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進了宮,就如同是撒歡的鳥兒,一路奔跑。
她從小就被哥哥帶著跑步,那速度……
「郡君!」,帶路的內侍被她直接拉下了, 跑的差點斷氣,「宣城郡君……等等小人啊啊啊!」
果果可不是普通的小娘子,人早幾年就掛著個宣城縣君的頭銜,後來有貴婦人嗶嗶果果只是個縣君,沈安一怒之下就進宮數果果的功勞,其中一把火把聞先生燒的不見蹤跡最大,趙曙沒辦法, 只得加封為郡君。
果果一溜煙跑去找到了趙淺予,見她坐在那裡繡花,就劈手搶過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繡花,快說說,他們給你找了什么女婿?」
趙淺予一把沒搶過自己的針線,就背身過去,只是耳根都紅了。
少女懷春如詩,對未來的憧憬讓空氣都變得纏綿了起來。
邊上的宮女在捂嘴偷笑,有女官說道:「郡君,說是還在相看呢!」
「哎!」果果坐下來,雙手托腮,很是憂鬱的道:「淺予,你若是嫁人了,豈不是很無聊?」
趙淺予也想到了這個, 有些擔心,就問道:「嫁人了真的很無聊?」
是啊!她的母親整日就守在宮中,就等著下午父親歸來團聚。
很無趣的日子啊!
「也不是。」果果嘀咕道:「我哥哥就不是,你看我哥哥整日就在家,帶孩子,做飯,或是弄燒烤,最近他還喜歡給捉弄芋頭,把芋頭都弄哭了。」
這不是大孩子嗎?
幾個宮女沒想到傳聞中文武雙全的沈郡公竟然在家裡這般好玩,不禁為之憧憬。
趙淺予也很好奇,「真的嗎?」
想到自己未來的夫君也會如此有趣,趙淺予不禁就樂了。
果果點頭,得意的道:「我哥哥很好的,我聽到嫂子曾經和趙五五私下說過,說什麼大多男子對自己的娘子都不怎麼好,我哥哥這等人萬里無一。」
擁有現代思維的沈安自然不會把妻子當做是自己的附庸,而是給了她尊重。
「哎!」
這下輪到趙淺予犯愁了。
「要不,你去問問吧。」果果覺得這事兒還是要抓緊為好,她拍著胸脯,顧盼自雄的道:「我沈果果可是有許多朋友,你只管去問來,我叫人去打探消息,保准把那人的真面目都給問清楚了。✊👊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她開始掰著手指頭數自己的朋友,那種強大的自信讓沒見過世面的趙淺予羨慕不已。
她也想有許多朋友啊!
可當年在宮外時她是宗室女,交往的都是家裡的姐妹,除此之外就是一個果果。進宮後就更不用說了,和與世隔絕一個樣。
「那我去……問問?」她有些害羞,果果推著她出去,「快去快去,我等你回來。」
那女官想勸阻,最後卻忍住了。
果果是還小,不知道這種事女兒家不能主動問。而趙淺予是天真爛漫,覺得嫁人很簡單。讓皇后教教她們也好。
趙淺予一路去了高滔滔那裡。
此刻高滔滔正在看冊子,見女兒來了就合上冊子,笑道:「不是說果果來了嗎?你不去陪她,為何來了這裡?」
趙淺予笑道:「娘,她們說在給我相看女婿嗎?」
「是夫婿!」高滔滔滿頭黑線的道:「女婿是我和官家說的,再說了,皇家叫做駙馬。」
「哦!」趙淺予問道:「娘,那說的是誰?」
高滔滔看著她,「怎麼能問這個?」
女兒,女孩子要矜持,要嬌羞啊!
可趙淺予被評為嬌憨啊!
她微微歪頭,「娘……」
這還撒嬌了。
高滔滔皺眉道:「不能問。」
趙淺予嘟嘴,「果果說幫我問呢。」
「是嗎?」高滔滔心中微動。
這個招駙馬全靠了內侍們去打探消息,查探對方的人品。
要不要多個途徑呢?
她想了想,抬頭冷冷的道:「都出去!」
眾人行禮告退,趙淺予也是如此。
我的傻女兒喲!
高滔滔差點被她氣瘋,「寶安留下。」
等人都走了之後,高滔滔招手。♟☹ ❻9丂𝐡ยx.ςỖⓜ 🍮🎈
趙淺予近前,高滔滔用指頭按了她的眉心一下,嗔道:「你就是個沒心機的,得找個富貴閒人來養著你。看吧。」
她打開了冊子。
這是進入最後選項的三個備選人。
趙淺予飛快的看了,然後福身,「娘,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
高滔滔的笑容在女兒走後就消失了,她陰沉著臉道:「為何有那個王詵?那人當年被大郎打的那麼慘,怎能給寶安做駙馬?」
剛進來的飛燕說道:「外面那些人都說王詵從那次之後就閉門讀書,很是勤勉。如今琴棋書畫無所不會,連京城的大儒都說他本科是必中的。」
「這樣啊!」
高滔滔有些猶豫。
飛燕繼續說道:「有人還說他是什麼……翩然一公子。」
高滔滔點頭,說道:「看吧。」
趙淺予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果果迎上來,「可問到了嗎?」
趙淺予點頭,兩人並頭嘀咕了一陣子,果果拍著胸脯又打了包票,接著就出宮了。
回到家中後,她帶著趙五五去尋聞小種。
「見過小娘子。」
馬瀟瀟也在這裡,聞小種見到果果後,單手按住馬瀟瀟的額頭,一推……
呯!
