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奇蹟(六千字大章)
平時中午放衙時,這些大臣們,那可都是非常懶散的,再加上這秋日的好風光,他們一般都是一邊走著,一邊聊著上哪個酒館吃飯。【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今日不同,這臨近放衙之時,這些大臣們是魚貫而出。
出得皇城,或上馬車,或乘轎,或步行,四散而去。
「哥,你慢點呀。」
蘇轍追著蘇軾喊道。
「不能慢,這可是大官司,決不能讓人搶了去。」蘇軾腳步反而更快了。
蘇轍面色焦慮道:「哥,此事不簡單,你可別衝動。」
蘇軾道:「我衝動甚麼,此乃我們檢察院的職責所在。」
忽聽旁邊一人道:「這分明是我法援署的職責所在。」
「嗯?」
蘇軾偏頭一看,只見范純仁從邊上的小巷行出,當即爭辯道:「上回我仔仔細細研究過我們檢察院的職權,我們是主動起訴,你們法援署是被動起訴,此等大事可與伱們無關。」
范純仁卻道:「如果真出了大事,我也會立刻申請回檢察院的。」
「回回檢察院?」
蘇軾猛然想起,范純仁好像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突然心念一動:「范先生,此事鬧得這麼大,所爭訟之人,可能達到數百之多,不如我們一人負責一部分?」
范純仁卻道:「你身為副檢控官,應該輔助我。」
蘇軾道:「你身為檢控官應該顧全大局,上堂爭訟,就交由我來做吧。」
「此等大事,我不能輕易交給你。」范純仁搖搖頭道。
後面的蘇轍趕了上來,大口喘氣道:「二位二位,你們先別爭了,這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
蘇軾都還未有答話。范純仁卻道:「他們竟然使用恁地莽撞的手段,縱使他們再有理,也是不應該的。」
蘇軾連連點頭道:「此時那邊定是雞飛狗跳,血流成河,我們若不趕緊去制止,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快點,快點,這還沒到嗎?這馬車怎麼比我走得還慢。」
一向不愛坐馬車的司馬光,今兒也厚著臉皮,徵用一輛公家的馬車,與文彥博、呂公著一同趕往觀音廟以西的密集居民區。
呂公著見司馬光坐立不安,大汗淋漓,於是安慰道:「君實,你先別焦急,此事我看也不一定是真的,他們之前幹得挺好的,事事都井井有條,怎麼會突然這麼莽撞,會不會消息有誤?」
文彥博搖頭道:「不可能消息有誤,二十多個地方同時傳來巡警強拆民宅的消息,怎麼也不會是假的。」
呂公著皺眉道:「倘若是真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百姓不得跟他們拼命啊。」
司馬光聽罷,腦子裡面都能夠想像出那場景,一群巡警跑去拆人屋子,必然會是哀嚎遍野。
右手握拳狠狠擊在左手掌心上,極其懊惱地「嗨呀」一聲。
他可是知情人,如果真的出事,縱使張斐不抖他出來,他自問也難辭其咎,心裡是將張斐罵了個半死。
這回決不能輕饒那小子。
他是真的萬萬沒有想到,張斐會直接動用武力,因為之前張斐來來回回就那麼一招,打官司。
又過得一會兒,聽得馬夫吁了一聲,馬車緩緩停下。
「啟稟文公!」
馬夫的話還未說完,司馬光就直接沖了出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
空蕩蕩的街道上,沒有所謂的哀嚎遍野,就見到幾個人漢子正在收拾門邊的爐灶。
司馬光回頭看向那馬夫,「是是不是走錯地了?這是哪裡?」
隨後出來的文彥博,舉目四顧,「沒錯,應該是這裡。」
那馬夫撓著頭道:「這外面的棚屋全都被拆了。」
「全拆了?」
呂公著下得馬車來,驚訝的望著前面那空蕩蕩的街道。
不可能呀!
