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毛從身前飛過,接著就是花花瘋狂的在追趕,最後才是跑的臉蛋紅彤彤的果果。
沈安站在邊上,皺眉道:「又要做什麼?」
果果推著個出自於舍慧之手的嬰兒車,車裡的芋頭在叫嚷著:「姑姑快跑……」
果果一鬆手,嬰兒車滑溜的過來了。沈安伸腳攔截, 緩衝了一下,芋頭看著他,然後開始仰頭望天。
「這孩子怎麼回事?」
沈安覺得兒子現在有些傻乎乎的。
「芋頭,芋頭。」
芋頭緩緩看著自家老爹,看著傻乎乎的。
「我的兒啊!怎麼變傻了呢?」
沈安有些心痛,但覺得孩子還小, 以後會變聰明的。
果果跑過來問道:「哥哥, 咱們家是不是沒錢了?」
「有啊!」沈安抱起芋頭顛了顛,芋頭大爺依舊呆傻如故。
「昨日我出門買東西,遇到有人說什麼……說要和咱們家同歸於盡什麼的,說是讓咱們家也變窮……哥哥。」
果果仰頭說道:「我存了好些錢……能養活你們。」
沈安的心瞬間就被暖化了,他摸摸妹妹的頭頂,說道:「那是哄你的。」
黃家的布莊生意完蛋了,每日的開銷不小,黃立坐立不安……
他想求和,可沈安花費了那麼多錢來開布莊,不是一個求和就能關門的。而宮中的採買更是沒法隨意變更。
這便是趕盡殺絕。
黃立的說客被沈安趕了出去,他只有找人去和果果說話,傳遞消息。
「同歸於盡啊!」
那多半是用官場手段。
沈安笑了笑,他現在就能出手弄黃家,但還需等等,等包拯那邊理順了大捷之後的關係,然後在抽空一起出手。
隨後果然,各種奏疏進宮, 話里話外都在說著黃立的委屈,以及沈安的跋扈。
這些大多是權貴, 他們聯合起來的力量不小。
政事堂里, 包拯冷哼一聲,丟下奏疏,說道:「這些都是居心叵測之輩,官家那邊怎麼說?」
來人搖頭,韓琦起身道:「走吧,進去看看。😝🍬 6❾ѕнⓊⓍ.ⓒỖм ✎♩」
宰輔進宮,官家必須要見。
「何事?」
趙曙看著有些怒火,包拯說道:「陛下,有人彈劾沈安跋扈,說他仗勢欺人……」
「黃立?」趙曙看來也接到了奏疏。
「是,他們說此人誠懇,忠心耿耿,若是遭此劫難,那便是不公……」
「這是威脅!」趙曙冷冷的道:「什麼公不公的?宮中的錢糧也有數,他的價錢貴了,朕為何還要採買?至於外面的生意,那是各自的本事,沒出息難道要讓朕去幫他掙錢?」
官家很刻薄啊!
韓琦說道:「陛下,那黃立臣也知道,好像和許多權貴攪合在了一起。」
「那是攪混水,坑蒙拐騙!」
官家發火了,而且越發的刻薄了。
曾公亮勸道:「陛下,權貴們……影響不小啊!小不忍則亂大謀,此事……」
帝王就是新政的核心,可不能沾染因果。特別是這些權貴,他們別的本事沒有,搞破壞的能力一等一的強。
當年范仲淹的新政反對者中,權貴們的影子若隱若現,而且出力不少。
現在要是趙曙和權貴們翻臉,那代價可不小。
「此事朕不管了。」
趙曙很憋屈的當了甩手掌柜。
稍後大家回到政事堂,包拯說道:「讓老夫來吧。」
韓琦點頭,隨後不少權貴被召集了來。
這事兒犯忌諱,會被人彈劾是謀反,可宮中的官家壓根沒吭氣,大家都知道這是有事。
包拯一出現,權貴們都紛紛抬頭,冷冰冰的看著他。
「你等閒著沒事就幫黃立出頭,甚至不惜逼迫官家,本事不小。」
這是先扣帽子,老包的套路挺多的。
權貴們只是冷笑,覺得這個罪名和自己不搭干。
咱們只是路見不平而已,嗶嗶個啥。
包拯凝視著他們,良久問道:「不後悔?」
沒人有反應。6⃞ 9⃞ s⃞ h⃞ u⃞ x⃞ .⃞ c⃞ o⃞ m⃞
冷風吹過,包拯眼中殺機四溢。
「包相,有人送來的書信。」
一個小吏遞上書信,包拯打開看了,有些皺眉,猶豫再三後說道:「你等好自為之。」
嘁!
