曙來了。」
耶律洪基看著蒼老了不少,他眯眼看著一眼看不到邊的大軍,說道:「他想一戰徹底擊敗大遼,重塑所謂的漢唐威嚴,可朕的三十萬大軍不會答應!朕不會答應!」
邊上的北樞密使蕭明銀說道:「陛下,我大軍出征的消息宋人應當也知曉了,臣以為宋人會出擊。」
「趙曙不敢!」南樞密使耶律領冷笑道:「三十萬大軍,宋皇可敢直面?什麼火器,在人海之前毫無用處!」
這一點耶律洪基是贊同的。
當人數無窮多時,什麼武器都是枉然,直接用人海去淹沒就是了。
「關鍵看西京道。」蕭明銀沒和耶律領爭執,說道:「西京道被宋人夾在了中間,此刻應當是被圍攻了。」
「那是當然。」北院大王蕭舉說道:「否則宋皇不敢出擊。」
南院大王陳進河說道:「西京道還在,宋皇若是敢出擊,他們就能從背後給宋皇一擊。」
這就是目前西京道存在的意義,牽制大宋的軍隊。
耶律洪基心中振奮,說道:「宋皇若是不敢出擊,那咱們就直驅遵化,打下來,隨後據此進攻。」
三十萬大軍出征,最好尋一個據點,不管是存放糧草也好,還是囤積兵力也行。
大軍一路前行,下午開始宿營。
「要注意四周。」耶律洪基親自巡營,四處查看情況。
「可有羊肉?」他在一個灶前詢問。
做飯的軍士揭開鍋蓋,裡面是羊肉湯,香噴噴的。
「好!」為了這次出征,耶律洪基耗費了無數錢糧,準備的堪稱是充分,還很奢侈的帶上了許多羊。
羊群咩咩叫喚著,此刻草原上已經多了嫩草,它們一路啃食著。到了晚間,一部分變成了湯鍋,一部分依舊活著。
耶律洪基的伙食自然不同,一大碗燉羊排。
細嫩的羊排帶著一點膻味,對於許多人來說,羊肉沒有膻味,那還叫做羊肉嗎?
吃了晚飯,耶律洪基叫人來議事。
「宋皇領軍大致定了,二十萬不到。」
「宋軍的精銳就那麼多,再多的沒用。」
「也不是無用,他們跟在後面,看似只是運送糧草,可一旦廝殺起來就會變成軍隊,陛下,要小心那些鄉兵。」
耶律洪基點頭,「朕知曉。不過此戰要緊的是宋人的火器,他們的那個什麼……火炮,無堅不摧,所以一旦發動進攻,就要果斷,哪怕前方全是野狼,也得奮勇衝殺,告訴將士們,必須要拿出這等精神頭來!」
「是!」
眾人轟然應諾。
「西京道那邊的消息來了沒有?」
「陛下,還沒有。」
耶律洪基點頭,微微垂眸,眼下竟然出現了眼泡。
北樞密使蕭明銀說道:「陛下,您要注意身體才是。」
「朕的身體很好,無需你關心!」耶律洪基目光冰冷,就像是尖刺般的刺過去。
帝王的身體永遠都是不可提的話題,大遼不是大宋,臣子以批龍鱗為榮,包拯更是用口水給帝王洗臉,一戰成名。
在大遼你來噴個口水試試?
老耶保證會讓你去給野狼洗個臉。
蕭明銀知道自己犯忌諱了,趕緊請罪。
南院大王陳進河是漢人,他拱手道:「陛下,消息里並未有沈安。」
耶律洪基的眉心跳了一下,劈手扔出了手中的茶杯。
呯!
陳進河臉上中招,被燙的齜牙咧嘴的,卻不敢叫喚。
耶律洪基陰冷的道:「怎麼?你怕他了?害怕和他對陣了?」
每次提及沈安的名字,耶律洪基就會怒不可遏,這次更是壓不住火氣,都動手了。
陳進河跪下道:「臣……不敢,若是可以,臣願意去沖陣,殺了沈安。」
耶律洪基淡淡的道:「你若是能殺了他,那朕便讓你理朝政又如何?」
這是許諾,誰幹掉了沈安,那誰就是大遼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邊上的蕭舉冷笑道:「他若是能殺了沈安,臣就能殺了趙曙!」
耶律洪基擺擺手,等群臣走了之後,就沉聲問道:「那一對母子如何?」
他的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黑影,「娘娘在宮中依舊是讀書彈琴,太子有些畏懼。」
「知道了。」耶律洪基起身去歇息。
床自然是沒有的,但下面墊幾層皮子也很暖和。
他躺在上面,身上蓋著走私來的大宋的棉被,想著的卻是中京城。
在那裡,他留下了足夠的手段,若是太子和皇后敢謀逆……
「那就弄死他們!」
帝王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六親不認,眼中只有權力。
他漸漸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耶律洪基睜開眼睛,悄然拔出長刀,然後起身走到了帳篷的帘布後面。
「陛下,西京道的消息!」
耶律洪基鬆了一口氣,說道:「進來!」
外面先進來的是宦官,他點了蠟燭,然後退在一旁。
一個信使進來,跪下就落淚。
耶律洪基心中一冷。
「陛下,西京道……丟了!」
……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