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舟本來正滿心歡喜的站在門外,聽到屋內傳來了腳步聲,正期待著與周挽的見面,臉上甚至還堆滿了自認為很帥氣的笑容。
門被猛然拉開,他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看到周挽正怒視著自己。
緊接著,「我在你大爺」五個字就像是一道霹靂一般在他的腦海中炸裂。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周挽。
一個如同天仙一般的大明星,家教極其嚴格,書香門第出身的女人,居然說髒話!
這種反差,讓孟宴舟頓時怔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孟宴舟,誰讓你進我家的!」周挽冷冷的盯著孟宴舟,此刻在發怒,如同一頭獅子。
發怒的周挽氣場也很強大,讓孟宴舟都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只好結結巴巴的開口:「是安阿姨……讓我來的!」
周挽臉色冷漠,語氣也非常的冰冷:「以後不要跟我聯繫了,我怕沈閒誤會!」
叮咚。
孟宴舟只感覺自己的心碎了。
好冷,眼前有了要下雪的感覺。
「為什麼?」孟宴舟問道,眼眶都紅了,激動的開口,「我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啊,你小時候就說過,長大了就會嫁給我!」
周挽有些譏諷的看著他:「孟宴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才多大?五歲還是六歲?」
孟宴舟還想說些什麼,周挽卻是已經關上了房門:「滾!」
將房門反鎖,周挽又給沈閒打去了電話:「剛剛孟宴舟沒經過我的同意就上了二樓……」
沈閒只是嘆息了一聲,輕聲開口:「這些解釋對我來說,重要嗎?」
一句話,就讓周挽如墜冰窖。
她發現,自己好不容易與沈閒修復起來的裂紋一下子變的無窮大。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四季交替不停,你我都要往前走。」沈閒的聲音很輕,但卻無比的認真。
周挽的眼眶又紅了,聲音都很是顫抖的問道:「我就問你,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你感受過快樂了嗎?」
「如果感受到了,那就說明,我們都是對方喜歡的樣子。」
沈閒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道:「確實感受過,可是那段快樂,是透支的,懂嗎?」
「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沒有去考慮我們的以後,我也沒有考慮你的家庭,更沒有考慮過來自於你家高門大閥的阻力,所以我透支了我的快樂。」
「而……」
「透支的快樂,需要用無數倍的失落感來償還。」
沈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周挽終於明白了沈閒為什麼主動放開自己了。
他的勇氣用完了!
他透支了勇氣和快樂,毫不畏懼的選擇與自己在一起,將一切的壓力都放在了一旁。
而現在,他不願意再走回頭路了。
前段時間,滿城煙花和福利院義工事件,讓如同寒冰一般的沈閒有些融化的跡象。
但是今天,孟宴舟的突然出現,讓沈閒再次認清了現實。
去年的時候,沈閒從寧家回去後,就跟自己說過一句話:「高門大閥內,沒有真摯的愛情。」
那時候的周挽就知道,沈閒與自己在一起,有很大的心理負擔。
紅頂大雁事件,讓沈閒的心理負擔暴雷。
失去比擁有更踏實,有些東西丟掉後,反而會更輕鬆,也就再也撿不起來了。
「媽媽,你哭了。」卿卿走了過來,抱住了周挽的腿,抬起頭,緊張兮兮的看著周挽。
周挽蹲了下來,抱住了卿卿,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怎麼辦?
……
孟宴舟走到客廳裡面,非常的煩悶,在客廳中抽著煙。
周行簡剛剛進門,就聞到了客廳中的煙味,眉頭一皺。
他非常討厭別人在客廳裡面抽菸,但還是忍住了,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問道:「心情不好?」
孟宴舟嗯了一聲,煙霧繚繞間,道:「小挽叫我以後不要來了,說怕沈閒誤會。」
對於沈閒,周行簡的印象不好不壞。
但如果讓周挽與沈閒在一起,他的內心還是有些牴觸的。
「我去說說。」周行簡說道,隨即來到了周挽的門外,敲了敲房門。
「門打開,我們聊聊。」周行簡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周挽才紅著眼眶打開了房門。
見到周挽的樣子,他就知道,她剛剛哭過。
「你跟沈閒,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周行簡的聊天非常的有藝術,並沒有急著去把孟宴舟推出來,而是以沈閒為切入口。
果然,談到沈閒,周挽才願意開口:「我說了很多傷害他的話。」
然後將那天自己所說的,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周行簡道:「人說了惡毒的話,真的說明緣分盡了。」
「可是……」周挽還想解釋什麼。
周行簡伸出右手,制止了她想說的話:「跟我不用辯解,沈閒這個人我多少知道一點,他缺的不是一個能夠和他說晚安的人,他的長相不差,又很有才華,他不缺女人。」
「但是,他缺一個在深夜也能夠讓他心安的人。」
「同樣一個可以融洽的靈魂,一定不是讓他看得出多麼多麼的喜歡和多麼多麼的愛。」
「而是讓他切切實實的感知到溫暖和貼心。」
周挽忽然想起了桃子,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沈閒能夠千里奔赴苗寨去尋找桃子。
因為桃子從來沒有對沈閒正式的說過我愛你。
但是桃子寶寶卻用實際行動,讓沈閒感知到了溫暖和貼心!