剛剛他們才收到的消息,就三個時辰,怎麼可能全被拆了。
司馬光急急走了過去,向藉口一名正在打掃爐灶的漢子問道:「這位小哥,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
那小哥一瞅司馬光穿著官服,趕忙道:「大官人,俺們這裡全都已經拆了,你要不上別處去看看。」
隨後上來的文彥博問道:「可有人受傷?」
那小哥忙搖搖頭道:「沒有沒有沒有!俺們就是問了一句,可可是沒有反抗。」
文彥博吃得一驚,「沒有反抗?」
「真的沒有。」
那小哥道:「俺們可還幫著拆了,要不然也沒有這麼快。」
「?」
三人頓時傻眼了。
這是什麼情況?
我大宋百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通情達理了。
呂公著道:「要不咱們上別處看看。」
說不定這只是一個特例?
太誇張了!
三人又立刻上得馬車,往北而去,趕往馬行街以東的居民區。
州橋。
「什麼?」
剛剛趕到這裡的蘇軾,驚呼道:「全部都拆了?」
他面前的大娘道:「是呀!都給拆了。」
范純仁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有好幾十號人。」
「才幾十號?」
蘇轍是一臉懵逼,這裡隨隨便便就能站出數百人來呀,哪能這麼輕鬆,納悶道:「你們就這麼讓他們拆了。」
那大娘瞅他們都是官員,於是道:「俺們知道,那些巡警也是為咱們好,他們也是怕走水,來不及救火,而且他們都答應補償俺們攤位,那俺們當然願意。」
蘇軾好奇道:「補償你們攤位?」
「是呀!」
那大娘道:「有個巡警說,官家將會為咱們這些窮人,開放御街,允許俺們上去擺攤。」
「這你們也信?」蘇軾脫口道。
那大娘面色一驚,「是騙俺們得麼?」
「不是不是。」
范純仁趕忙道:「我們只是來問問,看看是否有人受傷。」
那大娘趕忙道:「倒是有一個人受了傷。」
「是巡警打得嗎?」
「不是,是幫著拆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自個腳。」
「幫幫著拆?」
「俺們都幫著拆了。」
「行,沒有人受傷就好!打擾了。」
范純仁拱手一禮。
等那大娘走後,蘇軾便道:「他們這是在騙人呀!就算開放御街,哪能供這麼多人擺攤。」
范純仁先是鬆了口氣,旋即又道:「他們既然敢這麼說,定有自己的打算,沒有人受傷就好。」
又回頭看了眼那街道,只覺是在做夢。
這怎麼可能?
曲院街。
一老一青,走在狼藉的街道上,看著正在收拾的百姓們。
此二人正是呂惠卿與王安石。
「這三個地方的過程都一樣,先有人火把放火,然後警長就拿著火把要同歸於盡,以此來威嚇百姓,然後又用御街誘惑之,恩威並施,將這些百姓治得是服服帖帖。」
「不用說,那舉火把的人定是早就被他們收買。」王安石笑道。
呂惠卿點點頭:「學生也是這麼想的。」
「張三這一刀真是打在了對方七寸上面。」王安石道。
呂惠卿問道:「恩師此話怎講?」
王安石笑問道:「若讓你來做,你認為那些權貴會如何反對此事。」
「自然借這些百姓。」話一出口,呂惠卿猛然反應過來,「恩師的意思,張三的策略是先將這些窮人給解決,然後再對付那些權貴?」
王安石笑道:「一定是如此,但是必須要快,哪怕拖上一個晚上,以那些權貴的勢力,此事可能都會出現轉機。」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這一招咱們可用不來。」
他是全國性變法,不可能以速度取勝。
呂惠卿道:「可如今他們只是清除二十幾個相對密集的街道,但仍存有許多侵街的現象。」
王安石道:「對方若挑動百姓鬧事,必須要集中人力,才能快速將事情鬧大,而這些地方是最為危險的,至於那些零零散散,一時半會,他們是成不了氣候的。
我若是張三,我就告訴那些人,御街攤位有限,先到先得,那些百姓馬上就會邀請巡警去拆。」
呂惠卿稍稍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御街確實擺不下這麼多攤位。」
王安石沉吟半響,「這我也不清楚,但我想,他竟然敢這麼說,定有辦法能夠解決。」
快!
