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大抵很難回答。🍪😝 ➅➈ⓈĤ𝕌ⓧ.¢𝐨𝔪 ☮♜
後世各種考古的發現里,甚至能看到什麼……數千年前橫跨大洋的重大發現。
世界是個海,大海隔開了各大陸地。當發展遇到瓶頸時,當本地無法生存時,跨過大海去尋找新大陸, 就成了不少人的選擇。
航海需要船隻,能抵禦風浪的船隻。
其次就是食物。
食物防腐是個大問題,不過人類還是能慢慢的琢磨出來。
可隨著航海距離和時間的不斷延伸,各種意外頻頻出現。
而最讓人恐懼的就是疾病。
「……怕冷,隨後會發熱……拉肚子……」
沈安坐在上首,下面的秦臻和常建仁專心的在聽著,不知不覺的都在點頭。
「沈郡公……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秦臻是老水軍, 可沈安好像沒出過海吧。
「當年……」沈安一臉唏噓的道:「邙山一脈當年窮究天下之理,可卻發現天下之大,道理太多……而邙山卻太小,於是就各自出發,天南海北的去探尋天下……出海的就有幾位,最終只回來了一位。」
他的語氣是這般的誠摯,眼眸裡帶著回憶和崇敬,那種感情讓人不禁想落淚。
秦臻和常建仁感動了。
竟然有這等為了道理而不惜犧牲的學派嗎?
「那位前輩回來沒多久就去了,但留下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海上必須要吃菜蔬,否則就是某先前說的症狀,到了後面,身體還會出現斑點……越來越多……可對?」
他抬頭問道。
秦臻和常建仁起身。
此次船隊在快到瓊州時遭遇了風暴,只得躲避,而菜種的毀壞導致船隊多人發病,其中還死了十餘人。
那些人的症狀和沈安說的一模一樣。
雖未親至, 但宛如親眼所見。
這等學識……
「沈郡公高明。」
秦臻躬身,誠心誠意的表示自己的欽佩之情。
「沈郡公……」常建仁很是認真的道:「邙山一脈可還差學生嗎?某願意辭官,跟隨您去探尋這個世界。」
呃!
沈安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表演打動了水軍的兩個棒槌,他趕緊乾咳一聲, 說道:「你還是在水軍干吧。」
水軍沒了常建仁,沈安覺得就和三國少了趙子龍一般的無趣。
「此事該如何做?」
秦臻看了一眼剩下的豆芽,覺得這東西作法多樣,味道還行。
「這些都是豆子發出來的。」沈安指指豆芽,「豆子好帶吧……」
秦臻點頭,「船上多的是地方,豆子還好保存,不易腐敗。」
「這麼好保存的東西……跟某來。」
沈安起身,帶著他們兩個去了廚房。
廚房的一角有個木桶。
揭開木桶後,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豆芽。
「怎麼樣?鬱鬱蔥蔥吧?」
沈安呵呵一笑,說道:「這便是用豆子發出來的。」
「豆子還能發成這樣?」
常建仁不禁伸手拔了一根豆芽塞進嘴裡,「味道還好,水嫩水嫩的。」
這貨吃生東西的本事看來和蘇軾有一拼啊!
沈安笑了笑,「無需太多水就能發成這樣,船隊在海上會接雨水吧……」
「是。」秦臻對沈安明顯的又多了些恭謹。
這便是學識和眼光的碾壓,一個豆子就讓他低頭了。
「用那些雨水來發就是了。」
沈安記得自己看過一部片子,裡面有關於敗血症的事兒,而發豆芽和喝茶是東方的應對方式。西方人就來檸檬橘子,後來還弄了紅酒。
不過現在他們可沒這個本事,大抵這幾百年但凡出海的,都要經受敗血症的考驗。
活該!
沈安嚴肅的道:「告訴船隊的弟兄們,這些東西不可告訴外藩人,否則……」
「弄死他。」
常建仁的處置方法簡單粗暴,深得沈安的喜歡。
「可這個豆子……不,豆芽,它怎麼能治病呢?」
秦臻本著求實的精神,也吃了幾根生豆芽,覺得還不錯。
「知道為何會生病嗎?」
廚房的角落裡,沈安負手而立,秦臻手中拿著幾根豆芽側身仔細聽著,常建仁用崇敬的目光看著沈安,仿佛他在說著人間至理……
「生而為人,我們能幹活,能走動,能思索……但這些需要代價,就是各種東西的攝入。我們平時吃飯飲水就是在攝入人體所需的養分。可出海之後,菜蔬因為不好保存,只能帶著木桶去種植……可那麻煩不?」
兩個腦袋一起點動。
陽光從外面細微照射進來,照在沈安的側面。
他微笑著,伸手拍拍兩位水軍大佬的肩膀,用那種傳教的姿態說道:「人體必需的東西很多,有一種東西只能從菜蔬和果子裡攝取,所以咱們要吃菜蔬,要吃果子……可出海沒有怎麼辦?豆子!」
他抓起一把豆芽,隨口咬去,嚼的嘎嘣脆。
「口感好,維生素含量高……這等東西,出海不帶它你們還想帶什麼?」
「而且還能做成豆腐,對不對?咱們換著口味吃,保證兄弟們精神抖擻。」
秦臻問道:「維生素是什麼?」
呃!
