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然不必說,誰敢嗶嗶,始皇帝會用無敵軍團去和他說話。
漢朝,誰想和帝王共享天下……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
至於大唐, 從李世民到武則天,都在盯著那群權貴,直至把他們弄的灰頭土臉。
共天下?
呵呵!
「所謂的共天下,不過是權宜之計……」
自從當了帝王之後,趙曙就漸漸領悟了許多東西,比如說共天下之類的話有什麼含義。
「從我登基之後, 就不耐煩這些話, 所以強硬了些, 這不就有人想讓我難堪,甚至還敢在宮中安插人手,這是要在必要時學了慶曆年間的舊事嗎?」
慶曆年間的舊事,指的就是仁宗時的宮中謀逆案。
高滔滔坐在邊上,看著來迴轉圈的丈夫,嘆道:「那些人不知足,可更多是害怕了吧?」
趙曙止步冷笑道:「先帝在時,他們頗為得意,可他們得意了,大宋就要失意了,要危險了!」
他伸手敲打著邊上的桌子,想起了自己登基以來的艱難,「先帝革新不成,大宋就這麼拖到了現在,還能拖嗎?不能!再拖下去,這個大宋就會漸漸衰弱, 遼國和西夏人就會如虎狼般的衝殺進來, 燒殺搶掠, 到時候還有什麼?」
高滔滔想起了那些記載,眼中有些驚懼之色,「千里無雞鳴,漢兒淪為兩腳羊……」
大宋將來的遭遇比這個也好不到哪去,特別是在金軍兵臨汴梁時,城中送了許多錢財和女子,外加金人一路劫掠的,堪稱是人山人海。而這些人許多在半路上就被凌虐而死。
這算是好的,因為跟著到了金國的人,下場會更慘。
國破往往接著就是家亡,家國此刻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實則是榮辱與共。所以家國天下,實則就是命運共同體。
「是啊!所以朕不能看著大宋一直墮落下去,要動手,要動手!」趙曙有些怒了,「可總有人會反對,會暗中阻攔,他們就見不得這個大宋積極向上,見不得這個大宋蒸蒸日上……因為大宋要蒸蒸日上,必須要奪了他們的一些東西,一些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趙曙看著高滔滔,突然笑道:「這是一場大戰,可朕從未想過退縮,你覺著誰勝誰負?」
「當然是您。🍭💜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高滔滔看著自己的夫君神色從容,心中不禁湧起了許多驕傲,「那些人只為自己,而您是為了大宋,天下無數人會支持您,而那些人必將被唾棄。」
「哈哈哈哈!」
趙曙大笑了起來,心情極好,「如今宗室耗費減少了,廂軍的耗費減少了,這兩樣的減少,讓三司第一次有了結餘,我順勢把包拯弄進了政事堂,天下無人敢反對。而包拯卻支持新政,這讓我的身邊多了個幫手……這樣的幫手我不嫌多……永不嫌多。」
「官家!」
陳忠珩神色慌張的跑來了,趙曙皺眉道:「穩重!在朕的身邊做事,第一就是要穩重,咋咋呼呼的能做成什麼事?」
陳忠珩趕緊調整呼吸,說道:「陛下,大王殺了楊錦成。」
什麼?
高滔滔不禁面色微白。
不過殺了又如何?
若是誰敢藉此說我兒的壞話,老娘撕了你!
趙曙笑道:「傳下去,皇子行事果斷,朕心歡喜,賞寶刀一把。」
「官家!」
高滔滔說道:「大郎殺了楊錦成,權貴們會憤怒,會敵視他,您這一賞賜,他們會把您也給恨上了。」
「朕怕他們恨嗎?」趙曙淡淡的道:「帝王不殺人……不殺人的做什麼帝王,該殺就殺,要殺的他們害怕。」
這道命令頃刻間就傳了出去,有人嘆道:「大王惹禍,官家兜底,只是從此多事了。」
「怕什麼?」而在政事堂里,韓琦在北方一戰大捷,只覺得此生最大的遺憾都了結了,所以越發的不在乎,「難道他們還敢造反?那老夫就再次領軍,殺它個人頭滾滾。」
「是沈安殺的。」
包拯一句話就激怒了韓琦,他瞪眼道:「老夫駕車一路追殺遼軍,你可知道?」
包拯冷冷的道:「沈安在范陽城下校閱麾下,回程順帶破了淶水!」
老韓最近有些嘚瑟過頭了,包拯絕不給他這個臉。
歐陽修勸道:「都殺了敵,何必分個高低呢?」
韓琦雙拳緊握,包拯冷冷的看著他,心想旁人不知道你的底細,老夫還不知道嗎?
敢上來看老夫收拾你。-漫~*'¨¯¨'*·舞~ ❻➈ᔕᕼ𝕌ˣ.¢ỖM ~舞*'¨¯¨'*·~漫-
可韓琦卻突然鬆手,「老夫不和你一般計較,只是大王殺了楊錦成,沈安那邊怎麼說?」
大王為你出氣殺人,你得有個表示吧。
包拯點頭,「他會有表示。」
韓琦贊道:「大王敢殺人,這是極好之事,回頭老夫傳些戰陣之法給他,想來以後就算是出征也不會吃敗仗。」
你還能再不要臉些嗎?
