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0章 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宴席

  等過了垂拱殿之後,沈安覺得事情不對。

  他警惕的看了左右,然後問道:「這是要去哪?」

  這再走就要進後宮了。

  後宮除去趙曙之外,就沒有一個帶傢伙事的。

  你帶我進去是啥意思?

  內侍回身笑道:「沈郡公只管來。」

  來你妹!

  沈安覺得那些大門就像是一個個血盆大口,後面帶著陰森的氣息,下一刻就會把自己吞噬掉。

  官家不會是玩什麼伏兵吧?

  他想了想, 若是在宮中布下伏兵……

  呸!

  他搖搖頭,覺得很好笑。

  趙曙真要動他,就憑著他幹的那些事兒,都不用再找藉口了。

  沈安放鬆了些,但對這個內侍卻不怎麼放心。

  這貨帶某來這裡作甚?

  前面就是後宮了啊!

  沈安上次帶著黃春進來搜索過賊人,所以有些印象,走到這裡就不動了。

  內侍回身,「沈郡公這是為何?」

  他笑的很是親切,可在沈安的眼中卻是猙獰。

  這尼瑪把我帶到後宮,到後喊一嗓子:「沈安潛入後宮了……」

  到時候哥滿身是嘴都說不清啊!

  他已經做好了弄死這個內侍的準備,笑道:「這裡是後宮。」

  「是啊!」

  內侍說道:「官家就在裡面等候。」

  這是在忽悠哥呢!

  後宮是帶傢伙事的男人能進去的地方嗎?

  沈安心中殺機一起,就平靜的道:「那你帶路吧。」

  內侍點頭,回頭繼續前行。

  沈安一步步逼近他的身後,伸手準備扼住他的脖頸。

  前方人影閃動,沈安抬頭,就看到了趙淺予。

  「呀!」

  趙淺予帶著幾個宮女,手中拿著一個花瓶,見到沈安就驚呼一聲,然後低頭準備閃人。

  「哎!那個……寶安啊!」

  沈安哪裡敢讓她走,急忙問道:「此人說是官家在裡面等臣?」

  趙淺予回身,然後低頭道:「是呢,官家就在裡面。」

  呃!

  這是啥意思?

  沈安心中一緊,不禁多看了趙淺予一眼。

  少女現在已經長得有些亭亭玉立的味道了,而且還有些羞澀。

  少女含羞, 這個很是那個啥啊!

  沈安垂首, 然後跟著進去。

  稍後一路竟然到了坤寧殿。

  趙曙和高滔滔一身便衣站在裡面, 正在和兩個公主笑著說話,見沈安過來,就招手,「來。」

  這是想招某做女婿?

  沈安心中嘀咕著,進去後,趙頊三兄弟竟然也在。

  什麼意思?

  他衝著趙頊是個眼色。

  趙頊卻視而不見。

  娘希匹,回頭收拾這小子。

  「坐。」

  一個人一個案幾,沈安坐在趙頊的下首。

  趙曙兩口子坐在上面,邊上是公主。

  「上酒菜。」

  酒菜上來,沈安懵逼。

  「喝酒。」

  趙頊舉杯,沈安喝了。

  「我敬沈郡公一杯。」

  趙顥來了。

  沈安喝了,他在等待著趙曙說話。

  可趙曙只是含笑看著,不時和高滔滔喝一杯。

  稍後,趙曙舉杯,沈安陪酒,然後幹了。

  「說起來……」趙曙面露回憶之色,「當年你們兄妹剛到汴梁城時,經常到郡王府來,那時候果果還跟著淺予她們玩耍,一晃就是幾年過去了。」

  「是啊!」沈安不知道這位大佬是想幹啥,就提高了警惕。

  「還記得你和大郎在郡王府里弄那個什麼塵暴,一家子都被嚇壞了……」

  趙曙說著就笑了起來,高滔滔也捂嘴笑道:「是呢,臣妾當時都被嚇了一跳。」

  沈安有些尷尬。

  那事兒和某沒關係啊!是你大兒子乾的。

  趙頊一本正經的道:「多謝安北兄當年的教導。」

  扯淡!

  沈安沒好氣的道:「是你自己發揚光大了。」

  這小子但凡學了什麼東西,一心就往腹黑的方向發展。

  也不知道趙曙和高滔滔知不知道這個大兒子的尿性,若是知道了,估摸著會欲哭無淚吧。

  「來,飲酒。」

  趙曙說了些當年在外面的舊事,沈安漸漸放鬆了……

  ……

  「別拉,某沒醉!」

  沈安出皇城時有些醺醺然了。

  「知道你沒醉!不過聖人那邊的人估摸著都到你家了,你趕緊回去支應。」陳忠珩放開手,然後看了看外面。

  外面人不少,沈安看到了不少熟人,比如說呂誨,比如說拿著手絹正在擦手的劉展……

  「支應什麼?我娘子在呢。」

  沈安隨口說道。

  他面色發紅,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架勢。

  呂誨臉色一青,低聲道:「他怎麼在裡面喝酒了,難道是政事堂?」

  他想問沈安是不是在政事堂喝的酒。

  身邊的官員說道:「難說,上次韓相在政事堂就喝得爛醉,和誰……折克行。」

  「回頭彈劾!」

  呂誨隨口吩咐道。

  那邊聞小種牽馬過來了,沈安回身道:「老陳,某這就回家了,官家說的那個醬料,回頭你叫人去榆林巷拿,嗝!」,他打個嗝,然後說道:「隨便拿!」

  哥豪氣吧?