沈安是口滑了,所以此刻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就是咱們出海後缺的東西,實則就是咱們能從菜蔬和果子裡攝取的東西。」
哦!
秦臻和常建仁點頭。
「還有一個就是茶水。」
沈安淡淡的道:「咱們出海有茶葉,那個,以後讓人盯著,茶樹不許外藩人接近。」
馬丹!
原先茶葉可是華夏的特產,後來被人偷走了,這算是什麼事啊!
「是。」
秦臻和常建仁已經被沈安說服了,一心想著怎麼在水軍里研究發豆子。
……
「上次水軍歸來,有人進城鬧事,毆打了青樓的人,毆打了酒肆的人,還有喝多了,在皇城外哭嚎著要效忠朕的人……此次怎麼那麼安靜?」
趙曙覺得很奇怪。
他甚至都做好了給開封府施壓的準備,讓他們好歹別對這群有功的將士們下狠手。
可水軍此次卻老實的和孩子似的。
孩子也沒他們老實啊!
想起自己的幾個兒子在小時候的調皮搗蛋的勁頭,趙曙就覺得有些瘮的慌。
這水軍莫不是在醞釀著些什麼?
韓琦也在犯嘀咕,「陛下,他們很老實啊!」
曾公亮反駁道:「太老實了。」
是啊!
那些將士們每次大戰回來總會鬧點事兒,這次怎麼那麼安靜呢?
趙曙想想,心中還是有些不安,「誰去看看?」
韓琦說道:「臣晚些要見幾個人。」
曾公亮說道:「臣還得出去有事。」
包拯搖頭,「臣手頭上的事多的做不完。」
何為宰輔?
輔佐帝王。
大宋一天那麼多事情,宰輔們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去查看水軍的情況。
至於造反……
他們壓根就不擔心這個。
就水軍那點人,城中的禁軍隨便一個鎮壓,保證讓他們哪來哪去。
趙曙看向了歐陽修。
老歐陽的眼睛不好,所以事情少。
「臣去一趟吧。」
趙曙點頭,心中有些愧疚。
以往他把歐陽修當做是一個混日子的,覺得這位老臣子懶惰,有些油滑。可如今看來,老歐陽還是很勤勉的,只是需要引導一番罷了。
歐陽修喜滋滋的道:「今日太陽微微,很是適宜出遊……」
趙曙黑著臉,馬上把那些愧疚丟棄了。
果然還是那個歐陽修啊!
初入官場好浪蕩!
頭髮斑白亦如此!
——不知羞!
歐陽修出了皇城,在街面上買了個斗笠帶著,和隨從說道:「金明池那邊有水有魚,若是再買一套蓑衣穿著更應景。」
隨從點頭,心中卻覺得操蛋。
這是夏天啊!
穿個蓑衣,您這是想捂痱子呢?
一路到了金明池,門子殷勤的帶著他進去,一邊走一邊說:「都在船上呢,軍主和軍侯都在……」
「在船上?」
歐陽修嘟囔道:「不是說在船上都要瘋了嗎?怎地還捨不得下來。」
沒有誰喜歡長期呆在船上,一次出海半年一年後,大抵都不願意再上船。
「您小心……」
戰船靠在岸邊,但需要船板才能上去。
幾個軍士見歐陽修來了,就趕緊迎上來。
歐陽修抬頭,茫然看著前方,「好大的水。」
門子笑道:「是啊!是好大的水。」
歐陽修覺著此人聽有趣的,就看著他說道:「如何上去?」
門子不知道他眼神不好,就指著船板說道:「就走上去。」
「哦!」
歐陽修乾咳一聲,門子說道:「相公,該讓軍主和軍侯來接您。」
「罷了。」
歐陽修是來搞暗訪的,哪裡會弄這個。
他一腳踩出去,只覺得身體一空。
老夫休矣……
「相公!」
門子眼珠子都瞪大了,飛身撲過去,結果抓住了歐陽修的後襟。
歐陽修雙手撲騰,竟然抓住了岸邊的繩子,幾個軍士撲上,把他拉起,然後一迭聲問情況。
船上還是沒動靜。
歐陽修怒了。
這是怠慢老夫啊!
他再次上了船板,有軍士在前方接應,終於上了戰船。
他擺擺手,示意不許跟來。
軍士一臉懵逼,只能指著下面的口子說道:「軍主他們在下面。」
「在下面做什麼?」
歐陽修板著臉道:「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在下面弄?」
他一邊說一邊下去。
下面就一盞燈籠掛在邊上,光線很暗。
歐陽修摸索著走過去,嘀咕著怎麼找那些人。
此刻在他的視線內模糊一片……
「打開看看!」
「咦……看著密密麻麻的,軍主,好噁心!」
「這就是寶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