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綾雪匯報了咖啡事情,並將充電線以及說明書留下來之後,便忙著回去改造手搖發電機了。
為了能夠讓手環正常充電,她需要先花兩千七的積分兌換六個零件。
然後將手搖發電機的輸出端連接到整流器的輸入端,將整流器的輸出端連接到穩壓器的輸入端,再將穩壓器的輸出端連接到USB母座的正極,負極連接到發電機的負極。
之後,便可以使用USB充電線將USB母座連接到智能手環了。
畢竟這些內容在高中和大學階段的物理課程都有所涉及,顧綾雪做起來也是毫無壓力,只要確保所有連接都牢固且絕緣良好,防止短路和觸電就行。
……
當夜,嬴政躺在床上,難得的有些失眠了。
被刺激的。
之前,顧綾雪說若無現代化設備與工具襄助,僅憑當下手段,造水泥之路艱難重重,他當時便曾想,人力終可勝天,大秦能工巧匠如雲,物力亦算豐饒,只要悉心鑽研、竭力施為,未必不能造出那些設備工具。
但今日,這小小智能手環橫陳眼前,嬴政卻是實打實的生出了此物根本造不出來的念頭了。
關鍵先前面對兩輛能打到雲端的發射車,固然驚世駭俗,但他都沒有這麼強烈的想法。
心底總歸存著幾分底氣,覺著雖與大秦慣用的投石機相較,二者原理似是雲泥之別、相差十萬八千里,可好歹拋射之理多少能尋出些微關聯,可供參照。
可這手環全然不同,完全超脫世人認知,無半點熟悉工藝可資借鑑,叫人望之興嘆。
還有,那所謂的辣條,究竟是何種稀罕物什?滋味又能曼妙到何種程度
竟能讓那小子做出那般令人匪夷所思的抉擇,寧願花一千積分買來吃了,也不願花兩千五積分買一個這樣的手環?
嬴政著實難以理解。
就在這時,黑暗中,嬴政的手腕處,隱隱約約的閃爍起了綠色的光芒。
十幾秒後。
一道沉穩渾厚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
「您的心率過高,請適當休息。」
嬴政:「……」
一夜無話。
次日早朝上,就在嬴政對於朝中的重要貴族和高級官員們,根據官職等級、功勞大小來賞賜份量不一咖啡粉,滿朝文武一臉驚奇的時候。
南海郡。
經過了兩天兩夜的航行,在任囂的指揮下,一艘艘首尾相銜、穩穩前行的樓船艦隊,在茫茫滄海之上破浪前行。
所有人目之所及皆是無垠的藍,那藍深得純粹,深得讓人幾近迷失於海天之間。
就在這時,一輪白日衝破雲霞、灑下了萬道金芒,而瞭望台上的士卒也猛地瞪大了雙眼,抬手遮於眉梢,竭力遠眺了一會後,旋即扯著嗓子嘶吼起來,「將軍,前方有島!」
士卒的高呼聲裹挾著海風,如響雷炸開,瞬間讓整支艦隊都沸騰了起來。
任囂從爵室中走出,咸澀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直往鼻腔與肺腑里鑽,海風更是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但他卻巋然不動,那雙凌厲的雙眸順著士卒所指方向的定睛凝視。
果然,只見在那海天相接之處,一抹暗沉的輪廓隱隱浮現。
「傳令下去,各船嚴守陣形,謹慎靠近那島,仔細探查周邊水域礁石分布,留意島上與周遭海面有無敵蹤!」
話語落地,各船士卒齊聲高呼領命。
隨著艦隊徐徐靠近,那輪廓漸次清晰。
首先看到的便是連綿的崖壁,刀切斧鑿般直插入海,黑褐的岩體泛著冷峻光澤,浪濤前赴後繼地撲向那崖壁,碰撞間化作萬千碎玉飛濺。
再近些,島嶼頂部平坦之景展露無遺,極目遠眺,絲毫不見高聳山嶺突兀起伏。
就在任囂船隊朝著最大的一處島嶼駛去的時候。
淺灘水域,幾艘飽經海水侵蝕的木船上,有幾十人正與往常一樣閒適的在用魚叉、漁網等工具在捕撈各種魚類、貝類、蝦蟹。
男子們大多身形矯健、皮膚黝黑髮亮,隻身著簡單的纏腰布與及膝短褲,此時手中緊握著鋒利魚叉,緊緊盯著水下不時游過的魚影。
女人們則站在船尾,身著長及腳踝的粗麻裙子,手中也握著小巧些的魚叉,俯身輕翻沙石,動作嫻熟的將貝類拾起放入竹簍。
船隻之間,相互間隔不遠,偶爾還有歡聲笑語響起。
這些人皆是為了躲避戰亂、徭役以及秦人的迫害,背井離鄉,逃到了這與世隔絕之處的百越人。
在這裡,食物匱乏,淡水更是全靠雨水積攢,需精打細算使用,方夠勉強支撐,根本難以養活大量人口。
各個部落規模小得可憐,少則僅有五十多人抱團取暖,多則湊齊上百人相依為命,放眼整個島嶼,全部人口加起來,至多不過千人上下,散落各處,存續艱難。
他們主要以漁獵和簡單農業種植為生,用著石木工具,只能燒制簡易的陶罐、陶碗、陶盤來用於儲存食物、水和烹飪食物,平日裡也會用植物編織一些籃子、筐子、蓆子等用品,用於存放物品、晾曬食物、鋪設床鋪。
日子雖然清苦了一點,但倒也安寧平和,無需再懼戰火與壓迫,每日靜看日升月落,守著部落親眷,傳承百越舊俗。
「快,快看吶!那……那是什麼!」
就在這悠然的時刻,一個少年不經意抬眼望向遠方,瞬間,臉上血色盡失,手指顫抖著指向天邊,聲音都因驚恐而尖銳得變了調。
眾人被這喊聲驚得齊齊轉頭,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見遠方海平線處,密密麻麻的船影如烏雲壓境,船頭高懸的,那黑底紅邊、繡著秦字的旗幟,在海風呼嘯中肆意舞動,恰似猙獰鬼魅,遮天蔽日般破浪駛來!
「是秦人!秦人追來了!」 一位老者最先反應過來,手中魚叉 「哐當」 落地,身子搖晃,滿臉驚惶,聲音里透著滿滿的絕望與恐懼。
「怎會如此,這天涯海角之地,他們怎還尋得過來!?」 一壯年漢子緊攥雙拳,額頭青筋暴起,眼中滿是憤怒,但身子卻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腳下的木船都跟著晃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