  他得意洋洋的上馬,看到呂誨等人在發呆,就拱手道:「呂知雜這是來請見陛下?那還是請回吧。」

  「你什麼意思?」呂誨沉聲道:「小人得志,莫要輕浮。」

  「呵呵!」

  沈安打個哈哈,說道:「走了走了。」

  他揚長而去,呂誨黑著臉道:「此人遲早會因為小人得志而獲罪官家。」

  「是啊!這等人看著……恨得牙痒痒。」

  「那個陳都知……」呂誨見陳忠珩準備回去,就叫住了他,問道:「官家可有空?」

  陳忠珩說道:「官家喝了酒,此刻正在歇息……」

  這話很平常,此刻卻帶著無數信息,讓呂誨等人一怔。

  沈安喝得醺醺然的出宮,大伙兒以為是在政事堂里偷偷喝酒,還準備彈劾一波。

  可官家也喝多了啊!

  都歇息了,這分明就是醉了。

  他們不知道趙曙的酒量之好,大抵是僅次於折克行的存在,所以懵了。

  沈安竟然是在宮中喝的酒?

  呂誨忍不住問道:「只是官家和沈安?」

  這個問題不問清楚,他覺得自己回家就睡不著。

  陳忠珩淡淡的道:「還有聖人,以及諸位皇子和公主……」

  「哎……」

  呂誨心中一震,一萬句罵人的話從心頭閃過。

  「呂知雜,如今外面多少人想弄死沈安,官家不可能不知道。」

  呂誨點頭。

  可知道了的官家竟然宴請了沈安,還叫了聖人和孩子們作陪。

  官家宴請臣子的次數不少,但宴請是宴請,最多是他出現就罷了。

  誰敢來一句:「官家,為何聖人和皇子公主們不來?」

  那就是瘋子,回頭被官家一刀剁了都沒人會反對。

  為啥?

  皇后是官家的,公主是未來駙馬的,出來陪酒,你怕是喝多了做夢,特麼犯忌諱了都不知道?

  弄死你都不冤!

  可官家今日卻帶著一家子宴請了沈安一人。

  呂誨心頭沉重,回身看了一眼,就見劉展把手絹擰成了一團,一臉的憤怒。

  「官家這是力挺沈安啊!」

  劉展心中悲痛,覺得自己的冤屈沒法申訴。

  他想起了當年的糞坑,不禁乾嘔了一下,然後拿被自己捏的皺皺巴巴的手絹擦了一下嘴角,說道:「這沈安就值當官家這般重視?」

  呂誨微微低頭,「是。」

  「那錢莊一開,高利貸以後就麻煩了……」

  一個官員低聲道:「沒了高利貸,那些錢怎麼生錢?旁的生意掙錢那麼慢……」

  「那些百姓以後借錢就只管尋錢莊,漸漸的那些錢頭都會跟著兩分的利息走……」

  「這是……這比免役法還要震撼啊!」

  「對。」

  「免役法一出,百姓就少了負擔,那些原先服役破家之人就沒了。而錢莊一出,百姓就敢於借錢,而不至於因為借了高利貸而還不起,最後賣了田地屋舍,一家子成為乞丐……」

  一群人站在那裡發呆。

  ……

  「官家,呂誨等人請見!臣說您酒後在歇息。」

  陳忠珩回去稟告。

  趙曙神色輕鬆,壓根看不到喝醉的模樣。

  他淡淡的道:「見什麼?見了想說那錢莊是如何的禍國殃民?這等人,不是迂腐就是別有用心。」

  陳忠珩算是交差了,臨了他突然說道:「官家,那些人看著很沮喪呢!」

  「他們以為我會裝傻?」趙曙眯眼道:「朕還沒老,血性……不缺!」

  「是。」

  這是一個依舊有活力的帝王,陳忠珩躬身。

  「從免役法開始,這新政就停不住了。朕也想過百姓青黃不接時的艱難,也想過許多法子,可最後想來想去,和王安石一樣,都是讓下面的官府借貸給百姓,可這樣弊端叢生,弄不好就會遺禍無窮……」

  趙曙站了起來,「可沈安卻提出了錢莊這個法子,你可知道這個法子的妙處?」

  「知道。」陳忠珩也琢磨過,「官府不能干涉,就少了許多弊端,上面直接管下面,不對勁馬上就能查出來……」

  「還有。」趙曙微笑道:「此舉還能暫時解決錢荒的難題,另外……你的目光短淺。」

  「是,臣目光短淺。」陳忠珩諂笑道。

  「錢莊一旦開遍了大宋各地,兼併就少了……大宋土地兼併嚴重,為何?一是賦稅重,二就是職役和高利貸破家!」

  趙曙心情激盪,「免役法一出,職役就沒了。而高利貸一去……百姓就是如久旱逢甘霖!他們不必賣土地,這土地兼併的勢頭就被遏制住了,你可知道這土地兼併的壞處?」

  陳忠珩低頭,這個問題他不敢回答。

  「當土地兼併越演越烈之時,就是國家衰亡之際……」

  陳忠珩心中一震,「官家,這是挽救了大宋?」

  「哈哈哈哈!」

  趙曙並未回答,只是朗聲大笑。

  抑制了土地兼併,就是在給大宋續命。

  陳忠珩心中歡喜,心想沈安竟然立下了這等大功,這值多少條腿?

  ……

  去參加了年會,一路動車上碼字,酒店裡碼字,好歹沒斷更。只是覺得脖頸和兩個肩關節難受,酸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