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9章 跪了(為新盟主『陳松柏』賀,加更

  張五郎今日心情激動,為此想喝點酒,洪氏死活不給,說是郎中說了,在他的傷好之前, 必須滴酒不沾。

  吃了晚飯,張五郎覺得渾身有勁,卻因為屁股上的傷沒法操練一番,倍感遺憾。

  洪氏在清點沈家送來的錢糧,很是憂愁。

  「官人,郡公家的下人說這不是送禮,可不還禮不好吧。」

  普通百姓就是這麼一個想法:你對我好, 那我就得對你好,否則心中過意不去。

  你敬我一尺, 我敬你一丈,這是民間最樸素的道德觀,也是中原千年來社會秩序並未崩塌的基本支撐點之一。

  正是有了這些傳承千年的道德要求,這個民族才能在不斷的劫難中延續著自己的文明。

  隨後兩口子早早的就睡了。

  「官人,張都知說不許白拿了錢糧,那明日可能去領了俸祿來?」

  「能的。」張五郎說道:「張都知此次被壓制,但沈郡公歸來,他立下了大功,此番來了咱們家,胡榭年定然會縮手,所以明日你只管帶著人去領為夫的錢糧,領來了記得給丈人送去。」

  「好!」

  這一陣子他們就是靠著洪氏娘家那邊的接濟才度過了難關,張五郎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自然對丈人感激不盡。

  「官人, 郡公家裡送了那一車錢糧太多了,妾身有些怕。」

  這事兒算不算是受賄啊!

  洪氏真心的不知道。

  張五郎笑了起來,「郡公此次西北立下大功, 正是要跋扈些才能讓官家安心,好抵消些功勞,你放心就是了。」

  洪氏聞言心中大定,盤算了一下,然後問道:「官人,只聽他們說郡公在西北打仗就和玩似的,可怎麼打的?」

  在張八年來過張五郎家後,下午陸陸續續就有不少以前的同僚登門看望,說了不少西北大戰的事。

  「說是郡公用兵如神,讓人想都想不到,而且還收服了西賊的一個悍將,那悍將寧死都要做郡公的奴僕……」

  「那麼厲害呀?」

  「對。」

  「噗噗噗!」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這麼晚了是誰?」

  張五郎眼神一冷,見洪氏穿衣準備出去,就說道:「你扶著某出去。😎🐨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官人,您的傷……」

  「可為夫的手卻沒傷,把刀拿來。」

  洪氏扶著拎刀的張五郎一起去了大門處。

  「誰?」

  洪氏輕聲問道。

  外面有人低聲道:「張五郎可在?」

  洪氏看著夫君。

  張五郎搖頭。

  「我家官人不在家。」

  張五郎都被打的走不動道了,還能去哪?

  這是謊話,外面那人若是知情,就該知道這是推拒之意。

  「某知道張五郎在,某胡榭年……」

  洪氏不禁低呼一聲,張五郎搖頭,沉聲道:「胡勾當來張某家中何意?」

  外面的胡榭年安靜了一下,然後換了個極為和氣的口吻說道:「你這幾年做事很是勤勉,只是某以為年輕人不能驟然簡拔太快,否則根基不穩,於是就想給你個教訓,讓你踏實些。」

  「這都是某的好意,只等你幡然醒悟了,某自然會重用你。」

  洪氏茫然,覺得這樣的上官真的不錯。

  可張五郎卻冷笑道:「多謝胡勾當的好意,某知道了。」

  洪氏敏銳的發現他自稱某,而不是小人。

  這話里不對勁啊!

  外面的胡榭年此刻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在西北立下大功的沈安出手表態了,這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張五郎只是一個密諜罷了,和你沈安又不認識,這是八桿子打不到的事兒,所以他壓根沒想到沈安會插一手。