這實在是太快了!
僅僅一個上午,直接拆除城區內二十三個居民密集點。
以至於令這些慣於散漫的朝臣,猶如在夢中一般。
你們這年輕人不講武德啊!
之前總警署在拆坊牆時,是那麼不緊不慢,事事都井井有條,至今那些坊牆可都還未完全拆掉。
節奏非常不錯,是挺合適他們的。
而且,也充分展現出總警署人力不足的事實。
當時他們就尋思著,總警署肯定會是一步步來,就算是要同時進行,也是要有個過程的,以他們的經驗來判斷,最快也得弄上三個月。
只要總警署敢去拆屋,他們就能夠可以挑動百姓鬧事,為他們衝鋒陷陣,對抗總警署。
這也是他們慣用的套路。
畢竟侵街的的確確是屬於違規的,他們總不能去跟趙頊說,我就是違規,我就是不拆,這表面上大家還是得講道理,講法律的。
只要百姓一鬧。
就是與民爭利。
就是擾亂民生。
而且,當他們失去曹棟棟他們的行蹤後,也都擔心會被打一個措手不及,於是早就在這些密集的居民區收買了一些百姓。
只要巡警來拆,讓這些人只管鬧,有我們罩著你。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也安排了托,而且比他們的托更狠,鬧得再凶,誰也不敢放火燒屋,這真的會同歸於盡得。
關鍵總警署沒有動用現有的巡警,而他們一直是盯著那些巡警的,不曾想總警署直接從神衛軍調來了三個營隊,共一千五百人。
這一個上午,就整改京城內二十三個密集居民區。
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雖然他們現在也知道,那舉火把肯定是總警署安排的內奸,但他們也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發生事故,鬧到皇帝去那裡去,皇帝只會夸總警署幹得漂亮。
這麼大工程,一個上午就搞定,而且還沒有引起民憤。
必須點讚。
如今木已成舟。
怎麼辦呢?
攤位置換。
你御街哪裡有這麼多攤位?
就是將整條御街都擺滿也是不夠的呀。
於是他們揪著這一點,表示總警署都是騙人的,大家千萬不信,到時他們可是拿不出這麼多攤位的。
這剩下的先不管,哪怕就這已經拆了的那二十多個居民區,御街也是容不下的。
「來來來,小馬,我們一塊敬曹警長一杯,此番任務,曹警長真是厥功至偉啊!」
「哥哥,小馬敬你!」
「哪裡!哪裡!幹了!」
曹棟棟將酒杯一方,抹著嘴巴,道:「小馬,你是沒有看見,哥哥當時有多麼威武,拿著火把就去燒,可是將那些人給嚇壞了,有幾個大娘可還嚇哭了。哈哈!」
馬小義錯愕道:「這不是安排好的。」
曹棟棟頓時抑鬱了,是不會喝酒打屁麼?
