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公欣然應道:「能有幸陪同校長,老朽榮幸之至!」
「那我們便……走吧。」
顧綾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著黃石公往校門口走去。
不多時,二人就看見了停在校門口的一輛馬車。
與尋常馬車不同的是,這輛馬車的車輪不僅尺寸遠大於普通馬車,更是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這……鐵質車輪?
黃石公腳步頓了一下,他的目光瞬間緊鎖在那鐵質車輪之上,心中也油然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驚嘆。
此時此刻,他腦中如同翻江倒海,思緒萬千。
朝廷的冶鐵技術,竟已至此等境地!?
他難以想像,這鐵質車輪的製造,需要多少精湛的工藝和嚴格的品控。
更令他震驚的是,朝廷居然已經有足夠的資源和能力,將鐵質材料用於車輪的製造。
這是否意味著,在兵器鎧甲的製造上,也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充足境地?
秦朝為何能一統六國?
自秦孝公起,歷代國君勵精圖治,通過變法改革,使得秦國逐漸強盛,是一點。
雄師百萬、訓練有素,為第二點。
第三點,青銅兵器之製造技術,冠絕六國!
鋒利堅韌,殺傷力極強的青銅兵器,為秦軍立下了赫赫戰功。
而如今看到這鐵輪,黃石公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秦軍之兵器鎧甲,豈非皆已更新換代乎?
「看似還可以。」
不同於黃石公的震驚,顧綾雪倒是淡定的很,笑呵呵的就請他一起上了馬車。
事實上她數日前便知道鐵官府那邊造出來了不少鐵質車輪,其中一批還被運送去了直道那邊。
秦朝是一個注重實用和效率的時代,尤其在軍事和交通上面。
所以對馬車這種重要的交通工具,不僅車輪在結構上具備拆卸更換的條件,就連車軸等部件也都有一定的標準化和互換性。
因此,才有車輪被單獨運送到蒙恬那邊的情況。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收到這些「快遞」了,也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想必臉色會很精彩吧!?
修路嘛,馬車不僅將諸如石頭、沙子、木材這些材料從採集地運送到施工現場,還要運送如鐵錘、鋤頭、鏟子等工具,更有必須的糧食與水。
故而,一個能承受更大壓力和衝擊,能在崎嶇不平的路面或重載情況表現更出色,更能減少損壞和磨損風險,使用壽命更長的鐵質車輪那是一造出來就運送了七成到直道那邊。
而剩下的三成,又幾乎全部被充實到了秦軍之中。
顧綾雪能擁有一輛,完全是因為她是車輪的設計者。
除卻始皇帝之外,其他大臣一個都沒有,她是獨一份。
就在這一輛鐵質車輪馬車一路平穩、快速的朝咸陽城外駛去的時候。
某個破敝不堪的民宅內。
金色的陽光透過殘破的窗欞,斑駁地灑在擠滿人群的狹窄空間裡。
中央站立的男子,正是身著青灰色長袍,面帶從容鎮定之色的張良。
周圍的人則皆是一臉的焦慮與憂心忡忡,他們緊緊的圍在他的周圍,眼中滿是對未知風險的憂慮。
其中一位額紋深陷、滄桑滿目的老者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嗓音略帶顫抖的對張良說道:「張兄,你當真要去?萬一秦軍設下埋伏,你恐有性命之憂啊!」
另一名大漢也隨之附和,語氣中夾雜著憤慨與疑惑,「是啊!張兄你何苦單槍匹馬涉此險境?暫且不說那女子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假,就說那暴君可不是什麼仁慈之人,我等曾密謀刺殺過他,您真以為他會對我們手下留情不成?」
有年輕男子一咬牙,表態道「張良兄,我願與你同去!此事關涉我等生死禍福,豈可讓你一人承受此等風險?」
「沒錯,我等應同舟共濟,共渡難關才是!我也與你們同去!」
面對眾人的擔憂與勸阻,張良微微一笑,事實上,這幾日裡,他們這些人也不止一次的談論過這個話題了。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
於是,此刻只道:「諸位好意,張某心領了。然此事由我一人應對即可,三日之內,如我安然,必當設法傳訊於諸位。若逾此期限而無任何消息傳來,那諸位便各自珍重,各謀生存之策吧。」
說罷,張良決然轉身,步履穩健地跨出破舊的門檻。
門外一匹駿馬早已備好,鞍韉整齊,昂首嘶鳴,他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上,手中馬鞭輕輕一揮,那駿馬便似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
蹄聲噠噠,捲起陣陣塵土,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半個時辰左右,一輛馬車緩緩的在約定之地不遠處的隱蔽角落停了下來。
顧綾雪側首對坐在對面的黃石公說道:「黃院長,您在此稍候片刻,我先行探查一番,確保無虞。」
黃石公頷首應道:「顧校長保重,老朽在此靜候佳音。」
「好。」顧綾雪微微一笑,掀開車簾便跳了下去。
黃石公則倚窗目送著顧綾雪遠去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難明。
既能以非凡之策駕馭局勢,又能將各方勢力巧妙布局,如今對張良這般人物亦敢大膽啟用,實屬不易。
在對顧綾雪深感敬佩的同時,黃石公又不禁產生了一絲擔憂。
張良雖胸懷壯志,但其反秦立場鮮明,一旦雙方理念不合,恐將引發不必要的衝突啊。
黃石公嘆了一口氣,也已然做好了隨時出手相助的準備。
不多時,顧綾雪便來到了約定之地。
然後,她笑了。
只見一棵蒼翠的槐樹之下,一位身著青灰色長袍,身姿挺拔的男子正卓然而立,斑駁的陽光下,他眉眼如畫,鼻樑高挺,周身散發出一股淡泊儒雅的氣息。
「原來是你。」顧綾雪嘴角不由的噙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嗯,當時她就覺得這個美男子可能身份不一般,沒想到還真是張良。
哈哈,我這運氣真是不錯。
張良也回以一笑,開口道:「武定侯當日所言,字字珠璣,使張某自覺若再執意反秦,無異於逆天害民。加之種種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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