她也終於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裡。
周行簡不愧是大文豪,對愛情,對人性了解的極其透徹。
他從沒有研究過沈閒,僅僅與沈閒在酒桌上喝過一次酒,就摸索出了沈閒的性格。
「那爸,我應該怎麼做?」周挽急忙問道。
周行簡道:「如果沈閒有一天的表現能夠讓我感覺到很驚艷,那我親自去找他談一談也沒什麼的。」
「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
「第一,他會重新接受你嗎?」
「第二,他能夠表現出讓我都覺得足夠亮眼的地方嗎?」
「兩樣缺了任何一樣都不行。」
周行簡說完,就走了出去。
孟宴舟出門後,給齊正清打了一個電話:「在哪,出來喝一杯。」
為什麼選擇約齊正清?
因為孟宴舟覺得自己和齊正清同病相憐,都栽在了同一個女人的手裡。
齊正清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對周挽是愛還是執念。
或許二者都有。
「孟大少怎麼想起來約我喝酒呢?」一家私房菜的包廂中,孟宴舟已經坐了下來。
齊正清進門後看到只有孟宴舟一個人,有些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孟宴舟說道。
齊正清首先是一愣,然後瞬間明白過來,這傢伙在周挽那裡吃癟了。
「我已經放棄周挽了,我從沒想過跟她結婚,她未婚先孕,我也沒那個必要去犯賤。」齊正清笑著說道。
孟宴舟抬眼,看向了齊正清:「你這是在說我犯賤?」
「不是嗎?」齊正清反問,「你這樣的大少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孟宴舟道:「我在南蠻的那幾年,你的所作所為我也聽說了,你對她是肉軀上的執念,我不一樣,我是真的愛她。」
齊正清又問:「哪怕她未婚先孕,你都願意娶她?」
孟宴舟點點頭。
齊正清豎起了大拇指:「佩服!」
本書最大的沸羊羊出現了。
「我想毀掉沈閒,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孟宴舟問道。
齊正清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很簡單,想要毀掉沈閒,就先毀掉郵差,郵差才是沈閒最大的依仗。」
「他現在開了一個什麼金禾傳媒,過段時間就會正式運營了吧,最大的依仗就是郵差了,郵差一旦被封殺,他的公司也就完了。」
孟宴舟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推了過去:「如果你幫我毀了郵差,我們合作。」
齊正清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晶片,他疑惑的看向了孟宴舟。
「我們實驗室最新研發的晶片,你只要答應了,我就在國內給你建立一個光刻機實驗室。」孟宴舟說道。
齊正清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來。
國內一直被晶片技術卡脖子,光刻機技術又落後於西方甚至南蠻。
如果孟宴舟真的在國內建立了最先進的光刻機實驗室,那麼他手中的生意,一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翻幾倍!
「很簡單,第一,我馬上會安排一兩個過氣的天王和天后,讓他的金禾傳媒簽約,郵差一定會給天王天后寫歌,將他們重新打造起來。」
「然後,我會安排人,說郵差的所有歌曲都是抄襲的,這個人甚至會拿出原稿出來進行石錘!」
拿原稿進行石錘,說所有的歌曲都是抄襲的,這種情況在娛樂圈非常的常見!
前段時間,一個報社退休主編實名舉報刀郎所有的歌曲都是抄襲她的,還拿出來了原稿進行石錘。
而現在,齊正清也準備使用這樣的手段。
「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孟宴舟站了起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等我的好消息,不出三個月,我要讓郵差在網絡上人人喊打!」
……
正月十九的早晨,沈閒與桃子寶寶到了港城。
明日就是金鐘獎的現場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