「小馬,話不能這麼說。」張斐擺擺手道:「這也是需要演技的,在那種時候,誰的手先抖誰就輸了。」
曹棟棟立刻道:「張三,本衙內敬你一杯。」
這杯子剛剛端起,這門就被人給推開。
只見曹評陰沉著臉站在門前,「你們這就喝上了?」
「爹爹!」
曹棟棟道:「孩兒立下大功,理應好生慶祝一番。」
曹評瞪他一眼,走了進來。
張斐趕忙起身,「總警司請坐。」
曹評大馬金刀地一坐,「雖然你們此番任務完成的不錯,但現在慶功,未免就太早了,你們只是清除那些密集的居民區,但仍存有許多侵街現象。
而如今外面都盛傳我們總警署在欺騙百姓,御街根本拿不出這麼多攤位來置換。你們應該趕緊行動,否則的話,百姓一旦聽信了他們,將來我們必然是步履維艱。」
張斐笑道:「總警司請放心,御街只不過是我留下的一個破綻,就是讓他們藉此去引發恐慌的。」
曹評好奇道:「這是為何?」
張斐道:「若不引發恐慌,百姓就不會上門求拆,總警司可再等一日,一日之後,咱們警署將會門庭若市。」
曹評好奇道:「可是御街的攤位確實不足啊!」
張斐道:「我打算將相國寺西大門到御街這條街道劃入御街範圍內,這不又多塊地出來了嗎。而且,這條街道將來肯定繁榮。」
曹評納悶道:「你什麼時候去找過相國寺?」
馬小義也好奇道:「三哥,俺家在相國寺有人,你咋不找俺幫忙。」
張斐道:「我沒有去過相國寺。」
「那你憑什麼徵用?」
「我查過相國寺在很多地方都存有侵街行為,也是我們整頓的目標之一,而且我還會告訴他們,這條街道徵用是來專門供太后、官家進入相國寺燒香拜佛。只是平時的時候,供百姓做做買賣。」
隨著輿論的發酵,這的確引發百姓的恐慌,包括那些已經被拆了的百姓,生怕被騙了。
但不拆也拆了,他們也只能等結果出來再說。
正當這時,久違的新聞報突然出現在各大酒樓。
新聞報上面的文章,是以總警署的名義發的,先是吹噓總警署再這期間的豐功偉績,拆了多少個棚屋,拆了多少道坊牆。
同時表示,御街上面的攤位確實不夠,只能另尋他處來給予百姓擺攤,並且還表示,將相國寺以西到御街這一整條街道,納入御街範圍,以求補足攤位。
如果百姓上總警署申請,自願拆除,將會先到先得。
這御街貫穿南北,分割東西,而相國寺又是最繁華的地方,一旦徹底開放,這條街道的商業價值可想而知啊!
如果總警署要隱瞞的話,估計別人還不會相信。
可總警署如此坦誠,百姓立刻對此是深信不疑。
另外,他們一個上午就拆了這麼多,咱們能逃得了嗎?
那麼問題來了,算上御街連通相國寺的這條街道,這肯定也是不夠,以後的又會安置在什麼地方呢?
報紙上面沒說,說不定就是城角底下了。
遲早要拆,不如就早點去,爭取占個好位子。
新聞報發布的第二天,個個警署都是人滿為患。
「放開我!放開我!巡警打人了!巡警打人了!」
聽得一陣嚷嚷,見兩個巡警一人夾著一條胳膊,將一個漢子拖了出來。
這是幹什麼?
排隊的人看的是心慌慌。
「住手!」
聽得一聲喝止,只見范純仁走了過來,「你們這是幹什麼?」
他始終盯著的。
他當初願意去法援署,目的就是要盯著這總警署。
那漢子似乎認得范純仁,趕緊喊道:「范先生,你一定要為我伸冤啊!」
可算是逮著了。范純仁激動道:「你有何冤情?」
那漢子道:「我家也侵街了,他們卻不拆我家的,他們這是徇私枉法,告他們,我要告他們。」
范純仁額頭上冒出三條黑線,向那兩名巡警拱手道:「抱歉!抱歉!這只是一個誤會。」
那兩名巡警繼續拖著那漢子往外面走去。
這時,一個巡警突然走出來,張嘴就罵道:「你們在搞什麼東西,是閒著沒事做麼?那報紙上寫得非常清楚,唯有那些阻礙交通,或者占據溝渠,以及有火情隱患的侵街行為,才能來這裡申請拆除。
馬行街、汴河大街的跑這裡幹嘛?湊熱鬧嗎?你們有侵街行為的,去司錄司那邊交稅去,別在這裡待著,還嫌我們事情不夠多麼。豈有此理。耶范先生,哎呦,真是太好了。」
說話之人正是張斐,他見到范純仁,立刻走了過去,「范先生你有空的話,能不能將這些無聊之人帶去那邊交稅,什麼人都跑來求拆,想渾水摸魚,我們哪有這麼多攤位給他們換。」