  那時的他得意洋洋,可此刻卻是心中惶惶。

  「張五郎,你要知道……你……你認識沈郡公?」

  張五郎心中一震,看了洪氏一眼。

  洪氏也明白了,想起沈安午後走之前說的話,就低聲對張五郎說道:「白日裡郡公走之前對妾身說……說是這幾日若是有人求上門來,莫管。😾♗  🍟♟」

  張五郎握緊了妻子的手,心中大快,「胡勾當卻是看錯了,某不認識沈郡公。」

  「你……張五郎,莫要後悔!」

  外面的胡榭年咬牙切齒的。

  張五郎心中冷笑,「某不會後悔。」

  沈安出手了。

  張五郎心中感動,此刻哪裡會給沈安拆台。

  「張五郎,你且開門聽某一言。」

  外面的胡榭年竟然哀求了起來,張五郎不禁笑了。

  「這大晚上的,某身上還有傷,就回去了,胡勾當慢走。」

  張五郎示意妻子扶自己回去。

  「張五郎,求求你,開個門吧!」

  外面的哀求聲漸漸變大了些,街坊們被驚動了,有人在問:「誰在哭?」

  隨後有人家出來查看,胡榭年掩面而去。

  出了巷子後,外面依舊繁華。

  胡榭年放開手,咬牙切齒的道:「某要弄死你,弄死你!」

  「咦!胡勾當?」

  一個男子走過來拱手,笑道:「胡勾當是來看張五郎的嗎?小人也是如此。」

  張八年來過張五郎家後,皇城司的人就開始活絡了,不少人來看望張五郎。

  不過此人原本是不想來的,等得知沈安令人送了一車錢糧來張五郎家後,他慌不迭的帶著禮物來了。

  「胡勾當您怎麼哭了?」

  這等人連來看望張五郎都是趕末班車,可見是個蠢的,但他蠢的很徹底,竟然說出了這等話。

  胡榭年胡亂抹了一下臉,急匆匆的走了。

  隨後那個蠢貨就大嘴巴的把胡榭年大晚上來看望張五郎,哭的和孩子似的事兒廣而告之。

  這是沈安帶來的威懾力,讓胡榭年失態如此。

  皇城司為之一震!

  ……

  今日宮中歡喜,官家還令人賞賜了每人一套衣裳。

  飛燕很是不忿的在和高滔滔抱怨,「聖人,他們說臣太費布料,旁人一件的布料,只能給臣做半身衣裳……」

  高滔滔正在喝茶,聞言不禁看了她那肥碩的身材一眼,忍笑道:「費就費吧,官家如今有錢,不差你的衣裳。」

  「聖人。」

  昭君回來了,一臉的八卦,「聖人,他們說沈郡公和那李寶玖大戰了三百回合,然後才把李寶玖活擒了。沈郡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那李寶玖說哭了,這才發誓要做沈郡公的奴僕呢!」

  高滔滔一聽也很驚奇,「那麼厲害嗎?」

  「是呢。」昭君一臉悠然神往的模樣,「聖人,那沈郡公此次立下大功,不少人說直龍圖閣不夠酬功,官家怕是要頭疼了。」

  「是啊!我卻忘了此事,走,去看看官家。」

  高滔滔帶著哼哈二將去尋趙曙,到了殿外時,就見兩個內侍在那裡竊竊私語,就冷哼一聲。

  「見過聖人。」

  兩個內侍被嚇了一跳,趕緊行禮。

  「官家呢?」

  哪怕是高滔滔,進去之前也得打聲招呼。

  「聖人,官家在見張八年。」

  殿內,張八年正跪著說話。

  「……那張五郎在中京城主動請纓,為了同袍捨生忘死,主動去探聽消息,並帶走了搜捕的遼軍,隨後他被救,臣念及他辛苦,就把他弄了回來,在皇城司……」

  「這些朕都知曉了。」

  趙曙冷冷的道:「那張五郎率人在汴梁探尋消息,得知有人說了沈安的壞話,隨後出手拿人,那胡榭年被人說動出手,把那些人放了出去,並令人責打張五郎……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張八年低頭。

  官家竟然知道的那麼詳細,可見皇城司里有不少人都在通報消息。

  這是常事,張八年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可官家說什麼都是朕的好臣子,那語氣聽著不對。

  「沈安為那張五郎撐腰,很有趣。」

  趙曙突然微笑了起來,「你去吧。」

  張八年抬頭,「官家,沈安怕是要下狠手。」

  「滾!」

  趙曙臉一冷,張八年起身告退。

  出去時他看到了高滔滔,行禮後高滔滔問道:「官家心情如何?」

  張八年冷冷的道:「很好。」

  高滔滔進去,隨后里面就傳來了笑聲。

  沈安立下大功,官家不知該如何賞賜,這是個大麻煩。

  直龍圖閣了啊!

  再上去就是直學士,沈安的年紀太輕,不合適。

  那胡榭年就像是一條主動送上門去的野狗,專門給沈安刷罪責,當真是愚不可及。

  小徑周圍烏漆嘛黑的,唯有前面帶路的內侍拎著的燈籠在散發著昏暗的光。

  在得知西北攻伐順利之後,張八年就覺得胡榭年是在找死。

  那沈安護短,張五郎看似和他沒關係,可架不住唐仁和他有關係啊!

  這關係一拉二扯的,沈安出手就名正言順了。

  回到皇城司後,有人來報。

  「都知,胡勾當今夜去了張五郎家,出來時被人碰到,說是滿面淚痕。」

  「這是怕了。」

  張八年冷笑道:「他們聯手施壓,讓某不能動彈,如今沈安歸來,他挾大功出手,誰敢阻攔?」

  有心腹說道:「那些人怕是會聯手吧。」

  「聯手更好。」

  張八年獰笑道:「官家正在坐觀,沈安有恃無恐,治平四年一開始就是這般熱鬧,讓某很是歡喜啊!」

  「哈哈哈哈!」

  隨後有命令傳來。

  「都知有令,讓人去張五郎家附近盯著,不許人對他下手。」

  「都知有令,去告訴沈郡公,那些人怕是會聯手。都知知道他不怕,但最好戴著鐵板再出門。」

  傳話這人旋即被沈家趕了出來,莊老實的聲音大的嚇人,榆林巷的街坊都聽到了。

  「我家郎君以德服人,從不怕人從背後捅刀子!」

  而在沈家,沈安在吩咐趙五五,「那個五五啊!把某的那塊鋼板找來。」

  ……

  感謝書友『陳松柏』的盟主打賞,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