果果的臉都皺在了一起,馬瀟瀟卻飛快的爬起來,說道:「我明日再來。」
這位堪稱是鍥而不捨的英雌,百折不撓的愛情追求者。
可聞小種卻從未動心。
等馬瀟瀟走了之後,果果問道:「你可認識這三人?」
她遞上一張紙。
聞小種看了一遍,閉眼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道:「小娘子放心。」
在說了這句話之後,聞小種就失蹤了。
「聞小種呢?」
沈安近日在琢磨西南的局勢,正好差了一份資料,就準備找聞小種去樞密院詢問。
這等事必須是熟人,否則樞密院不會搭理你。
「郎君,聞小種從昨日出門就沒回來,是小娘子吩咐他去做事。」
這個聞小種,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沈安悻悻的自己去樞密院問。
「要把他們逼出來。」
樞密院裡,富弼的聲音和打雷差不多。
他指著廣南西路說道:「讓廣南西路去襲擾,大膽的襲擾。」
一個官員苦著臉道:「相公,上個月的消息,廣南西路那邊已經明刀明槍的衝進了交趾的地盤,搶了數十頭牛回來,交趾的軍士就是眼睜睜的看著,壓根不敢反抗。咱們沒藉口啊!」
富弼怒道:「那就去搶女人,燒屋子!以前交趾人在大宋境內這等事可沒少干,咱們就該以牙還牙!」
那官員嘆息一聲,「相公,若是交趾人還能忍住呢?」
尼瑪!
富弼捂額,「那就……咦,安北來了,你來出個主意。」
沈安進來,看了一眼地圖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此事說來也簡單。」
這話一出,連富弼都想抽他。
合著咱們一群人商議了許久沒結果的事兒,在你看來就是孩子般的玩意,很簡單?
這廝真的是能氣死人啊!
沈安拍了一下地圖,淡淡的道:「為何要製造事端呢?」
「不製造事端,交趾人如何會主動出擊?」
「他們不主動出擊,大宋難道還能派大軍去?」
在這些質疑的聲音中,沈安沉穩的道:「關於瘴癘之事,邙山書院已經有了研究,目下有人在交趾,就是實驗抵禦瘴癘的藥材是否有效。」
「好!」富弼歡喜的道:「若是有效,交趾再想搶一把就跑,那是不可能了。大宋會一路追殺到他的老巢,犁庭掃穴!」
他抬頭看著沈安,「書院主動請纓,這是好事,回頭老夫會在官家那裡為書院說話,好歹撥些錢糧過去。」
這是場面話,也是一種姿態。
趙曙不可能撥錢給邙山書院,否則書院的性質就複雜了。
比如說太學,那是官學,必須是朝中撥錢糧養著。而邙山書院卻是私人書院,除非是賞賜,比如說趙曙就賞賜了戰馬。
賞賜是賞賜,和撥款的性質完全不同。
富弼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示好。
對書院也是個利好。
太學的那幫子又要羨慕嫉妒恨了吧?
「只是西南之事,你說不用挑釁,為何?」
富弼指著地圖說道:「若是不挑釁,哪來的藉口出兵?」
「為何不弄一個藉口呢?」沈安微笑道:「比如說交趾人入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這是空口白牙啊!」一個官員覺得沈安的主意真的有些一言難盡,「沒證據……不對!」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富弼也想起來了。
「你說的是……當年你去信廣安西路,讓宋士堯等人扮作是交趾人,在廣南西路放火燒屋子,撒了許多雞血鴨血。」
哎!
一群人突然覺得自己很笨。
怎麼就想不到這等主意呢?
沈安笑呵呵的道:「其實這等事吧,交趾人沒少干,既然如此咱們還客氣什麼呢?」
富弼點頭,「甚好,不過你這個……太奸猾了些,以後要多讀書,多學習,多……」
多你妹!
看看富弼臉上的紅光吧,分明就是對沈安的主意滿意的不行,卻要裝出一副矜持的模樣,和那些初戀的女人一個模樣。
哎!
宰輔就是女人嗎?
而且富弼上次沒撈著征伐西夏,此次交趾之戰他大抵是想去撈一把戰功。
沈安看著地圖上的交趾,淡淡的道:「某也該能獨立領軍了吧?」
艹!
瞬間室內的人都傻眼了。
沈安想獨立領軍?
……
第三更,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