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綾雪話音剛落，皇子公主們皆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不僅萬民頌揚，父皇還會以我們為傲？
就靠燒這個……煤炭？
是不是太過誇張了一些？
各院院長、長者們也紛紛若有所思。
黃庭靖更是一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一邊腦海中開始飛速地計算與構想。
現如今，人們大多使用陶土燒制的小型陶灶來烹飪與取暖，燒的也全是木柴、木炭。
若是改為煤炭，陶灶可能根本無法承受煤炭燃燒時產生的熱量和壓力，這會帶來極大的安全隱患！
所以，或許得需要完全重新設計新的陶灶，而不只是簡單的修改。
新的爐灶需要更耐熱，也需要更多的通風口，同時結構也需要加固，避免因熱膨脹而破裂。
材料的話，青銅與鐵倒是可以，不過太過於奢侈了，只能供給達官貴族，不適合用於大規模製造民用灶具，那麼，只能考慮雙層陶土結構，或者添加其他材料。
蜂窩煤的話，還得有一個既穩固又易於操作的特定區域來放置，加煤口與灰渣清理也需精心設計……
所以，或許得要專門為此設計新的爐具，使之更加通風，以便於充分燃燒？
他們墨家也曾開發利用過這種黑石，雖然說確實非常好用，熱量巨大！但也深知其中危險，一旦用之不當，輕則頭痛眩暈無力，重則暴斃而亡！
大型的高爐同樣如此，都得重新設計啊！
思及此，黃庭靖一臉凝重的開口問道：「顧校長可知為何燒煤炭會致人中毒嗎？」
「黃院長問的好。」顧綾雪解釋道：「煤炭之害，源於其燃燒之不全。」
「當煤炭置於通風不良之環境中，或是燃燒條件未至完備，易生一氧化碳。此氣無色無味，人吸入而不自知，故而致人體缺氧。心臟、腦髓等要害，首當其衝，受害尤甚。」
「是以，燃燒煤炭之時，通風透氣，確保燃燒充分，實為防患未然之關鍵。」
聽到這話，人群中的醫家長者們紛紛露出了異樣的眼神。
無色無味的……一氧化碳？
他們一直將這種症狀歸類為「中寒」、「中毒」，以為是「邪氣」或「毒氣」侵入人體，影響了正常氣血運行所致。
「顧校長，敢問此毒何解？」一名醫家長者眼中閃爍著對知識的渴望，說道：「以往吾等倒是採用催吐、灌腸等方法，以排出體內的「毒氣」或「毒素」，再以針灸推拿，輔助調理，促進氣血暢通，不知可還有改進餘地？」
你們專業的，問我一個業餘的合適嗎？
雖然說最為有效的治療手段是使用高壓氧治療，但現在沒有這個技術和設備啊。
顧綾雪有些哭笑不得，「這些，我也不懂啊！」
各院長們無語。
你不懂？你怎麼可能不懂？不信！
顧綾雪表示很無奈，說道：「我只能說，注重預防！」
「正如先前所提，改良爐灶設計，確保充分通風，乃首要之策。」
「同時，普及教育，讓人們了解一氧化碳中毒的先兆與嚴重性，學會自我保護，一旦察覺頭痛、眩暈、噁心、無力乃至意識模糊等症狀，應即刻意識到中毒風險，迅速遠離毒源，移步至空氣流通之處，及時呼救。」
醫家長者聽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顧校長所言極是，醫學之道，重在預防。今日得您指點，真是受益匪淺。」
顧綾雪微笑著搖頭，謙虛的說道：「長者過譽了，我只是個門外漢，真正的醫學之道，還需要諸位這樣的專家去深入研究和探索。」
皇子公主們：「……」
其他院長們：「……」
顧綾雪敲了敲講台，待所有人都看向她之後，「好了，接下來是重點了。」
什麼？
以上都不是重點嗎？？？
公子高等人全都愣住了，這一刻都一種恍惚的感覺。
不是重點的作業內容都那麼難了，那接下來豈不是會更難？
蕭何、張良以及各院長們倒是沒有一點兒的驚訝，甚至還微微有些興奮起來了。
顧綾雪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了五個問題。
1，舊有的壁爐、火牆、炕灶供暖原理是什麼？
2，論如何改進以上現有的供暖系統？
3，如何為皇宮和軍營這樣的大型設施集中供暖？分戶供暖？
4，如何實現熱水循環？溫度控制？
5，水暖？氣暖？
「有人能夠回答嗎？」顧綾雪笑著問道。
是的，秦朝通過火牆和壁爐的設計，已經實現了初步的集中供暖，也就是暖氣的雛形。
尤其是火牆，還使用兩塊筒瓦相扣，形成管道，包於牆內，並與灶相連通，通過牆體散發熱量來取暖。
而炕灶更是集供暖、炊事、睡臥於一體。
當然了，以上都是達官貴族才用得起的。
現在由於資源與人手問題，顧綾雪一時間也沒辦法大規模實現全程供暖，所以準備先從皇宮、軍營、帝都大學、以及滿朝文武家中開始，以燃煤鍋爐供熱形式，向這些特定區域提供生活和生產所需的熱量。
一個小時後。
顧綾雪坐在講台前，嗓子都講冒煙了。
好傢夥，這節課是把前面早退的幾節課時間一次性全補上來了是吧？
不行，累了，不想上了。
先找個藉口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
思及此，顧綾雪目光堅定的掃視著教室中的所有人，繼續說道：「諸位，凜冬將至，對供暖系統需要進行一次全面的改進非常重要，所以，接下來先暫停所有課程，待燃煤鍋爐供熱初步進入正軌後，我們再接著上。」
「即日起，帝都大學建校以來第一個技術研究項目正式啟動。」
「各個學院無論文理工醫，都需調配精幹力量。吾等要集合全校的智慧，從理論到實踐，從設計到實施，全方位推進燃煤鍋爐的升級改造，確保其高效、安全、環保。」
說著，顧綾雪看向張良，眼中閃爍著期待和信任的光芒，說道：「張副校長，你擔任此次項目的總負責人。」
「你的責任非常重大，不僅需統籌協調各方資源，確保項目的順利進行，我還希望您能夠每日匯總項目進度，記錄下所遇到的每一個難題及解決方案，形成詳盡的報告，以便我們隨時掌握情況，及時調整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