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出現的兩道劍光,雖然並不浩大,卻極為凝實,其中聚集的恐怖殺力,令雲楓和詹玉緣心中,齊齊一驚!
這兩劍,竟然都是大乘期巔峰的修為境界!
而且劍招、劍勢完全熔於一爐,就連雲楓和詹玉緣的劍道修為,也不由為之驚嘆!
被如此強大的劍勢一激,雲楓和詹玉緣,齊齊出劍!
四把劍,在青龍礦脈最末端交擊,發出清脆的劍鳴之聲。
聲音不大,直刺人心!
幸虧此處沒有普通人,否則就只是這互相抗爭的劍鳴之聲,便足夠將他們的精神和肉體全部貫穿,直接打出個形神俱滅的結果來。
雲楓和詹玉緣的防禦劍招,明顯也出乎了那出劍兩人的預料,兩人倒吸一口冷氣,齊齊收劍而立。
雙目之中的神色,徹底沉冷了起來。
「扶桑人?」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最後警告你們一次!速速離開……」
話音未落,戛然而止。
因為雲楓和詹玉緣身周的流光,緩緩消散,露出了兩人的面容來。
面前的一對男女,神色驟然僵住,就連嘴邊的話,也徹底被冰封一般,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爸……媽……」雲楓看著眼前這對中年男女,眼中有淚光不受控制地湧出,模糊了視線。
這兩個中年男女,雖然容貌比雲楓記憶中年輕了一些,但正是他的父親雲海,和母親王淺啊!
一別七年,他們兩個的修為,竟然齊齊破入了大乘境巔峰,半步可入渡劫境。
因為修為的提升,父母的容貌,也變得年輕了許多,不似雲楓記憶之中,略帶兩分中年人疲憊的模樣了。
雲海瞳孔顫抖,緩緩退了兩步,艱澀說道:
「你……你是誰?」
「不可能……你這是易容!」
旁邊的王淺,也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劍,雙眉倒豎,冷然斥道:
「扶桑賊子,以為易容成我兒子的樣子,你們就能得逞嗎?」
「做夢!」
雲楓頓時苦笑。
一旁的詹玉緣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是目前看來,雲楓的父母應該是得到了鎮守靈脈最深處的任務。
說實話,上面被扶桑炸毀的話,沒有什麼影響,但如果靈脈最深處失守,的確會有不小的損失。
甚至可能導致長期奪不回來這條靈脈的控制權,很多時候靈脈被搶走,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而雲海和王淺,無疑是非常稱職的守護者,哪怕看到了闊別多年的親兒子,第一時間也不是認親,而是質疑扶桑冒充的可能性。
「爸,媽,真是我!」
「這七年,你們一直在這裡嗎?」
「我……我想死你們了!」
「我還以為,你們都死了……還替你們報了一圈仇,把當年害我們雲家的人,全部殺了一遍。」
雲楓直接散去了一身護體的靈氣,將自己完全展露了出來。
包括境界,靈氣波動,以及自身的根骨、年齡,毫不設防。
雲海和王淺一看之下,齊齊愣住。
渡劫境初期?!
這踏馬能是扶桑偽裝出來的?
要知道,扶桑因為特殊的風水,最強的實則是神道,修行是很難有所成就的。
而且因為之前的歷史原因,很多在神州混不下去的強大神靈,最終都逃到了扶桑去了,所以那裡是真的有些厲害的神靈的。
但修士,遠不如神州,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
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渡劫境初期的大能,雲海和王淺已然大乘期巔峰,可能看不透,卻又怎麼可能看錯?
而且……
「這是……瑤池宗的功法氣息?」
雲海雙眼死死盯著雲楓,口中低聲呢喃道:
「不會錯的……我見過瑤池宗的人……」
「你……你真的是小楓?」
父子三人,頓時抱在一起,激動溢於言表。
一別七年,雲海和王淺倒還沒那麼思念兒子,因為兩人畢竟日日相伴,還知道雲楓被收入了瑤池宗,思念之餘,實則很是踏實。
但云楓可就不一樣了。
過去的七年,每一日都活在仇恨和憤怒之中,以為自己的父母被壞人殺掉了。
而今卻是發現,父母不光沒死,還活得很是滋潤,在這青龍礦脈最深處,雖然不見天日,但卻靈氣濃郁,琴瑟和鳴。
高境界的修士本來就宅,宅在這地方,倒也沒什麼不妥的。
如此看來……
逍遙王葉海晨那一大票子人……
豈不是都白死了?
雲楓一時間有些啼笑皆非。
之前以為有血海深仇,雲楓出手毫不留情。
但眼下卻發現,這血海深仇是個誤會,那自己這殺孽,反而就成了貨真價實的殺孽了……
而且比雲楓之前預料的,更多!
雲楓心中暗自苦笑:
「殺孽是會體現在天劫上的。」
「本來我回到山門,好好念經,多念上幾年,這些殺孽都能洗刷掉。」
「眼下卻是沒有時間洗刷殺孽,搞不好待會兒要頂著這些殺孽,去承接天劫了。」
「真是前途未卜啊……」
殺孽若是有的放矢,因為殺父之仇而殺,實則並不會很重,因果自在相抵。
但眼下,預料中的相抵並不存在,純殺孽。
雲楓仔細想了想,自己下山以來,為了父母的事情,殺掉的當真不少。
雖然有天運之力的削弱,但也同樣有深厚殺孽的加持。
雲楓的這三九天劫,一旦引動,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這種念頭一閃之間,就被雲楓拋諸腦後,不再多想。
眼下父母就在眼前,哪裡顧得上那麼許多?
「爸,媽,你們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雲楓抬起頭來問道。
雲海重重點頭,擦去眼角淚光,撫著雲楓的腦袋,說道:
「有勞我兒費心了。」
「你爹和你媽都過得很好。」
「只不過……因為當年犯了事,我和你娘嘗了禁果,被師尊廢除修為。」
「七年前,我和你娘本來已經身受重傷,眼看那殺手就要殺死我們。」
「我的師尊,卻突然出現了,救了我一命。」
「我們太清宗,畢竟一脈單傳,雖然戒律森嚴,但我師父,也是真的愛護我。」
「他拼著自損三千年道行,也替我從上界祖師那裡,爭取了一個機會……」