包拯都不想搭理這個不要臉的首相,不過趙頊殺人他卻有些看法,「殺了楊錦成,權貴們會恨大王,只是也會懼怕,恨與怕,只看以後大王的手段了。」
「不過目下卻需要緩和一番。」曾公亮覺得太過殺氣騰騰了些,不好。
包拯淡淡的道:「大王為沈安出手,沈安不是那等薄恩寡義之人,等著看,他必有手段。」
「他能做什麼?」曾公亮皺眉道:「上奏疏為大王辯解嗎?我等也行。」
……
「大王一刀就剁了楊錦成,據說那腦袋砍了大半,就這麼吊在胸口那裡……一時間不得死,還慘叫了一會兒。」
聞小種只是很客觀的說了這件事,正在沈安身邊幫他整理那些記錄的楊卓雪皺眉捂嘴出去。
「就不能說的委婉些?」
沈安有些不滿意,聞小種應了,「後來大王渾身是血的出來,城中許多人都看到了,說是大王斬殺了不法權貴,是個好皇子。」
「好皇子?」沈安搖頭,「那些權貴過了多少年太平富貴的好日子了?可這樣的好日子卻被他一刀給剁了,他們當然會人人自危,嘖!」
聞小種見狀問道:「郎君,可是很頭疼嗎?」
沈安搖頭,「不是,權貴們造某的謠言,他回頭就一刀剁了楊錦成,這便是為某出氣,某會怎麼?」
他突然笑了起來,「某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
作為皇子還會講義氣,這事兒真的是沒誰了,不過沈安卻很受用。
「這是好事。」沈安歡喜的道:「權貴們行事肆無忌憚慣了,總以為沒人敢動他們,如今他一刀剁了楊錦成,就打破了這個慣例,好事,大好事,以後那些權貴可還敢這般肆無忌憚?」
在皇宮裡安排眼線,大宋的權貴們膽子大的驚人啊!
沈安現在懷疑當年想謀殺仁宗的事兒就是權貴們幹的。
「他如今被權貴們盯上了,要想個辦法……」
沈安霍然起身,問道:「前日周二去採買,被那誰給打了?」
聞小種說道:「是林瑜家的車夫,兩家爭搶停車的地方互相鬥毆,周二還占了便宜。不過林瑜家的管事後來尋到了莊老實,說是讓咱們家換個車夫,否則以後看到周二就會收拾他。」
這等事兒就是好勇鬥狠,權貴之間再常見不過了。
「那林瑜如何?」
沈安眯著眼,看著很是平靜。
「林瑜家擁有耕地無數,大多是兼併而來,他家的高利貸害人無數。」
「那便是禍害!」
沈安笑了笑,吩咐道:「讓陳洛去城外,告訴黃春,帶三十名兄弟來,要便衣,不可帶弓箭。馬上!」
「是。」
當冷颼颼的太陽快落山了時,沈安帶著一群鄉兵出現在了林瑜家外面。
一群人在看,想看看沈安這般氣勢洶洶的要幹啥。
「是林瑜家,前頭大王才殺了楊錦成,沈安後腳就來了這裡,這是什麼意思?」
「怕是要動手啊!」
「看。」
「林家開門了。」
林家的角門緩緩打開,一個門子張開嘴就沒合上過……
「林瑜呢?沈某來訪。」
門子看到了沈安身後的鄉兵,第一反應就是回身喊道:「沈安來了。」
沈安在汴梁數年,上門拜訪的不過是包家、王家這些相熟的人家,今兒來了林家,這是破天荒啊!
可若是沈安一人也就罷了,看看他身後的一群大漢,這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前陣子林家的車夫和沈家的車夫周二大打出手,周二大獲全勝,臨走前說什麼……不論文武,沈家都能碾壓了林家。林家咽不下這口氣,就讓管事來威脅,說是再見到周二就打。
在林家上下看來,這事兒就是個口炮,大家隔空互罵幾句就完事了,可沒想到沈安竟然帶著人來了。
這尼瑪分明就是要動手啊!
「郎君……」
門子踉踉蹌蹌的沖了進去,不時回身看一眼,仿佛身後有豺狼虎豹在追趕。
這可是沈安啊!
這個凶名赫赫的傢伙,最愛打斷人的腿。
「郎君!沈安來了,他來了。」
林瑜正在吃晚飯。
食不言是一種禮節,也是專心享用美食的必要條件。
林瑜正在享用鴨舌。細小的鴨舌前端肥厚,但兩根須子卻是滋味之所在,上面的瘦肉極有味道。
林瑜聞聲不悅的抬頭,「沈安?他來作甚?」
門子惶然道:「郎君,他帶來了好些人,看著凶神惡煞的。」
其實若論凶神惡煞,林家的人才是凶神惡煞,只是沈安的凶名在外,專門衝著官員權貴下手,而林家則是相反,利用高利貸去盤剝百姓。
林瑜放下筷子,拿了毛巾來擦手,淡淡的道:「他來作甚?」
桌子上的菜餚琳琅滿目,門子忍不住吸吸鼻子,說道;「郎君,就怕他是來鬧事的。」
「多少人?」
「小人恍惚間看到二三十人。」
「二三十人?」林瑜起身道:「叫齊人手,今日某倒要看看他沈安可敢在林家動手。」
在林瑜看來了,沈安就是來找茬罵架的。他是權貴,自然要講求個風度,去罵架太丟分。
不過要說人多的話,他能讓沈安瞠目結舌。
林家裡一聲吆喝,幾十個大漢就跟了出來。
一路到了前院,看到沈安時,林瑜冷冷的道:「你來作甚?」
沈安和權貴是對頭,大伙兒沒必要寒暄什麼『你吃了嗎』這類沒營養的話,開門見山。
沈安看看左右的人,問道:「聽聞你說見到沈家的人……見一次打一次?」
這是引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