旁邊的排隊的人一聽,哎呦!這話得意思就是,只要申請成功,那就能夠換得攤位,申請不成,也不用拆,只需要交稅。呀還要交稅。
隊伍立刻變得更加緊湊了,生怕被人插隊。
范純仁都氣樂了,拱手道:「閣下真是好手段。」
而方才被扔出的那個漢子,兀自是憤憤不平,罵咧咧的往邊上的巷子行去。
只見巷內站著一個身著儒衫的中年人。
正是馮南希。
「表現不錯。」
馮南希從邊上的包袱裡面掏出一吊銅錢來,遞給那漢子。
那漢子笑道:「馮哥,將來若有這種好事,可再來找我。」
馮南希點點頭道:「一定會有機會的,如果你能乖乖閉上你的嘴,下回我還找你。」
「馮哥放心,我這嘴可是嚴實的很。」
「快走吧。」
「是。」
然而,馮南希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幕被兩個老者偷偷看在眼裡。
這兩個老者正是司馬光和文彥博。
但是他們兩個也沒有想到,馮南希其實不是在為張斐服務,而是借著此事,為稅務司發展眼線。
「這個臭小子,歪門邪道的手段,可真是層出不窮啊!」
司馬光不禁罵道。
文彥博撫須道:「可相比起此任務的艱巨,這點點手段,也算是無傷大雅,一人未傷,真是堪稱奇蹟啊!」
司馬光捋了捋鬍鬚,笑道:「如今這池塘裡面的水都被汲幹了,那些大魚是無處影遁啊!」
「這一招確實妙啊!要是咱們來辦的話,定是殺雞儆猴,先那些權貴著手,而他卻是反其道而行,先從百姓著手,卻取得奇效。我要是王介甫,我一定會不惜代價的將此人招致麾下。」文彥博給予張斐極高評價。
司馬光笑道:「張三若想為王介甫賣命,他早就答應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那小子可是精明的很。且不說新政的利弊,王介甫的變法涉及到全國,可不是汴梁這一畝三分地,他張三就是再能耐,也就一雙眼,根本就顧不過來。」
警署!
外面都還在排隊,張斐已經走下一步。
他的計劃總結起來就一個字——快!
不能給那些權貴反應的時間。
「好了!如今他們的刀劍弓甲已經全部被我們沒收,現在就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時候了。」
「可惜韓盼去了大名府,不然我一定要韓家。」
曹棟棟很是惋惜地嘆了口氣,「算了,我去谷家吧。」
張斐沒好氣道:「你仇人那麼多,隨便挑一家呀,谷家我要親自去的。」
曹棟棟道:「我得跟你一塊去。」
馬小義忙道:「見者有份,當時我也在,我也要去。」
「行吧!那咱們三個一塊去。不過!」
張斐突然掏出兩張紙來,「不過在報仇之前,你們兩個還有一個任務要完成。」
「啥任務?」
「去將這兩家的侵街稅給收來。」
說著,張斐便將手中的兩張紙分別遞給他們。
二人接過一看。
「咦?這地點俺怎麼瞅著挺熟悉啊!」馬小義看了看,突然驚呼道:「這不是我家嗎?」
曹棟棟也道:「這是我家啊!」
說著,他目露凶光,「張三,你讓我征我家的稅?」
馬小義也道:「三哥,這事你做得太不厚道了。」
張斐安慰道:「衙內,小馬,區區一點點侵街稅,就能換得副總警司和警長一職,死賺啊!關鍵,這錢也都是用來補助咱們總警署。谷少青他們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副總警司。
曹棟棟當即呻吟出來。
馬小義一聽警長,也是目光急閃,嘴上卻忐忑道:「但俺會被俺爹打死的。」
「這就更簡單了。」
張斐直接從他們手中將紙張奪了回來,雙手一交叉,又遞還給他們,「這不就行了麼?」
馬小義眼中一亮,「哥哥,這主意好,我征你家的稅,你征我家的稅,咱們都不會挨打。」
曹棟棟突然看向張斐,「張三,誰征你家得?」
張斐聞言,不禁神色黯然,嘆了口氣,「別說了,我倒是想被征,但是但是我沒房子。」
六千字大章,補齊昨天下午那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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