權貴們出去後,有人笑道:「還以為包拯要威脅一番,誰知道卻是虎頭蛇尾。」
「咱們什麼都沒幹,別說是他,就算是官家也無可奈何!」
「走,喝酒去!咱們再商議一番,好歹要讓那沈安倒霉才是。」
「就是,他在京城囂張多年了,每年掙的錢讓人眼紅,卻不知道分潤些好處,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
「走走走!」
有人把他們的話傳給了宰輔們。
韓琦很不滿的道:「老夫還沒用勁呢,你怎麼就把他們給放走了?」
老韓看來是準備威脅一番,可包拯卻搖頭道:「沈安來了書信,說是此事他自有分寸。」
「他有什麼分寸?」韓琦沒好氣的道:「他分明是怕帶累了你。」
包拯的眼中有些憂色,不過嘴硬的道:「年輕人總是要吃吃虧嘛,再說有老夫看著,那些人若是過分了,老夫自然會讓他們好看。」
韓琦冷笑著,覺得老包就喜歡裝,這樣很不好,不和諧。
「擔心就擔心。」
「老夫不擔心。」
「那你抖什麼?」
「老夫何曾抖?」
包拯很淡定。
「諸位相公,沈安去了皇城司。」
操蛋的小崽子啊!
包拯嗖的一下就沖了出去,韓琦大笑道:「這就是你的不擔心?哈哈哈哈!」
沈安一路進了皇城司,找到了張八年。
他大大咧咧的坐下,伸手要茶水,然後說道:「張都知可有興趣換個消息嗎?」
沒人會主動來皇城司,就像是後世沒人會主動去監獄一樣。
可沈安來好幾次了,而且每次都很是淡定。
就像是專門來這裡喝茶的。
張八年點頭,有人去泡茶。
「什麼消息?」
「聞先生的消息,要不要?」
張八年霍然起身,眼中鬼火幽幽,目光閃爍了幾下,說道:「你想要什麼?」
沈安矜持了一下,張八年冷笑道:「聞先生上次被果果一把火燒壞了,就算是不死也成了醜八怪,這個功勞一直沒給果果算,因為某不想嚇到她……」
呃!老張這般講究嗎?
「你要消息盡可來問,用聞先生的消息來換,這便是市儈……」
張八年的不屑幾乎實質化了,沈安覺得自己很失算,就乾笑道;「那要不……不換了?」
你既然願意白給消息,那哥當然想省省。
「為何不換?」張八年冷冷的道:「你都說出口了,為何不換。」
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沈安從未見過這等不要臉的張八年,氣得夠嗆。
張八年見他吃癟,心中不禁一陣舒爽。
這大宋能讓沈安吃癟的也就是包拯吧,今日某倒是占先了。
「那我妹妹的功勞可還在?」
張八年的臉瞬間更白了。
那是他奚落沈安的話,但果果的功勞哪裡會由皇城司來算。
可沈安分明就是認真了。
尼瑪!
這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啊!
他艱難的點點頭,沈安忍笑說道:「聞先生就在汴梁邊上的一個村子裡……」
「某就知道他還是不死心!」張八年陰森森的道:「他這是想尋機刺殺官家,他在哪?」
「某要消息。」沈安無恥的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某答應了。」張八年迫不及待的想去弄死聞先生。
「消息。」沈安卻很堅定的維持著伸手的姿勢。
操蛋!
張八年暗罵一句,「什麼消息?」
「某要幾個權貴的消息,越黑的越好!」
……
等包拯趕到皇城司時,皇城司大門打開,張八年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沖了出來,而沈安就在邊上。
「這是要動手嗎?」
包拯拎著笏板走上前,張八年見他殺氣騰騰的,不禁滿頭黑線。
「包公,無事,無事。」
沈安趕緊在他暴怒之前攔住,張八年頷首道:「你倒是有分寸。」
沈安隨口道:「某隻是擔心包公打不過你罷了。」
瞬間張八年臉上全黑了。
合著能打得過就放包拯過來嗎?
「那聞小種若是在呢?」
他覺得這個世間能看上眼的人不多,沈安算是半個,所以帶著些希望的問了這個問題。
「聞小種在?那就一起打嘍。」
張八年凝視了他一眼,包拯見他沒事,心情大好,於是難得和內侍和顏悅色的說道:「他是不氣死人不罷休,你且去吧。」
是了,沈安這貨就是這種性子。
張八年帶著人遠去,包拯問道:「你找張八年作甚?」
沈安撓頭道:「某找他說說話……哎喲!」
包拯一巴掌拍的他抱頭鼠竄,然後喝道:「再不說實話,回頭就綁著丟政事堂大門口風乾。」
邊上的官吏在偷笑,有人想到沈安被老包綁著吊在政事堂門口的場景,不禁笑噴了。
沈安委屈的道:「張八年有痔瘡,他委託某找藥。」
「果真?」包拯覺得不大可信。
沈安為了增加可信度,言辭鑿鑿的道:「內侍多患痔瘡,您知道陳忠珩吧?」
包拯點頭。
「他的痔瘡可厲害了,一拉馬桶里全是血,還是噴射……就是某治好的。」
如今還在飽受痔瘡之苦的陳忠珩淚流滿面。
「滾!」
包拯被他說的噁心,覺得晚飯都省了。
……
第四更送上,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